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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信赖感,朝日不好形容。
她有点迟疑:“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气的,但我姑且问一下,如果我暴跳如雷,我能拿你怎么样啊?”
「折断也可以哦。」他轻飘飘地回答。
“…………”朝日想起这刀削铁如泥的样子,抖了一下:“您言重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太刀重复道:「如果是家主的愿望,折断也没关系的。」
朝日被震住了,半晌试探着开口问道:“那如果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话……我今天晚上要听摇篮曲,你能唱吗?”
「……家主为什么会觉得一把刀会唱这个?」
“不知道啊,脑子里就觉得你应该会,可能是因为声音很适合?”其实我是随口说的。
髭切居然同意了,震撼朝日一百年,她觉得自己晚上不太敢去睡觉了。
生天目在后院,朝日找到他说了说山姥切国广的事。三流阴阳师生天目还从来没见过刀剑付丧神,兴致勃勃地同意了,然后捧着刀问朝日他是该放点血还是吐口水。
“…………”他都没有听过朝日吐口水的事!
“你不是阴阳师吗喂?!不会直接输灵力吗?!!”
“我是个半吊子嘛。”黑发少年摸摸脸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
朝日捂住脸:“你随意吧。”
可能是还保留了最后一点人类的节操,生天目还是放血了。朝日和他都是第一次见到付丧神从刀里出来的样子,瞪着凭空出现的樱花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里面走出来的金发青年简直像个仙女。
仙女非常不自在地扯了扯他头顶的被单,跪地一个土下座。
吓得生天目赶紧把他扶起来:“哥哥有话好好说!”
山姥切国广的故事并不复杂,他在作为付丧神苏醒之前被一个家族收藏,作为家传刀,而这家那一带的家主恰巧是个有点灵力的人,从刀中唤醒了他。那位家主灵力低微,也并没有以主人自居,而是将他作为雇佣来的免费管家看待,省一笔家庭支出。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位家主失踪了,那家其他的人对付丧神一事毫不知情,自觉养不起家里人吃饭了,就把他当给了一家酱油店。刀只能跟着本体走,而酱油店里也没什么人有灵力,他靠着最初的那一点支撑了好几年,越来越虚弱,到后来意识都变得不太清醒,乃至于被来过店里的一位客人偷走了。
那客人一眼就觉得这刀能卖个好价钱,也确实找了靠谱的中间人,结果买家并不那么靠谱,买到之后转手就送给了蕨姬意图搏美人一笑,山姥切一路跌跌撞撞地寻着本体的感应追到了花街,被朝日救济了一把,然后一头撞进了鬼的陷阱里。
……这也太倒霉了。
从前朝日只觉得膝丸跟着她似乎受了许多委屈,现在看来刀们似乎都是这么命途多舛。
而这把倒霉的刀的请求是,朝日能把他修一修,给点灵力,让他能完好地回去那个酱油店里,和从前一起生活过的人类好好地道个别。
打刀第一次化成人形来到人世间,最先尝到的滋味就是不辞而别,他不愿意再让别人也感受到这份痛苦了。
“这没什么困难的,”朝日一口答应:“但是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名叫山姥切国广的打刀沉默了一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话。”
“我想在消失之前,尽可能地去找找渥美大人。”
失踪超过五年连警察都不会再管了,虽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主臣之谊,既然经过这一遭之后山姥切国广不再属于任何人了,他还是想找到那个把他唤醒的人,弄明白他当初失踪的真相。
“那么那位渥美先生,”生天目天星突然开口。
“你对他失踪的事有头绪吗?”
金发的打刀付丧神摇了摇头,骤然被问起这个他看起来恍惚而困惑,仿佛穿越了近十年都没能想明白某件事一样:“我不知道,那天他让我给他倒茶,我端着茶杯,刚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他……”
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般,对着朝日和生天目露出了近乎恳求他们相信的慌乱表情。
“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他就那样突然地……”
那尾音重重敲在朝日心上。
“从
屋子里消失了。”
第109章 一百零七[有些人年纪轻轻,就想做人家的妈]
“他……消失了?”
这个叫做朝日的人类女孩子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她的问话很轻,又轻又稳,却莫名给山姥切国广一种屏住了呼吸的错觉。
“是怎么消失的?在你眼前消失的?”
付丧神点了点头:“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从脚尖开始,整个人都不见了。”
朝日觉得自己的呼吸可能停住了一两秒钟。
金发青年陷入了回忆中,碧绿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薄雾,朝日不敢惊散它,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那他消失前有什么预兆吗?有和你说什么吗?比如他听到了什么?”
山姥切国广好一会没有回答,他拉着被单,把已经变得相当模糊的记忆翻来覆去地重新播放,最后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灵力匮乏的这些年虚弱不仅侵蚀了他的身体,还腐蚀了他的记忆和情绪,即使是曾经第一次作为人身感受微风吹拂鸟语花香的快乐,他以为自己已经刻进了血液里的东西,到现在回想起来,也只能想起茫茫的一片空白。
朝日失望地坐回去,发现生天目在看她。
黑发少年隐晦地向她递了一个目光,询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朝日长叹一口气栽到他身上,发出失去梦想的声音:“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主公。”
然后她猛地站起身来把外套随便往肩上一搭,叮嘱山姥切国广说他的事她记下来了,让他先在这里安心住着等一等。
“有什么需求找他就行了。”她朝生天目指了指。
山姥切国广在窗户里看到她火烧屁股绝尘而去的背影。
金发付丧神茫然中夹杂着些许不安的目光落在生天目天星身上,然而生天目此刻想的还是别的事情,察觉到山姥切在看着他,冲他摆了摆手:“她说的对,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看上去他并没有说错什么严重的话,独自一人浑浑噩噩生活了近十年的付丧神隐隐地松了口气,听到旁边黑发少年的小声叹气。
“她溜得倒快,这一会不死川回来了就得轮我解释家里为什么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了……”
而朝日在寒风中一边奔向蝶屋,一边用鎹鸦给绵谷传信让他赶紧来带她去找主公,一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不够数的这个事实。
怎么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