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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更快的是贾宝玉的惨叫声。

往日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儿不顺他的意,装回病祖母就能什么都由着他了,就算是老爷也不得不低头。今日见林妹妹说话不中听,又怕她回去了就又再不理自己了,故而故技重施。不想这次居然没有往日好糊弄,险些叫人看出来。好容易等众人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缓口气儿,却不料巴掌就来了。一时受惊又受疼,没再装得下去。

一时房里除了贾宝玉的叫疼外,再没有别的声儿了。不过看他这活泼生动的叫惨模样,想也知道是没事儿了。

文湙一把将他拖下床恶狠狠道:“老子在江湖上混的时候儿你还在娘胎里头呢,跟老子玩心眼儿,也不照照镜子。当着我的面就敢装疯卖傻栽赃嫁祸我妹妹,你小子也不看看自个儿有几条命。”

文湙打小便跟着师傅习武,走街串巷的,七八岁便开始自个儿谋生,见过的事儿真不一定比贾母这一辈子关在宅门里的老太

太少。他刚才拉着王太医捣鼓贾宝玉半天,早看出他是装的了。

手上又是“啪啪”两巴掌,贾宝玉又是哇哇几声乱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王夫人可是反应过来了,连忙上来抢,哭道:“这屋里都是死人不成,看着爷叫人打了也不知道拦着。”

贾母脸上很不好看,不管她看没看出来贾宝玉是装的,可她毕竟是头一次叫孙子当众打了脸。贾宝玉既然是装病,那她适才所有的说辞都摆明了是胡掰乱扯,为老不尊了。黛玉又因此叫人拉住质问了那半天,林家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至于贾政,也是脸色铁青,只等着外人走后,再给这作妖的孽障传顿好板子。

文湙懒得与个老女人拉扯,反正以他的手劲儿,一会儿这小子脸不肿他名字倒着写。

遂也松了手,只留下王夫人抱着贾宝玉坐在地上哭骂。

文湙走到贾母跟前儿道:“我本也与贾家没什么情分,你们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反正我前一二十年没个舅舅照样自个儿活的潇洒。可玉儿不同,她是你们贾家姑太太唯一的血脉,她母亲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人有亲疏,物有远近,你可以偏疼自家亲孙子。趋利避祸也是人之常情,祸事临头你也可以护不住她。但是你怎么可以纵容家人来欺辱于她。”

“玉儿是个重亲缘的孩子,她在你身边六年,她行事如何你是知晓的。即使你处事不公叫她伤心,她也明白你们荣国府是个泥潭,可她仍愿意替先母在你膝下尽孝。老太太,您年龄大,辈分高,当然可以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妹妹还要说人家,我也不会要她戴上不敬长辈的帽子。可是老太太,您行事前可得想清楚了,本侯今年一十有八,您可得保证你活得过本侯才是。”

贾母闻言瞪大眼睛,这话意思是说,今日若是有半点不利于这兄妹俩的传言传出去,贾家的小辈们便得提着心过日子,这其中,宝玉更得是首当其冲。再一个,就算是他们日后再有出言不逊,为子孙计,贾家也只能忍着。

文湙又道:“先太太病重之时,是你们府上巴巴地派人去接的玉儿。她放心自己的母亲,于是也把女儿交托付与了您,可您是怎么做的?不说你们三番四次地派人去,就是扬州到京城这么十来天,不够你们府上收拾屋子的?她年岁渐长,却还叫她住碧纱橱。大家姑娘管家理事,出门待客,你找人教她了?她虽客居府上,扬州每年派人送来多少银子例礼,却还纵容下人指着她说一草一纸用得你们府上的。”

“如今更是纵容装疯卖傻的孙子和阴险恶毒的儿媳妇来欺负她,史老太君,午夜梦回,您就真的不怕你的女儿来问你要说法吗?”!

第36章 欺孤

“妹妹,你可会怪我?”

今天在荣国府闹了这么一出,说不伤心是假的。黛玉素来知道外祖母疼宝玉,也晓得二舅母不喜自己,可往日里外祖母也还算明事理,二太太大面上也是个慈善太太的模样。却没成想她们竟还有这样一幅嘴脸,得理时咄咄逼人,眼看要吃亏了便东扯西拉,浑如大街上叉腰卖嗓不讲理的泼辣妇人。

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此时正坐车上发呆呢。却听得旁边问了这么一句话——原来是文湙怕她心里不畅快,也跟着上车来陪她了。

黛玉侧头一笑,道:“怪哥哥什么,难道怪哥哥没叫我受欺负么。”

荣国府对黛玉来说是血脉相连又有着六年养育之恩的外祖家,而在文湙这里却是一无血亲,二无情分,自是不必处处忍让他们。况且以哥哥高傲的性子,往日已是因着自己的颜面对荣国府有所忍让了,要不然他怎么耐烦去与宝玉这样的惫懒货说话呢。

今日又是生怕自己受了委屈才态度强硬了些,黛玉哪舍得说哥哥半个不字儿。

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哥哥是当着人贾宝玉爹妈的面将他打成了猪头,这已经完全不是态度强硬些能概括得了的。

文湙也笑:“我还怕你心软,看不得贾老太太生气呢。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也是因为我,那几个丫头要不是得了我的吩咐时常拦着你不叫你理那贾宝玉,他也不会出此昏招了。”

“哥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是个傻的,表兄妹的连个忌讳都不知道。就是没有哥哥的吩咐我也该与他远着些儿的,毕竟也不比孩童时候了。”黛玉嗔道,她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

提起贾宝玉黛玉还是有些生气,皱着眉头道:“以往只看哥哥好似不大喜欢宝玉,还当是性情不合。谁知这人越看越不成个样子了,幼时看他倒也还好。如今大了,平日里要么出去寻欢作乐,要么便厮混于内宅,就是二舅舅也时常为此大发雷霆。外祖母又护着不叫狠管,纵得他越发没个体统,难怪叫哥哥你看不上眼。”

文湙摇头道:“同样的事,不同年龄做出来自然性质不一样。两三岁的孩子拿了人家东西,人家顶多笑说一句,这孩子长大了存财。要是十二三岁了还见着人家好东西就拿走,人家还能有好声气?你幼

时看着还好的事,如今再来看就不大合适了。”

黛玉闻言点头道:“这话说得是,年龄到了,不管你是不是还一副小孩子脾气,别人也不会再拿你当个不晓事的孩子看了。”

话题几人已经扯到贾宝玉身上了,文湙便打算永绝后患。他想了想,道:“玉儿,有些话本该长辈们来告诉你,但咱家如今只剩你我两个相依为命,做哥哥的就厚着脸皮说一说了。”

黛玉见他说得认真,便也端正了神色来听。

文湙道:“之前贾老太太也曾向我透露过她的意思,但从紫鹃雪雁两个的描述来看,贾宝玉并非良人。此人胆小怯懦又庸碌不堪,担不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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