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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且充满忌讳的。

“方万林啊, 关于这个人,陛下想知道什么?”桐花话未多?说, 只一脸笑意盈盈的问道。

“我想知道, 他现在是生是死。”薛慎直接且坦诚。

桐花慢悠悠的饮了口茶, 从容自在的模样不见?半点心虚, 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私底下所做的事情有?多?敏感与不合时宜。

她?只是继续问, “生如何, 死又如何?陛下想要的是什么结果?”

“我想要什么结果不重要,”薛慎静静看着她?,“你的想法, 你想要的结果, 才是我所关心的。”

“好话听起来?果然顺耳,”桐花笑道,“虽然不知真假, 但陛下这份心意我就假装自己收到好了。”

薛慎微微垂眸, 轻声道,“随你高兴。”

桐花不欲在某些事情上多?费心思多?做纠缠, 既然薛慎要和她?谈正?事,那她?就好好和他谈一下她?心里的正?事。

“方万林现在人还没死,”桐花直接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在政敌身?上跌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小命都差点玩完了,让我轻易放过那些罪魁祸首?我自问还没那么心善。”

“不过,虽然现在人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她?哼笑一声道,“我找了个用?刑高手?在一旁照顾着,等什么时候我觉得人该死了,他才能老实安分的去死。”

“在此之前,物尽其用?,才是我给方万林安排的下场。”

薛慎并不在意一个通敌叛国罪孽朝臣的下场,他今日提起方万林这个人,不过是因为担忧其他事。

“方万林的罪孽,万死难辞其咎,”薛慎道,“他的生死随你摆布,但你此番引他入京,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吧。”

在薛慎看来?,方万林死了反而意味着他的担忧尚未成真,可现在人还活着,那只能说明某人志不在帝京。

比起复仇,她?有?更多?更重要的盘算,而这个盘算,无疑和辽州有?关。

涉及到辽州,薛慎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把人留在帝京了。

“你志在辽州。”最后?,他轻声道。

薛慎从不在乎桐花的野心,毕竟,从初相识的第一天起,他就清楚的知道她?的野心与诉求,但时至今日,即便同?样是野心,可她?宁愿选择一条艰难辛苦的成王之路,都不愿意将身?边唾手?可得的他当?做工具利用?操控……

果然,无论多?少次,她?抛掉他放弃他都是这么轻而易举毫不留情,即便,这样的下场根本就是他咎由自取。

“和云州相比,辽州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地方,”桐花微微笑道,“方家镇守辽州多?年,根基深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重振旗鼓,当?真不是什么明智选择。”

“不过,谁让我这个人身?有?反骨呢,有?些人越不想我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

“当?年选择云州,我自认是十分具有?诚意的妥协和退让了,可显然其他人并不这么想,既然如此,吃过教训的我,如今只好得寸进尺,让我那些故友旧人们好好堵一堵心了。”

提及当?年将桐花的封地定在云州的条件,薛慎沉默了许久。

当?年沈家之所以那么遭人忌惮,他对她?的偏心和喜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兵权,权掌天下半数兵马的天凤大将军,这个身?份才是那些人忌惮的根源。

天下战火即将彻底结束,新朝新气?象下,无数投机者都奢望着能在这场政治风暴中分一杯羹,为此不惜斗争频频,但桐花的功劳战绩太过显赫,即便已?在封地和兵权上做出了退让,依旧喂不饱这些贪婪的豺狼鬣狗。

云州异姓王,两分兵权,这是桐花自觉很有?诚意的底线,但对于一群因利益结党成团的世?家勋贵们而言,这就是明晃晃割他们肉的刀子,更遑论一旦沈家成为后?族,某位大将军正?位中宫,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有?些人是彻底再无谋算之地了。

如此一来?,有?些阴谋的出现不过是必然。

“看来?陛下是想起我当?年退居云州的条件了,”桐花将薛慎冷掉的茶换掉,重新给人慢慢斟了一杯热茶,用?温和柔软的笑脸说出再残酷不过的话语,“辽州是个屯兵的好地方,自古以来?,自南边挥师北上少有?成事的,但若换作大军挥师南下,帝京尽在掌握,也不是难事。”

所以,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辽州必入她?手?,以辽州为据拥兵自重威慑北方诸州,尤其是帝京,这天下改朝换代,近在眼前。

作为一位帝王,被人当?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盘算,就算是心爱之人,也该有?所戒备警惕与忌惮,但薛慎从来?不是一般人,他所思所想,一直和常人不同?。

就像现在,他从这番话里真正?听出的只有?一个意思——

“你憎恶我。”就像憎恶那些曾经害死你的仇敌们。

因为我在你眼里和那些人一样令人讨厌,所以,你宁愿费心费力的重新布局搅弄朝堂翻云覆雨,也不愿意拿我做棋子走捷径。

我既是被抛下不被选择的,也是被厌恶憎恨不被原谅的,即便你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半点的怨愤,也不意味着我可以无罪置身?事外。

“憎恶?”听到这个词,桐花挑了挑眉,她?神色平常,丝毫没有?被说中心思的心虚,反而摆出了一副格外认真的姿态加以思考。

许久后?,她?才无可无不可的轻描淡写道,“可能有?吧,或许也可能没有?,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毕竟,不管我做什么,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至于原因?不重要,也无所谓。”

“现在,我只要结果。”

空荡荡的包厢里,薛慎看向那杯再度凉掉的茶,默默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不该心怀奢望的,如果没有?心怀奢望,就不会?发觉那些更为难堪残酷的现实。

一切在灯会?那天晚上戛然而止刚刚好。

可他偏偏没有?收好她?给出的最后?一点怜悯,任由自己越界放纵,那自此之后?,无论他得到什么结果,都只能任由她?摆布了。

马车重新启程,萧庭掀帘看了一眼二楼,有?些不快的收回视线,“阿姐,你和他说了什么,我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一点琐事而已?。”桐花道。

闻言,萧庭轻哼一声,双手?环胸,不太痛快的道,“一点琐事?什么琐事?是接下来?宫中选秀的事,还是京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仿品与替身??”

“选秀又不是给你娶媳妇儿,你瞎操什么心?”桐花瞟了人一眼,“至于那些仿品,真亦假时假亦真,现在京里传言这么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正?好方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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