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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的前一秒,落无悔用碗盛住了那只被啃过的鸡腿。
他也咬了一口。
位置恰好在那个牙印上面。
接下来,在场的人都默契地掀过鸡腿这一茬,林三七本来还有点儿在意的,吃着吃着,脑子被好吃的装满了。
*
听完沈轻风的唠叨,天很晚了。
林三七独自回到自己住的那所院子,不得不说清柳派的恢复能力极强,不过几天便收拾好被傀儡折腾得乱糟糟的地方。
地面也冲洗得很干净,不见一点儿血渍,打扫的人连缝隙也没放过,嗯,无聊到弯腰看墙角观察的她慢慢地直起身子。
还是先回房吧。
等到睡觉的时候她还是要去找落无悔的,系统颁布的奖励任务——同床共枕,尚未足七天,算算还差几天,仍需努力。
不可半途而废。
在此之前,林三七要沐个浴,在折柳镇晚上都不敢单独待着,也就没时间仔仔细细地沐浴,还出一身汗。
清柳派弟子会按时给来清柳派住下的客人准备沐浴要用的热水。
她谢过送水过来的两名男弟子后,关上门和关上窗,美滋滋地脱开衣服没进了浴桶里,手随意地搭在边缘,闭着眼睛泡澡。
水温刚刚好,上面还飘着些花瓣,舒服传遍林三七全身,连脚趾头都是舒畅的,有一瞬简直不想起来了。
不料,她还真在浴桶里睡着了。
*
明月悬挂夜空,长廊灯光昏暗。
落无悔坐在靠近窗台的罗汉榻前,衣衫前襟稍散开,露出半截分明匀称的锁骨,摆在不远处的烛光映入他眼底。
手指在摆弄着骨头,又是一只快要完成的小骷髅头,白得发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到把新的小骷髅头弄好了,外面也没动静,他撇了一眼窗外,静坐良久后收好东西。
他吹熄房间的烛火,回到床上。
她确确实实骗了他。
哪有什么七天共寝挡至阳血光。
杀还是不杀呢。
夜深孤寂,蝉鸣阵阵,透过没关紧的窗户传进来,落无悔如常地躺下,随手拉起薄被盖到身上,闭目。
忽然,一阵风拂过。
一道温软的身体熟练地钻进了薄被子里,裙摆衣摆相碰,少女嗓音压得略低,轻轻柔柔的,“落无悔,你睡着了么,我来了。”
林三七在浴桶里被蚊子叮醒的,忙穿好衣服,趁天还没亮就赶了过来,怕落下这一晚没同床共枕。
她不确定地再喊一声:“落无悔?”
落无悔掀开了眼皮。
第48章 变化(十)
熄了烛火后, 房间偏暗。
但还是能夜视的,林三七见落无悔睁开了眼,支起手臂撑在床榻, 捧着下颌问:“你是没睡着还是被我吵醒的?”
他睁眼时视野已经明晰, 她那张表情转换丰富的脸毫无遮掩地闯了进来, 不答却缓道:“我在想要不要去杀了你。”
林三七:“……为什么?”
她做了什么?自己没做什么啊。
落无悔躺着时,衣襟敞得比坐着时更开些, 底下若隐若现的风景堪称皓月倾华, 林三七无意间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
现在的她足够淡定。
有一种东西叫习惯。
他冲她笑,似乎上一句说的话是情话而不是充满杀意的话,“你说的共寝七天挡至阳血光若是假的,那算命算出来的夫妻情缘自然也是假的。”
“如此一来便是骗我两次啊。”
起伏平缓的语调, 犹如溪水沁沁地从高处向着低处慢流。
还是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流过来,人听了会产生对方是友善之人的错觉,不过错觉到底是错觉。
不是真的。
其实林三七有时候觉得落无悔很懂人心, 知道如何让人丢掉戒心,比如时常含笑说话, 再加上他这张脸,令人无法不相信他。
果然是最迷人的最危险。
她沉吟片刻,身子不自觉地前倾, 连带脑袋往落无悔方向凑近些, 呼吸间温热的气息一缕又一缕地喷洒过去。
他睫毛上下眨动, 没有躲开。
少女的声音响在耳侧, 微痒。
林三七说:“我没骗你, 只是有事耽搁了点儿时辰, 这不是来了么, 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骗你呢,没理由对不对。”
理由是你绝对想不到的,是因为我要攻略你,她心道。
落无悔抬起手,指尖似有意无意地撩过林三七垂到床榻上的长发,发丝绕在纤长的指间,还微微带着湿气。
他眼神平和,语气却温柔到几乎诡谲程度,道:“也对啊,在这件事上,林三七你的确没有理由骗我,一点儿理由都没有。”
突然好渗人是怎么回事?
林三七不禁打了个寒颤。
落无悔收回手,一缕头发滑落回原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似发现能让自己愉悦的事,问:“你很冷?怎么发抖了。”
她才不承认:“你看错了。”
他笑:“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林三七放下撑着床榻的手,也躺下了,打哈欠:“很晚了,我们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我觉得你术法回不来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即使在浴桶里睡过一回,她也还是好困,离开清柳派的那几天晚上都没睡过安稳觉,回来后才睡那么一会儿是补不足的。
她入睡很快。
这次林三七破天荒地没有滚进床榻里面抱住落无悔的身体降温,而是翻到床榻边缘,缩成一小团,再动一下兴许就掉下床去了。
薄被子被她蹬开了。
露出筋骨脉络清晰窄瘦的脚踝。
林三七睡觉很不安分,不翻来覆去仿佛很难受般,又是一个翻身,眼看着就要越过床沿滚到下面,却被落无悔及时地拦腰捞了回去。
相拥而眠。
*
昼夜更替,半卷残梦退散。
而柳若柔彻夜未睡。
昨天林三七一说完在折柳镇遇到的那些事,她就派人去抓拿黄粱一梦楼阁的阁主回来审问,可惜去晚了一步。
对方貌似提前得到了消息,当他们的人去到时,黄粱一梦楼阁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些古籍,她通通翻阅一遍也找不出一丝线索。
对此,柳若柔暂时束手无策。
更令人苦恼的是,不日便是花明镇的祭拜之日,到时所有人都会聚集到一起祭拜天神,这是百年来始终不变的习俗。
一直以来,百姓们都是一年也不落地举办,他们十分信奉神佛,认为不轰轰烈烈、虔诚地祭拜,天神便会降下谴罚。
所以他们是不会听她的话取消。
倘若黄粱一梦楼阁的阁主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柳若柔坐在大厅里忧愁着,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花明镇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