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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吃不吃?”

陈怡琪说:“我?也胖了五斤呢,碳水不吃了,我?吃点肉吧。”

汤杳特懂事,不用宿舍长问,主?动举起自己的碟子:“那我?吃吧。”

“不行。”

吕芊果?断把那些水晶粉,倒进孙绪的餐碟。

宿舍长发话了,说汤杳过?个年反而瘦了好多,需要多补补,水晶粉这种东西?没什么?营养,就让孙绪吃。

“汤杳,你负责多吃肉。”说着又往滚水里?放了半盘子羊肉。

火锅店里?很多附近的大学生,汤杳他们坐在大厅散桌,周围吵吵嚷嚷,嘈杂声?不断,却也有?种令人安心的热闹。

在这里?,汤杳不用刻意抹去生活中闻柏苓出现的痕迹,也不用小心翼翼、三缄其口?。

手机振动时?,她拿起来查看?短信。

身旁的陈怡琪凑过?来问,是不是辅导员有?什么?新通知,她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不是,是闻柏苓。”

席间,吕芊和他们吐苦水,说还好开学了,不然?在家里?真的是好吵。

究其原因,也就顺势聊起他们小区在过?年期间的闹剧——

“是我?们楼上的邻居,拆迁前就是老街坊了,那男的结婚前长辈就不同意,整天要死要活的,不听,非要结婚。”

“这才半年就不行了。过?年期间天天吵架,动不动就砸东西?,也忒要命了,整栋楼都跟着不得安宁......”

“吃菜,吃菜。”

孙绪提醒吕芊茼蒿涮好了,然?后?在吕芊去捞青菜时?,接着她的话茬说:“我?看?他俩早晚得离婚。两家条件差得也太多了,成长环境不一样,学历背景也不一样,又不懂得互相包容,估计是走不长。”

“要离赶紧离。”

吕芊恶狠狠咬一口?茼蒿:“上星期不知道摔了什么?,好大动静,我?正?睡觉呢,给我?吓醒了,再这样我?肯定得神经衰弱。”

“算了,都是老邻居,你爸和他爸还是发小,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当给咱们上一课吧,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得擦亮眼睛,想明白再结。”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长大了。

对周围事情有?了自己的观点和立场,聊到婚恋相关的话题,也不太会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除此之外,在大三的下半学期,他们也开始边迷茫,边规划自己的未来。

考公、考编、考研、进私企,或是出国留学。

汤杳倒是没有?在学业、事业的规划上,感到过?困惑。

目标很明确,是一定会读研的。

家里?妈妈和小姨都没有?稳定工作,她需要尽可能深造,以保证未来能够有?机会为自己争取高薪或者稳定的工作机会。

生活中唯一让她拿不定主?意的,是闻柏苓。

以前每每提到有?关于?闻柏苓的事情,都令汤杳堕云雾中。

但今天,她很反常。

室友们和孙绪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延伸探讨恋爱中“望衡对宇”的逻辑。

汤杳都听见了,却犹如事不关己般,置若罔闻地拿着手机给闻柏苓回复信息。

闻柏苓在短信里?没话找话,问她京城这边天气怎么?样。

这种随便上网查查天气预报,都能得出答案的问题,汤杳竟然?没有?敷衍了事。

她认认真真打了大段文字,说今天阳光很好,风不大,穿羽绒服会有?些热,吃火锅也会热。

信息发出去,汤杳放下手机吃了两口?羊肉,又和朋友们说过?三两句玩笑,再低头时?,闻柏苓发来的新信息,已?经躺在手机里?。

寒假见闻柏苓时?,汤杳还有?过?些胆战心惊。

毕竟他身份特殊,老家又是小城市,很多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挺担心和他在一起时?,会被亲朋邻居撞见。

闻柏苓陪她在医院那天晚上,姥姥意识混沌,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在那之后?,也没有?其他人问起过?他,真就像她当时?希望的那样。

可闻柏苓走后?,汤杳又有?些失落。

因为没有?人可以诉说,曾经有?过?一个人,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只为了安慰地拍拍她的脊背。

那三天,她频繁出入他下榻的酒店房间。

房间密闭,除了床就是浴室,床头抽屉里?还有?些收费的计生用品,陈设暧昧。

即便如此,闻柏苓从来没有?过?格的举动。

他只是把她安顿在床上,自己沏杯茶坐到一旁沙发里?,看?看?手表:“快睡会儿,我?帮你瞧着时?间,不会耽误你去换班。”

点开信息,闻柏苓先后?发来两条——

“看?来春天到了。”

“我?还挺想见你的。”

满室火锅热腾腾的蒸汽里?,汤杳放下手机,用手扇了扇脸颊,脸红了。

坐在斜对面的孙绪还不明所以,以为她是热,问汤杳是不是穿多了。

到闻柏苓回国,又是玉兰树含苞待放的时?间。

那天天气很暖,傍晚的风也是柔的,他把车停在宿舍楼下,穿了件白色皮夹克,站在车边,对汤杳浅笑:“好久不见,汤老师。”

闻柏苓带她去国贸附近吃饭。

正?赶上晚高峰,车子堵在北三环路里?,平时?半小时?左右的路程,生生堵了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才到。

就在堵车的空挡里?,闻柏苓告诉汤杳,他这次回来,准备接手些国内的项目,短时?间内不再出国了。

说不准闻柏苓把这消息告诉她的缘由,但汤杳确实有?些开心,转头对他微笑。

他伸手过?来,温柔地抚了抚汤杳的脸颊:“瘦了不少。”

那几天,闻柏苓以带她增肥为由,经常叫汤杳吃饭,也在汤杳下午课程结束较早的星期四,带她去看?过?一场电影。

闻柏苓自己也忙,时?间上仍然?愿意多迁就汤杳,也都会赶在门禁前,把她送回宿舍。

唯一一次在外留宿,是闻柏苓回国的半月之后?。

那天他们在西?餐厅用餐,饭吃到一半,费裕之打电话来,问了他们的地址,死皮赖脸地要过?来蹭饭。

挂断电话不到二十分钟,费公子人已?经出现在餐厅里?,嬉笑着坐到闻柏苓身旁,称呼也变了,一口?一个“闻哥”,然?后?拿起菜单,熟稔地加了些餐食。

牛排还没端上来,费裕之已?经拿起餐前面包,吃得比谁都狼吞虎咽,像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汤杳有?点看?不下去,帮他递了水,问费裕之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

费裕之摇头晃脑:“嗐,老生之长谈呗。”

于?是汤杳知道了,大概费裕之又是因为他妹妹的原因,才从家里?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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