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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了,剩下的是户部的活儿,各处工事有左侍郎大人及新来的主事处理。至于工部少了个万年员外郎贾政,这就更不是个事儿了。
所以作为工部右侍郎的文湙,每天除了准时去崇德门哭一哭先皇,再去工部点个卯。想起来了就提几个犯人审一审,想不起来,那就回去陪妹妹玩儿了。
等他磨磨蹭蹭到一个月的时候,一边嘴里说查不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一边通知刑部抓人,把一直悬着心的顾舒庭看得目瞪口呆。
文湙不是三司官员,虽说上头命他去查这头件案子,但到底是私下说的,没有明旨,他是不好坐在公堂上审王子腾
的。所以他叫人搬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王子腾的牢房里,开审了。
王子腾嘴角噙着抹讽刺:“怎么,不继续装正廉明了?”
很显然,他早便等着这一天,今日你们的主子能无凭无据治我们的罪,将来也能诛你们的心。
文湙笑道:“王大人错了,我这怎么是装呢,我自来都是清正廉明,秉公办事的。您看,我又不像你,我家里又没个杀人的外甥要我去疏通关系,也没欠国库银子要贪污受贿去还。再加上我本人略有才干,在陛下跟前还有点儿位子,也用不着去教唆造反。便是为了名垂青史,我也还年轻着,有大把的时间去挣,不用急着和阎王爷打擂台。”
王子腾脸上怒气一闪,到底是被压下来了,嘲弄道:“如此说来,林侯还真是幸运得很,只是风水轮流转,我只盼着你别有一点站在了老夫的位置上才好。”
“多谢多谢,”寒暄完了,文湙清了清嗓子,开始办正事儿:“其实有件事我还是蛮奇怪的,早年先皇仁慈,允你们这些效忠他的人欠下国库这些银子,怎么除了为了还银子险些倾家荡产的史家,别人都没还上,就王大人随意一挥衣袖,就还完了呢?”
“怎么,老夫还不该还不成?”
文湙摆手:“这倒不是,不过你且看一看这个。”伸手从后边的人手上递了本账册上来。
王子腾翻开一看,面色微微一变,:“这个你如何拿到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文湙向前倾了倾身子,神秘笑道:“王大人身居高位,可能对底下的官员不大清楚。都察院呢,有个六品的小御史,姓孙,此人好不好的,还能和王大人你扯上点儿关系。”
见王子腾皱眉,文湙继续解释道:“金陵薛家八房,王大人当年为了他家的财富,不惜以官家嫡女下嫁商人。但是薛家其他人却想着怎么将女儿往当官的人家里送,巧了,正好薛家三房恰好将女儿嫁给了孙御史。这一房如今也只有一儿一女,兄妹俩关系极是融洽。孙御史回家和媳妇儿一说,再和大舅兄打声招呼,薛家还有什么账册是弄不到的。”
至于孙御史是怎么和薛蝌谈的,那就不足与外人道也了,反正妹子比族人重要不是。
王家的联姻一直便是
一件怪事,长女嫁与一门两公的贾家,次女却是许配给了商人,别说这是嫡出的了,便是庶出也不至如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薛家唯一能让王子腾看上眼的,怕是唯有家里的银子了。
王子腾合上账册:“看来林侯倒是还记得我家与薛家是姻亲关系了,便是他家与我的银钱多了些,也论不上罪吧。”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文湙笑道:“若是给的银子是他自己家的,那当然论不上,可若是这银子来自甄家呢。”
当年查甄家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查一查薛家,只是薛家表面并无与任何官员又来往,送给王子腾的,每每都打着节礼的旗号,实在是难以下手。可是恰好叫薛蝌拿到了薛家和甄家来往的账册,这就不一样了。
王子腾脸色阴沉了一下,继而将东西丢回文湙手里:“看来,林侯并不是想查赫连昊遇刺的事儿了?”
“怎么会?我不正在查么,只是王大人外面的刺包得实在是太厚了,我这不得先清一清么。再说了,您这样的庞然大物,我可不指望着一口便能啃下来。”
考验耐心?不存在的,谁耐烦和一个年近古稀的老狐狸比耐心,搞不好等着等着人家就寿终正寝了。就像是在玩木头人,谁动就剁脑袋,文湙之所以将事情透给王子腾,不过是想让他以为自己准备引蛇出洞。如此一来,王子腾便会刻意什么都不做,乖乖得等文湙将他的老底都掏出来。
王子腾修了一座坚固的城池,而文湙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这么多事儿,王子腾不可能事必躬亲,同党是有的,只是此时还不死心,或者说王子腾还没跌倒尘埃里,他们不敢,怎么着都没打算招供。四王八公,同气连枝?有本事你们在王子腾第三次下大狱之后,还继续不招啊。
不过半个月,刑部与户部便将王子腾通过薛家收受甄家赃银的事儿核实清楚了,判的也快——夺职抄家。
这头王家家产刚抄没,三司便分头遣人往各家问话,别的不说,镇国公家,理国公家,神武将军家等必是一一问过的,态度虽说比上次松动点儿,单仍旧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被发配的贾雨村又叫人押回来了,是的,这位还活着呢。因为他任顺天府府尹期间,有两件不明不白的
案子需要重新审理,便拉他回来调查。
呦呵,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里头又有前儿才抄家的王大人的事儿。这位不知是什么失心疯,叫贾雨村将两个疑似拐子的僧道私下处死了,在还没有证据证实的情况下,这简直是草菅人命啊。他还顺带着将王子腾指使他包庇薛蟠的事儿说了,虽说这个他没有实际的证据,但前刑部尚书却指证王子腾托他销毁卷宗一事。与贾雨村事事要靠王子腾,不敢留下证据不同,这位前刑部尚书是有实实在在的书信为证的。
树倒猢狲散,这头一波猢狲散的时候,王子腾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只是走到半路,他又被拎回来了。
文湙笑呵呵地:“你说你要是早认了,我何必这么折腾,一口气解决多好。一千多里的路,不好走吧。”
哪怕明知道大势已去,王子腾仍然不想搭理这无赖。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王子腾这样过硬的心里素质的,上头的人显然已经是保不住了,不如干脆牺牲他来保全自个儿家小好了。反正三千里路,以王子腾这个年纪也是走不完的,他又没儿孙要顾。
更何况,朝廷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这几家谁敢说没做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今日王子腾被折腾,无疑是因为叫皇帝陛下盯上了。这一但折腾完了这茬儿,他们不见得比王子腾禁查些。
便是有人还压得住,但他们不能保证别人压得住,不然怎么解释王子腾怎么从流放的半路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