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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节日,校园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出现“自取鲜花”“自取糖果”“自取枫叶”......
只是数量没有这么庞大而?已?。
吕芊和陈怡琪是见过汤杳在圣诞节抱回?一大束荷花的,犹豫着碰了碰汤杳的手臂:“这花会不会是......”
有同班同学来得早,扭头看见汤杳,帮忙抽出一枝荷花,递过来:“班长,你也来一枝吧,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搞的浪漫。”
荷花包装袋的末端,都系着缎带。
缎带上面印着相同的祝福,“毕业快乐”。
汤杳接过荷花,眼?睛潮忽然湿,低声说了声“谢谢”。
身旁的吕芊听见了。
只是吕芊不知道,汤杳的这声“谢谢”,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那天,她们在阳光明媚的操场上拍了毕业照,后面自己班级留念时,数着“三二?一”把学士帽抛向空中。
最?后一顿散伙饭里,大家多?多?少少喝了点?酒,互相说着不舍的话。
班长的这场失恋,班级里同学也都知道。
有个男同学喝多?了,走过来和汤杳碰杯时,好心办了坏事,安慰得杀人诛心。
“异国恋不好坚持,分了就分了,祝班长读研后找到更好的。”
汤杳没说话,是旁边的女同学听不下去了,跳起来打了那男生的后脑勺:“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男同学被?打得酒都撒了小半杯,又倔强地举起杯子?,换了个祝福语:“那祝班长前程似锦!”
汤杳和他?碰杯,接下第二?种祝福。
刚才一时语塞的沉默,并不是有意让男同学难堪的。
只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和闻柏苓之间,从来都不是异国恋那么简单,又固执地不想沦为万千“毕业即分手”的普通案例。
她总希望,他?们是特别的。
这一餐结束,是真正的分道扬镳,同学们三五成群,互相搀扶着走出饭店。
他?们在夜色里疯疯癫癫地高举手臂,大喊着毕业快乐。
夜幕划过一架飞机。
明知不是他?,汤杳也还是不受控制地看过去。
曾经有个人千里迢迢,只为了让她请客吃饭。现在想想,恍若隔世。
和闻柏苓断掉联系后,自然也不再见得到那群他?身边的人。
闻柏苓不用?微信,他?的生活她无从窥探。
倒是费裕之经常在朋友圈发些动态。
有那么一次,费公?子?凌晨发一句脏话,配图是她熟悉的牌桌样式。
汤杳几乎都能猜测到,费裕之肯定是牌运不济,输了个通宵,骂骂咧咧地拿着手机吐槽。
以前也有过这类场景。
闻柏苓带着她在会所餐厅里吃早饭,费裕之烦躁地坐进他?们这桌,吃什么都挑刺,挺好吃的面点?也被?贬得一文不值。
汤杳还以为是他?拿到的种类不合胃口,好心递过去自己的,还在费裕之咬过之后,询问,这个是不是好吃一点??不太甜,是枣泥馅料的。
费裕之一肚子?气没出撒,瞥见闻柏苓的脸色,又不敢说重话,闷头噎下面点?,没吭声。
闻柏苓就坐在汤杳身旁,捏捏她的指尖,说,别理他?,输牌了气不顺,吃什么都是牛嚼牡丹。
然后又问她:“喜欢这个点?心?要不要我?找厨师打包些,带回?去和你室友分享?”
汤杳因为往事分神,不小心给费裕之这个朋友圈点?了个赞。
想取消,不知为何,又收回?了指尖。
那天她在图书馆里看书,到中午时发现,手机里一大堆未读的微信消息。
还以为是室友要带午饭,点?开才看见,是费裕之发来的。
其实汤杳已?经读到研二?,和费裕之有将近两?年没有过联系。
但费裕之连着十几条微信,特别的熟稔,好像他?们昨天才见过。问汤杳最?近怎么样,是在哪个学校读研,学什么专业。
汤杳一一回?复过,费裕之秒回?,“有空约你出来玩呀?”
她不敢答应,推脱说自己学业忙,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在整个事件里,闻柏苓完全没有出场过。
汤杳还是老样子?,拼命三郎般生活。
研究生读到最?后一年,却意外地接到费裕之的电话,说就在她学校外面。
又是一个春天。
汤杳从教学楼走出来,在校外见到费裕之,被?他?莫名其妙给拽上车,非说要带她去参加婚礼后的庆祝晚宴。
将近三年时间未见,汤杳坐在车子?里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她连费裕之什么时候婚礼都不知道,新娘姓甚名谁更是不清楚。
更何况,又没随过份子?钱,怎么好意思去参加人家的晚宴?
“费裕之,恭喜你。但你这个晚宴,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合适啊,怎么不合适?”
圈里有名的“废话多?”才不会让气氛冷场,在汤杳上车后说个不停。
据费裕之自己说,他?们婚礼是国外海岛办的。
长辈们希望面子?上好看,事事都要求完美?,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天,笑得脸都僵了,简直就是渡劫,把他?都累瘦了。
“婚礼弄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又累又无聊,都不知道那些长辈为什么高兴,这次晚宴可就不一样了,都是朋友。”
汤杳疑惑地看向费裕之。
她算是他?的哪门子?的朋友啊?
但费裕之要想劝人做事,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想也不想就说:“咱们吃过那么多?顿饭呢,水煮鱼小烧烤的,一起过骑马,去拍卖会,你还跟早餐桌上分给过我?半个枣泥馒头。怎么不算朋友?”
“......”
总之她就这样,被?费裕之生拉硬拽给带到了晚宴现场。
热闹里也有过几张眼?熟的面孔,但经常出现在梦里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汤杳不是个能歌善舞的热络性子?,又都不认识,从头到尾都安静地坐在餐桌旁。
眼?看着人们都喝得差不多?了,她用?手机给费裕之转了钱,算是补个份子?钱。
正准备走,被?费裕之一嗓子?叫住。“汤杳,汤杳快来,我?们合个影——”
费裕之的妻子?很有气质,浅笑着站在他?身旁,看起来性格很好。
可就算性子?再好的人,看见费裕之不管不顾地这样和旁的女子?打招呼,也还是变了脸色。
汤杳也觉得尴尬至极。
她都不敢想,费裕之这次硬是把她塞进这场晚宴里,费裕之的妻子?会怎么想。
该不会以为,她和费裕之有什么奇怪的关系吧?
摄影师打破僵局,举着相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