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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色坐在轿子里掀开帘子看出来,有面带愁意守在摊位前,有面带无忧无虑的天真幼童绕着小巷嬉闹。
看起来是一个正常到不能正常的镇了。
林三七习以为常地让他弄自己的头发,沉思几秒,也就是说一到晚上,折柳镇便会变成另一幅模样。
而住在这里的人毫不知情?
这是她猜的。
白天和晚上似是古怪地分割开来了,折柳镇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的,等回到花明镇找人问问或许能弄清楚。
可问题来了。
他们今天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么?
她忽又想起划伤自己脸的那道红影,昨晚分明面对面地见过,但记住的却只有对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容颜还是朦胧的。
“那昨晚的红影消失了?”
落无悔指腹贴过林三七的发丝,沿着被挽起的弧度抚了下,满意地转腕慢悠悠松开挽好的长发,“嗯,吊在各个房间门口的尸体也没有了。”
似聊家常般,语气没起伏。
她顺势地歪过头直视他,脸颊那道被长指甲挠出来的红痕在一大片细润白嫩的皮肤上有些突兀,“那我们能安全地离开折柳镇不?”
“不知。”
落无悔脸上又带回了常有的温柔平和笑意,似随意地拉过林三七那只用刀划破的掌心,泛着冷意的五指沿着微微外翻的肉描摹着。
他弯着眸问:“可疼?”
林三七第一反应是缩回手,却被他轻轻地捏住了,于是作罢,说来也怪,好像并不疼,一点儿也没有,“不疼,脸也不疼。”
她更担心的是——会毁容不?
指甲划伤脸应该还能好吧。
先不管,命要紧儿,林三七还有一事不明,毕竟昨晚晕倒过早,没看到接下来的事情,红影肯定是被他搞定了,这是毋容置疑的。
“我晕倒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还有没有邪祟出现?”
落无悔慢条斯理地应声,嗓音缓缓地落入她耳中,似珠子落玉盘:“我把你从庭院带回客栈房间后,再无事发生,也无邪祟出现。”
这也是实话。
林三七支颐望着长街,试图找出些许异常,可惜一无所获,不由得沮丧了一秒。
“不过——”他眸中落着太阳浅光,愈发晶莹剔透,若有所思地补上一句,“我喝了你的血,你若介意,我可以让你喝回来了。”
喝她的血?
林三七扫了一眼自己掌心的伤口,念及他是鬼也并不是很在意,一点儿血而已,流出来也是浪费,又不是活吞了她。
于是她大方地挥了挥手道:“没事,喝了就喝了。对了,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术法会在什么时候恢复?”
她此刻非常想回到男女主身边。
他们就像一颗定心丸的存在。
落无悔淡红色的唇勾出弧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倘若我告诉你以后也恢复不了呢,如此我们很有可能会永远地被困在折柳镇。”
他停顿一瞬,搭在窗台的指骨微曲,勾过木头,缓慢地抬起眼看她,声音碎在微热的风中,“兴许你就得跟我死在一起了。”
恢复不了?
她不信。
原著里落无悔可是陪男女主闯到最后一个副本,林三七听到后面那句话,怪异地瞥他一眼,忍不住反驳:“你再死就没了。”
她很想又骂一句:死你个头啊。
落无悔却轻道:“不好?不知为何,想到你能跟我死在一起,我有些兴奋,只是你应是不想死的,所以我只好暂时压抑一下了。”
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林三七:很好,请继续压抑住。
见他还在盯着自己,她无奈轻轻地呼了口气道:“你说对了,我非常非常想活下去,况且我之前算命还算到了你和我以后会有一段夫妻情缘。”
落无悔指尖顿住:“夫妻情缘?”
信口雌黄的林三七装作一脸认真,也不管他信还是不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错,就是夫妻情缘,我算到啊,我们以后会成为夫妻。”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
他又没证据证明她乱说话。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当然,这世上就没有能令他尴尬的事,但是林三七够不要脸就行。
落无悔又笑了,似心情愉悦般,笑得胸腔微微震动,眉眼弯似月,指腹复叩上支窗的木棍,发出“咔哒”的轻响。
夫妻……
他无声无息地掐下了一块小木块,硌得在掌心里,也不觉得疼,继而轻松地捏碎,“是么,听你这番话好像还很期待?”
听语气听不出信还是不信。
其实她知道落无悔大概是不信的,但也一点儿不妨碍她口嗨。
林三七扬扬眉,露出个狡黠的笑,逐渐厚脸皮到面不红心不跳的地步,不假思索道:“还可以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死一次的。”
后面的话倒是比珍珠还要真。
在这里他们的性命是相连的,毫无疑问地,他生,她则生,他死,她则死,可以说林三七是最怕他出事的一个人了。
晨光落入窗帷,她面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
两人距离很近,落无悔可以将林三七所有表情皆仔细地收入眼底,唇齿间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你不会让我再死一次?”
林三七点头:“竭尽所能。”
他垂在肩上的高马尾随着再次偏头滚落于素白后颈,摊开掌心,木屑随风飘散,悄无声息地消失于空中。
人人都想他死,她却说不会再让他死一次。
古怪至极。
落无悔温柔地笑了声后,话锋一转:“好,我暂时信你说的算命,因为我也很好奇,不过,若我们没能成为夫妻呢,你让我杀了你可好?”
玩那么大的?她一怔。
转念一想,攻略失败也难逃一死,四舍五入也没区别了,林三七不在乎答应了。
她顺口地问多一句:“可以,那要是我算命算对了呢?”
他道:“那你也可以杀了我,我想那时候我应该很心甘情愿地死在你手上,我想想,你会用什么方式杀了我呢。”
林三七:……
该死的脑回路。
我想跟你谈感情,你却在这儿跟我谈你死或我死。
林三七想了想,有种想用身体当泰山压顶压死他算了!这算不算创造一种新的杀人方式?
好的,她也慢慢地变态了,这也许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默道,林三七啊林三七,清醒点,别被思维清奇的反派给带歪了,你可是根正红苗的社会主义咸鱼人……
林三七懒得跟落无悔再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指不定越说越歪,“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从折柳镇出去吧。”
落无悔还是笑着。
怎么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