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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妙哇,寨子里无人能出其右!”
“好,好得很!”
“这次没白来,开眼了!”
“是啊是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看不见车厢里的情形都能一个劲儿大声花式夸赞二当家的身手。
他们从没想过这是顾羡的失误。
“行了,闭嘴!”
二当家不耐烦且透着些羞怒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瞬间让众人鸦雀无声,继续清理狼藉“战场”。
错觉吧?
几人互相使着眼色:顾羡那煞神会羞?
会羞。
在美人面前犯下如此可笑的失误,顾羡羞耻得差点想当场去世。但一想到美人会被其他不安好心的好色之徒骗走,顾羡又打鸡血活过来了。
咳咳。
顾羡心里打鼓,轻轻松开美人,接着将美人从头到脚完整检查了一遍,不放过每一根发丝。
良久,他松了一口气。
看到顾羡放心的样子,美人忍不住扬唇轻笑,眉眼舒展间,那极轻极浅的笑一下子勾住了青年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仿佛春日温柔浪漫的风,缠绵地引人眷恋。
这个小小的意外倒是将美人从刚刚的愁绪中拉了出来。
“是我鲁莽了,实在抱歉。”
顾羡懊悔地轻轻看了美人一眼,如点水蜻蜓般一看便挪开视线,复又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我无事,倒是顾公子……”
美人止住笑意,忽而看清顾羡的眉尾有一道细细的血痕,约莫半寸长,沁出一颗血珠:是刚刚被划破的。
青年呼吸一窒,愣愣地看着美人从袖中取出干净的棉帕,轻轻靠近自己,极近,极近,近得仿佛往前两寸便能吻上美人。
顾羡仿佛中了传说中的点穴功夫,身体僵硬地一动也不能
动,只能静静地看着美人一手扶袖,一手靠近擦拭着自己眉尾的那寸幸运至极的皮肤。
隔着棉帕,依然能感受到美人指尖清凉如初雪却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隐隐刺痛让他的身体愈发兴奋,只是表面他还是听话的木雕泥塑般静静呆着,慢慢的深深的悄悄的吸气,将美人的气息牢牢地锁在肺腑,日夜相伴。
“好了。”
美人欲收起棉帕,叮嘱道:“顾公子回家后记得清洗伤口,最好抹些膏药。”
顾羡一把抢过美人手中那沾了血迹的棉帕,指尖碰触间心潮澎湃,将帕子塞进怀里后他觍着脸笑道:
“我记着了,辛苦阿瑜。这也让我清洗吧,明日、不,过两日便洗净还给阿瑜。”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说不得下一个明日,我已和美人喜结连理了!
青年一脸正经。
第9章
黑风寨内。
家家户户都自发地将自己地盘清理地干干净净,从门前菜地到门后鸡窝,从锅灶碗筷到瘸腿桌凳,连土狗都没放过,洗刷的毛发锃光瓦亮十分飘逸。
狗子们四条腿走路都轻飘飘的。
连那些平日里疯跑玩闹的顶着两冲天揪的娃娃们也不例外,他们从出生后第一次变得如此干净可爱守礼懂事,一天到晚笑呵呵地逢人便问好,让窜天猴等爱招猫逗狗惹娃娃的人看了手痒。
倒也不奇怪。
自从七天前,天杀的、好运让人眼红的、可恶至极的、凶残二当家,迎回了那位美貌可令星河倒悬的乔公子后,黑风寨里就一日日地变了模样。
大家都自发地拾掇自己和周边,压根不用旁人——特指二当家的——督促,只唯恐收拾地慢了,令美人嫌弃外面脏乱不愿出门走动。
若是能和偶尔出门的美人碰上了,打个招呼,获得那谪仙般的美人一个点头微笑,一声问好,那便连着两三天都心花怒放如白捡了一箱金子般。
窜天猴也是为了这才硬夺了寨子里巡逻的差事,天天就想着怎么多和美人说两句话。
可恨的是,白日里六个时辰,二当家的有五个多时辰都紧跟在美人身边!活脱脱像是怕被人抢了肉骨头的恶犬一般,见到一个向美人献殷勤的人便甩眼刀。
哎嘿,可惜没用!即便是二当家的动手揍人,也多的是人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何况他还拘着不在美人面前动手呢?
往日里的煞神,咳,可以改名了!
窜天猴心底偷偷泛着酸地嘲笑,但当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神似煞神二当家的身影后,他立刻抬头挺胸地抱着刀,肃脸沉眸凝神巡视起来,警惕心暴涨如雨季江河。
私下说笑可以,他还真不敢犯到二当家的面前:离开美人的顾哥可不是病猫,而是择人欲弑的出柙猛虎!
来人走的很快。
啪!
“猴子,出大事了!”
来人揽住窜天猴的脖子,力气之大差点让对方老腰脱臼:“大当家的去了!”
原来是康奴。
“去哪儿了?”
窜天猴霎时没反应过来,重病缠身眼看要断气的大当家能去哪?他顺口问道。
“去了!”
小名康奴的赵康重重地重复了一遍,使劲眨眼暗示,五大三粗的眉目暗示让人看了心底发麻。
明白了。
窜天猴点点头,二当家的要上位了!他们这些二当家的亲信也要鸡犬升天了。
确实值得报喜。大当家的,您安心去吧,明年今日俺给您多烧点纸。
男人双手合十,闭目小声念叨两声,接着意气风发地睁眼:
“走,我们去找顾哥!”
*
另一边。
都城内的齐王府。
阮秋近几日一直心神不定,那天他吩咐茗杏去办事后便一直没等到回命,接着茗杏仿佛直接消失了般,王府里也没人问询。
而他身边也被增派了一个仆从服侍,填补了茗杏的空缺。
美人现在如何?
茗杏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和美人有关吗?
齐王世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种种疑问在他心头如阴霾般萦绕不去,连续几天他都坐卧不安,梦中都会因“失去美人”的场景惊醒。
美人的安危倒是无须担心。
阮秋怔怔地倚窗,望着院子里那从饱满皎洁、艳艳灼放的簇簇桃花,妩媚娇丽至极,温暖阳光为娇嫩的花瓣镀上一层金边,漂亮得不可思议——
就像那甫一见面便夺去了他今生所有情丝与妄念、教人神魂
颠倒的明月美人。
如此绝色,怎会有人忍心伤害?
只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青年的脸色愈发苍白,眼角眉梢的忧愁和思念如此的鲜明,仿佛是白玉之瑕,显眼地戳痛齐王世子的心。
这些天里,阮秋被他养的身体丰盈了些,恢复了原本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也焕发出了原本的光彩。
只是……还念着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