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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是谁,而且也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他对你尚且手下留情,不是吗?”

“一切威胁到您安全的人,我们都会清除。”死士说。

姜佩兮看着跪在地上俯首帖耳的刘恩,原本丝缕盘绕在心头的怒意渐渐上升。

“谁让你们清除的?”她问。

刘恩一愣,抬头正对上主子冰冷的神情。

“你是我的死士,你该效忠我,顺从我。谁许你越过我发布命令的?”

“姑娘……”他的声音微弱下来。

“你想做我的主?”

“属下不敢。”

姜佩兮冷笑,“不敢?你哪里不敢?你不是正在做吗,越过我去联系我的死士。”

刘恩抿唇不答。

“你是假传了我的意思,还是你仅以自己的名义让他们过来?”

“我告诉他们您遇袭的事,令他们过来护卫您。”

“看来你们的主子不是我。”姜佩兮淡声评判。

“属下是为了您的安全。”

“为了我的安全?”姜佩兮重复他的借口,止不住冷笑。

她的眼底一片冰冷,露出上位者的刻薄,“你们是什么?谋士吗,轮得到你们来替我出谋划策?”

她的语气忽而转为叹息,似乎是喃喃自语,“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们了?让你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姑娘。”看着他效忠的主子,刘恩嗫嚅出声。

“死士,只负责执行,谁允许你们自己做判断了?”

在说这句话时,姜佩兮想到周朔鄙夷她把刘恩当成工具,当成木偶娃娃。

当时的她像是被踩住了尾巴,控制不住地恼怒。

如今才明白这怒意从何而来,被他说中了。

她确实没将死士视为人来看。姜佩兮意识到,她只把他们当成听话且好用的工具。

发现他们背着她做决定后,就觉得他们背叛了她。尽管他们做出决定的意图是为了保护她。

姜佩兮站起身,神色冷淡:“我今夜回东菏,你不用跟着我,就留在苑门养伤。你本是我母亲的死士,等伤好后,你还是回到她身边去。”

裙摆被拽住,顿住脚步的姜佩兮垂下眸。

素色薄衫与凸起的青筋混在一起,看上去很扎眼。

“姑娘,属下知错了。”他在哀求。

可姜佩兮毫无怜悯之心。

“你还要忤逆我?”她问。

这一句像是火烧,烫得刘恩皮开肉绽。

他松开了手,却叩首苦求,“姑娘,夫人将我与师兄送给您,我们就是您的人。您不要我,我无处可去。”

“我可以给你自由身,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死士。做你想做的吧。”

她再度流露出对卑者的怜悯,可这对刘恩却是更为深众的打击。

“我是为您而活的。”他看向誓死效忠的恩主,字字泣血。

“因为您需要死士,所以我和师兄才被师父收留,我们才习得武艺,我才活到今天。您是我存在于此间的意义。”

“倘若您不要我,我……”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最终抬眼看向效忠的主子,“您就赐死我吧。”

看着刘恩脸上的悲怆,眼中的泪光。姜佩兮不能理解,“我给你的是自由,你不要?”

“姑娘,我不比师兄差。为什么他获得的荣耀,我不能有呢?”

“他有什么荣耀?”姜佩兮越发糊涂。

刘恩的目光澄澄,“为您牺牲。”

转眼时,姜佩兮看到站在门口欲进不进的杨宜。

对上目光,她尴尬的笑着解释,“车马备好了。”

“你先养伤。别的等你养好伤再说吧。”留下这句话后,姜佩兮再没管固执跪在地上的刘恩。

她和杨宜一起踏上了去东菏的路。

姜佩兮不能理解刘恩的想法,在回程的路上和杨宜谈起,“我放他自由,他却不乐意。”

杨宜笑了笑,“哪里是不乐意?刘侍卫快委屈死了。”

为什么有人不要自由呢?

刘恩拒绝了它。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夜风呼啸。

透过飘起的车帘,姜佩兮看到的世界漆黑一片。

怎么会有人拒绝自由呢?

周朔渴望它。

于是对想要夺取他自由的她,露出毫不掩饰的抗拒与抵触。

昼夜不停地赶路,五天的行程最终被压到三天。

姜佩兮赶到了东菏,在她带来的人彻底与周氏发生冲突之前。

见到她的周七如见神迹,越过重重护卫挤向姜佩兮,哀怨道:“弟妹啊弟妹啊,你的人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快被马车颠散的姜佩兮扶着车辕恶心欲呕。

杨宜在旁抚顺她的背。

待周七挤到姜佩兮身边,看她吐成这样,犹疑道:“弟妹你这是……又有了?”

“赶路赶的。”杨宜代为解释。

周七环顾四周,没见到预料中的人,“子辕呢,他怎么没来?”

缓过来的姜佩兮按住心口,“我们没找到他。”

“咦?杨主君先前不是说……”

“认错了,那不是他。”她面色平静。

“这样啊。”

周七笑着接话,“没事,认错也不要紧,他会回来的。”

对上周七戏谑的眼睛,姜佩兮明白周朔的踪迹已被他们知晓。

“你们不会放过他?”她问。

周七表示遗憾,“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在看到周朔渴望自由,不愿被束缚时,姜佩兮控制不住地哀伤。

她意识到他们或深或浅的夫妻情分,只是一张能被随意丢弃的婚书。

此刻看着周七尽在掌握中的自得之态,姜佩兮的心被紧紧攥住。

周朔想要自由,可他无法得到。

“东菏被闹得乱糟糟的。下面几日,要辛苦弟妹去各处露面,安抚一下人心。”

“可以。”

接下来的日子里,姜佩兮和周七时常出现在东菏的街头小巷。

周七抚慰灾民,姜佩兮安抚办事的差役。

在他们离开后,聚集的民众与差役总会开展一圈闲话。

偶有一言半句夸周七,如海浪般翻涌的赞美属于小姜郡君。

“周夫人是我们东菏的大恩人。”

“什么周夫人?他们周氏哪有这样好的人?这是我们江陵的小姜郡君。”

“可她嫁入周氏,也该被称为周夫人。”

“称姜夫人也罢了。他们周氏哪配得上这菩萨一样的人物?”

“真是菩萨一样的人物。菩萨一样的心肠,菩萨一样的样貌。”

东菏多佛门信徒,这是他们特有的赞美。

在赞美中念起佛的老妇,睁眼后发觉身侧多了个生人,“你是谁家儿郎?瞧着面生。”

“我是苑门人。”

“苑门人怎么来东菏?”

“先前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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