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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确定地问他:“晏总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多年前,长辈为我定下一桩婚事,双方各持一份婚书为证,本该早早履行,无奈我的未婚妻年纪太小,以至于我如今二十有八,还是单身。”
他眼睫微垂,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她身上,在他沉默的一霎,温臻心跳失衡,听见他似笑了一声,清润温和。
“所以温小姐,可愿履行旧约。”
第9章
温臻记得,大约是在两年前,温老爷子是曾提过有意为她择一桩婚事。
只是那时,爷爷说她年纪太小,后来也便不了了之。
但如今再提起,怎么成了早已定下婚约……
错开目光,温臻浓睫微垂,将这部手机推回去,屏幕上还亮着一张婚书照片。
晏朝聿眉峰微动:“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见她沉默,他低眸似在思索,片刻又道:“这份婚书的原件一直在京中老宅保管,若是温小姐对我的身份存疑,我会安排人做笔迹鉴定。”
温臻抬眼睨他,“……不必了。”
她自六岁起,跟在爷爷温向松身前,耳濡目染地学了这许多年的字。
手机照片里那张婚书签名落笔处的三个字,与此刻办公室内提挂的那副字的落款签名处几乎一样,苍劲有力,一笔一捺都有风骨在。
如此一眼,何须再鉴。
且如今都是20世纪,新时代,谁会为了一份婚书而去做笔迹鉴定……
思此,温臻顿感不解,冷静下来又觉眼前这人在寻她打趣。
可每每抬眼,对上男人眼底过分冷静沉着的情绪时,温臻察不出半分戏弄的端倪。
可她也记得,在不久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也见过这双眼睛在做疯狂事时,也能保持着一份沉静。
他仿佛永远有定力。
做任何事也永远游刃有余。
桌上的紫砂壶里煮着茶,时间差不多好了。
温臻敛目,微微倾身提壶斟上一盏清茶递给他,声线平静:“在商言商,您何必同我开这样的玩笑。”
他坐得板正,清峻的面容上始终维持着几分温和,温臻捋了下裙摆坐直,视线稍移,便见男人搁在膝上那双修长的手交叠着,指骨轻叩,这细微的动作她留意过几次,应该是他的惯性动作,至于代表什么情绪,她无从判断。
“说得是,我又何必要同温小姐开婚姻的玩笑。”
清清浅浅的一句,令人根本琢磨不透其中深意,温臻黑睫上抬,便撞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
四目交错,两人在沉默中对峙。
直到办公室外响起敲门声,温臻说了句进,门外一身职业西装的青年朝内微微颔首,唤了一声老板。
来人温臻与其打过几次照面,知道是晏朝聿的助理,姓陈。
有人出现,无形中解围,温臻自然乐意,“看来晏总还很忙,今日之事,就只能再找时间来答谢您。”
教养使然,她断定他这样的人不至于与她计较字眼。
晏朝聿:“晚上七点以后,我有的是时间,温小姐。”
晚上七点以后?
温臻起身的动作僵住,漆亮的瞳仁骤然放大几分,即便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依旧落入那人眼中,男人嗓音低沉一笑,那双狭长的眼弯起弧度。
“我的意思是,今晚请我吃饭吧。”
刚才从脑中闯入的想法,霎时消失,温臻耳根发烫,缓过几秒察觉到有目光还在注视着自己,余光隐约感觉到男人眼底有稍纵即逝的恶劣感,但她收神与他正视时,又见其温儒优雅的皮囊。
温臻旋即说“好”。
今日事今日毕,这是爷爷曾教她的。
晏朝聿这来去一趟掀起的轩然大波,几乎是在他踏出博林大厦的一瞬间,如同一场狂风骤雨般,席卷了博林各大部门,高层见证了其今日作风,三缄其言,不敢置评,中底层则只敢暗猜近期集团是否会有大动静。
纯黑色的迈巴赫从博林大厦前驶离拐入高架。
坐在副驾驶的陈助理不停翻着手中iPad的工作行程表,循着记忆将目光定在行程表的最后一格。
想起在办公室听见的对话,陈助理犹豫几秒,觉得有些犯难:“……晏总,您今晚七点半其实还有个商业会谈,是和蓝宇的靳总,温小姐这边……”
“先推了。”
得到回复,陈助理面色舒展,“好的老板。”
随着车辆的行驶,几缕阳光投射至窗内,落在男人直峭的鼻峰处,明暗交错,他的唇部弧度平直,褪去商场上的伪善面具,又是一贯的冷然模样。
“上次关于海湾的项目,这边已经与胡氏集团和平解约,至于博林温董这边,按照您的吩咐暂时还没透露,等他们这次与蓝宇合作后,再放消息。”
“恩,向东那边我会重新作安排,”晏朝聿垂目思量了几秒,又补充:“晚上记得准备一套崭新的西装,颜色不必太沉。”
和她见面这几次,观她衣着打扮,好似两人年龄差距确实不小。
陈助理扣上iPad的手指一顿,微微抬头透过车内镜面看向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让推掉的是蓝宇靳总,而不是这位温氏千金。
上亿的项目,和温小姐,孰轻孰重,答案彰昭。
不过也不算稀奇了,毕竟来澜城不过短短十余天,他们这位大BOSS已经为这位温家美人,一掷千金好几次。
就连总部这一季度最看好的海湾项目,也是说换人就换人。
想到这,陈助理以他的专业素养很快调整状态,回到工作:“好的老板,关于思远科技股权收购的事情,今天他们那边的接待人是他们的新任副总,我们的技术组给出的评估价位区间值是在……”
博林大厦内,目送着那道挺拔清绝的身影离开后,温臻心下缓缓松出一口气。
可转眼,敲门声接踵而至,她刚坐下,此刻办公室的玻璃门从外推开,映入眼底的,是温粤那张盈盈可人的脸,她朝温臻柔柔一笑,手中抱着一沓文件,款步走进来。
“打扰了姐姐,爸爸怕你不了解我们集团的资料和相关项目,所以在你能正式接手前,我来送点资料。”
等温粤将文件放好,半晌过去,却依旧不见去意。
温臻抬眸看向她,她敛去笑意倒显得踌躇,两两对视着,最终温臻先开口:“你还有事吗?”
“姐姐,我想我应该当面和你道歉的,邮轮那晚的事,真的对不起姐姐。”
温粤眼里泛起泪光,半垂着,泪珠好似悬挂在眼眶中,更是楚楚动人。
办公室里还挂着爷爷留下的字画,温臻闭了闭眼,淡声说:“那晚的事,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小粤,你不必再和我道歉,”她抬手拿起一份文件,素指翻过洁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