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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闲,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告诉,愚弟定然为表哥安排妥当。”
一番话说的黛玉都替他脸红,这么好几个月要吃什么玩什么都尽够了。
贾琏也不真是个棒槌,就算听不出语气不对,也知自己连月所为谈不上辛苦二字:他这摆明是讽刺于我了。
转头看向林海:“按说姑父后继有人侄儿理应高兴,但表弟到底流落多年,这突然就回来认亲,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犹未可知啊。”“隐情”二字咬得犹为重。
不待林海答话,文湙便抢声道:“此事是有姑苏林家发现端倪,监察御史查证,圣上亲下谕令断的案子,你说能有什么隐情?”
贾琏大惊,这其中居然还有圣意,那这事儿便是板上钉钉绝无转圜了。立刻笑说:“那真是恭喜姑父一家团圆,表弟一看便知前途无量,姑父真是后继有人啊!”又看向文:“你我既是嫡亲表兄弟,日后可要好生亲近亲近,莫失了亲戚情分才是。”
文湙心内大骂无耻,面上半分不显:“链表哥这是哪里的话,贾家一门两公,愚弟日后还得靠表哥携带着才是。”
贾琏内心更是得意,凭你怎样,日后既要靠我抬举,好处自是少不了了,不由又起了那等腌臜念头。才要过去兄弟再热络一番,便被林海借口有事要与兄妹交代打发出来了。林海人老成精,虽不担心文吃亏,只是贾家终究是玉儿外家,再叫他卖丑下去,女儿面上须不好看。
好在文湙也懒得与这等龌龊货色计较许多,此事便揭过不提。!
第3章 可怜慈父,终登极乐
话说林海交代完身后事,放下心头重石,不过两三日光景,人便如燃尽的油灯,渐渐枯寂了下去。
临终前,看着哭的眼睛核桃似的黛玉,林海也只能无力的拂过女儿鬓角,交代她日后千万照料好自己的身子,莫教父母地下难安。又拿一双混浊的眼看向文,面露乞求。文湙赶忙过去握住他枯瘦的手掌,郑重应诺:“放心,我省得的。”
林海听罢缓缓点了点头,不消片刻便永远阖上了双目。他能为女儿做便只有这么多了,但愿苍天见怜,佑她一生平安喜乐。
床边瞬时哭声震天,跪倒一片。黛玉更是几欲昏死过去。但事已至此,文也只有强忍心酸吩咐下人去准备小殓一应物什、布置灵堂,又差人各家去报丧,零零碎碎处理完毕后又要安慰悲痛欲绝的妹妹,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因九月里天气还有些暑热,即使有冰遗体也不宜耽搁太久,文湙便与妹妹议定停灵三日便扶灵回姑苏与贾氏合葬。兄妹二人夜里轮流守灵,白天便于灵堂答谢往来宾客。林海生前好友甚多,又有同僚来拜,可怜兄妹二人年幼丧父的,免不了各自安慰一番,这其中便有先时提到的甘泉书院徐山长。他向文道:“多年前见你便觉你与如海投缘,想不到竟是有这般渊源,也不枉费他先时教导你一场,你杏榜折桂时他也很是为你高兴。如今他既已去,你也要节哀顺变,与妹妹好生过日子。”
一旁的贾琏听此一说也很是诧异:这表弟年纪轻轻便已金榜题名,怨不得他这事能惊动朝廷。
这边正在说着,管家忽然来报,说是朝廷圣旨到了,请大爷和姑娘去前厅接旨。
来传旨的是户部郎中周正,圣旨满旨褒奖惋惜之词不予赘述,大概之意便是林海忠孝节义,赐谥号文忠。另其子林文湙,文韬武略,堪封安定候。
不知底里的人均是大惊,林如海一介文臣,凭他生前怎么鞠躬尽瘁、劳苦功高,也不至于身故后使其子得如此厚恩。但不管怎么说,一时前来祭奠的人更多了。
周正传完旨意后也不马上离开,入灵堂上完香后便由管家引入客房休息,待三日后林家启程回姑苏时送了最后一程方才离开。
贾琏这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将扬州诸事总了一封信遣人送回京城,嘱家里细细查访林文湙此人,自己也坐船随林家兄妹为姑丈送灵。
姑苏离扬州并不远,早上出发下午便到了。接下来请法师诵经超度,招待前来悼念的宾客、择吉时破土下葬,皆有林氏长辈在旁指点着兄妹二人,全程竟无一丝差错。
葬礼之后,贾琏便催着黛玉与他回京,此次虽然没能带回林家财产,只能待日后再寻由头,但老太太的心肝肉总得带回去。但林文湙借口与妹妹另有诸事处理,要等过了父亲百日,正月十五后再启程回京,且一早托了周大人带去了谢恩并丁忧的折子。
贾琏无法,只好只身回京。
黛玉素来孱弱,又加上连日来的伤心操劳,此时好容易诸事已毕,终于撑不住病倒了。好在之前圣上派来给林海瞧病的曾太医随行兄妹二人,他又是最善解疑难杂症的,此时便恰好派上了用场。
黛玉卧于帷帐之内,只伸出细细的手腕置于脉枕上。曾太医诊过脉后,蹙眉抚须得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姑娘是不是常有气虚体乏,神思不继,兼有夜间少眠多梦,冷汗淋漓等症?”
紫鹃闻言急急答道:“先生真是好脉息,我们姑娘可不是这样,一年里头都少有几天能睡得安稳的。”
文湙闻言也皱起眉头,道:“小小女孩儿便如此难以安眠,这还了得,劳曾大人多费费心,看能不能把这症候断了。”说罢行礼作揖起来。
曾太医忙起身还礼,说道:“侯爷不必客气,这本是下官分内之事。姑娘此次病发,连日来的伤心劳累固然是个引子,但主要是因为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没有调理得当,一味只靠些人参补气,治标不治本。另一半则是常年忧思过度,劳神损气所致。好在姑娘还小,只要放宽心,日常调理得当,那便是无碍的。”说罢便自去开药。
文湙送走太医后便回来坐在床边,此时帐幔挂起,露出黛玉苍白无色的脸来。文看着这个孤苦的女孩儿,想起林海临终前那苍老枯瘦的手,无奈叹出一口气,说道:“妹妹,我头一回给人做哥哥,若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妹妹多多教我,只莫要憋在心理熬坏了自己,那哥哥可真是罪该万死了。”声音很轻,但却又万分的认真。
黛玉听得一怔,忙说道:“哥哥哪里的话,你我骨肉兄妹,先父母以逝,我们两个自当相互扶持才是。哪有什么周不周的。”
文湙听得此语也是一笑,只叹自己一个活了两世大男人还不如人小姑娘看得通透:这是我的妹妹了,兄长该怎样照顾妹妹我便怎样做就是了,又不是待客需得事事周全。哪怕这层血缘关系是假的,只要我待他的心不假,将来再替她找个可依托终身的人,哪怕日后明证身世,想必也能有一世的兄妹情分。于是伸手替黛玉掖了掖被角:“妹妹说的是,是哥哥迂了。我也是孤身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