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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妹妹的马车,就是五城兵马司来了,不过是赔几个钱罢了。他还能仗势欺人不成,还有舅舅看着呢。”
贾琏心下道:“看他们这架势,到不像是要你的钱来的,多半是要你的命。”
但他素日也不大瞧得上薛蟠,因此只是道:“林表弟倒是也跟着,姑妈和表妹还是避到后头去吧。”
薛姨妈与薛宝钗闻言果然放心,他们家虽说不比往日,但到底也不差几个银子钱。
徐维礼因为终于能娶上媳妇儿了,就眼巴巴地求陛下给他换个离家近的差事,正巧他在五城兵马司帮过忙,就直接调任了副指挥使。虽说今天下午他们没接到报案,但到底黛玉在他们管辖的地盘儿上受了伤,现下自然是文湙一喊,他便亲带着人过来了。
这里就属文湙和徐维礼官儿大,自然是他们坐着,别人站着。文湙还一脸黑风煞气地道:“薛蟠,谁许你见了本侯不跪的?”
薛蟠这会儿也不笨,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正准备跪呢,就觉后腿一阵剧痛,噗通往下一跪,再也站不起来了。膝盖那边的疼痛早已盖过了后腿,仿佛什么东西撕裂了,撕心裂肺般地痛。
看着薛蟠倒在地上杀猪似的哀嚎,文湙心下冷笑:“来前我特意找了两个脚劲儿大的,碎不了你的膝盖也能拉断你的韧带。”
徐维礼还装模作样:“哎呀,早和你们说了,抓贼盗时下手轻点儿,虽说他们该打,好歹也要给个过堂的机会吧。”
“回大人,我们有分寸,他死不了。”这两个也是老实的,一本正经地申明自己下手并不重,好在新上司面前留个好印象。
薛蟠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偏偏又不敢碰伤处,只记得指着文湙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敢打我,看我舅舅不要了你的命。”
文湙道:“掌嘴。”
岑武早就磨刀霍霍了,闻言毫不含糊,上前抓起他的衣领,左右开弓,直把他那油腻腻的脸打成猪头。
正好薛姨妈听到门口下人报信儿赶了过来,一进门便见儿子叫人按在地上扇耳光,心头要碎了。忙一把推开岑武,扶起儿子的头,大喊大叫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就这样跑别人家里来打人,你们也不怕阎王叫人收了你们这样无法无天的去。”
说着就要扶儿子站起来,谁知薛蟠的膝盖不仅疼,还使不上劲儿。忙又哭喊着叫人请大夫,又叫人去王家报信儿。
贾政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湙哥儿,到底是何事要拿他,按章程办便是了,这样滥用私刑,怕是于名声不利。”
文湙看他一眼,他倒是真敢说。文湙说了一句“劳贾大人费心”,便不再理他。
这人实在是太能自作多情了,他就是上回替他说了句话,这人就能一直觉着文湙和他好。哪怕后来查出问题了,他一点儿责任则没少担,还是有事儿没事儿便找文湙,搞得人家好像真会帮他似的。
徐维礼道:“这薛文起今日带人在西大街闹事,买通街头无赖肆意抹黑朝廷重臣。并丧心病狂,蓄意砸伤安定侯府女眷马车的马,以至马匹失控,导致车里的林家姑娘昏迷不醒。街上百姓也多受踩踏,还有损失的铺子摊子,这些加起来,就是抓回去也得不了好儿。况且他不仅畏罪潜逃,还口出狂言对安定侯不敬,能保住命就求佛吧。”
“什么,玉儿昏迷不醒?”贾政大惊,这到底是他亲外甥女儿,总是要问一下的。
文湙道:“是以这薛蟠,今日定是要带走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薛姨妈就恶狠狠地道:“你妹妹又没死,就将我儿子打成这样。侯爷?侯爷再尊贵能尊贵得过娘娘么,我定要你把命赔给我。”
文湙嘴角冷笑:“我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倒是没什么事儿,但薛蟠这条命怕是赔定了。”又转头面无表情对贾赦、贾政二人道:“大舅舅、二舅舅,她拿娘娘威胁我,我好怕。”
贾赦、贾琏心下想:“你可没表现出半分害怕的模样。”
贾
政是娘娘亲爹,当然得说句话:“这个,娘娘她,也是个是非分明的,只要不行差踏错,她也不会轻易为难谁的。”
谁说老实人不会说场面话的,这就说得挺好嘛——娘娘要是为难你了,那一定就是你做错了。
文湙懒得理他,冲徐维礼使了个眼色。徐维礼会意,起身道:“薛蟠不仅抹黑朝廷重臣,还致多人受伤,我今日依法将他收监,来日待审。还有人报,薛蟠涉嫌一桩杀人案,其中一证人名叫香菱的,据说还在你家,本官也要将她带走。”
打手一挥,找人的找人,拖人的拖人,完全没有看在薛姨妈是个女流之辈轻一点儿的意思——咒人家姑娘去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等文湙回家的时候,黛玉果然已经休息了,看着跟在后头的香菱,只好叫内院的婆子随意给她安置了。
谁知这样一安置,又扯出桩事儿来。
因为天实在是晚了,不好找地方,便有人想起那痴婆子住着的地方大,还有个小丫头伺候着。便想着,先叫香菱过去安置一宿,天亮了再另寻地方。
谁知第二日一早,文湙正陪黛玉用膳,就听惊蛰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姑娘,大爷将痴婆子,不不,是封大娘的女儿找着了,她好啦。”
不止姑娘意外,大爷也没好到哪儿去:“你家几个大爷?”
“上夜的婆子们说得啊,那姑娘是大爷您带回来的,难道不是么?”
一听原来是香菱,黛玉便使人传她们过来问话。待这母女俩进来,满脸的泪痕都还没擦,便一齐跪下。
封氏道:“多亏大爷和姑娘恩典,才叫我老婆子还能见着英儿,请受老婆子一拜。”
这样大的年纪,纵使是自家奴才也不能叫她这样跪着磕头,黛玉赶紧叫人扶她起来。并问道:“大娘可确定,香菱便是你的女儿。”
封氏怜爱地抚着女儿的脸,苍老的指尖划过她眉心的胭脂痣:“哪个做娘的能认错女儿,我的女儿,离了我足有一十二载。日日夜夜,我莫不是在心头描摹她的模样。过了一年,我想着,我的女儿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再过一年,这里是不是该瘦了一点。再想着,她该长成个大姑娘了,眉眼是不是长开了。还有这颗痣,与儿时一模一样。虽说近年来我神思恍惚,
但今早起来一见她,我便知道,这是上天将我的女儿了送回来了。”
香菱也哭到:“我五岁叫人拐走,虽说具体记得不大清,但是母亲一喊我,我就知道了啊,娘来找我了。”
母女两个又是抱头痛哭,引得黛玉也捏着帕子拭泪儿,还哽咽道:“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活该下阿鼻地狱。”
“不,姑娘,比他们更该下地狱的另有其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