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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可笑,林三七被气笑了,如果落家家主还在世的话, 可能恨不得自己最好没有这样的仰慕者,只知道滥杀无辜。

落无悔见她没再说话,转头看别处:“还不走, 你是不是想留在这儿过夜?”

前面虽然没有白发老者说的山,但站在这个位置能看到有小镇, 却不是花明镇,还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

林三七用手捶了捶发软发酸的小腿,和他一起朝那里走去。

小镇入口看似荒凉, 泥土上插着一块木匾:折柳镇。

折柳镇前杂草丛生, 高及膝盖, 她拨开杂草才能看到一条窄小的道, 落无悔循着道进去。

镇内倒是跟荒凉扯不上关系。

百姓们看着杂耍谈笑风生, 小摊店铺摆满玲琅满目的小物品, 老人抱着一棒冰糖葫芦在吆喝买卖, 茶馆有说书的,拍案声偶尔响起。

幼童在大街小巷奔跑着,你追我赶 ,口中不停地唱着谣儿:七月半,送鬼魂儿,鬼魂送了关鬼门。

鬼门关,卖豆腐,豆腐烂,摊鸡蛋鸡蛋,鸡蛋磕磕。

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来收尸。

里面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喊魂,吊在树上回不来。

林三七听着无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花明镇住的时候可没有听那里的人提起过附近还有个折柳镇。

奇了怪了。

一名穿着粗麻布衣的妇人忽地凑过来,皱纹遍布的脸笑得微显狰狞:“姑娘、公子,需要买豆腐么?我做的豆腐可新鲜了。”

她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落无悔,摇头道:“我们不买豆腐,我想问一下这里距离花明镇有多远,天黑之前能不能赶到那里?”

如果可以,她会立即掉头离开。

妇人眯着眼想了一下:“花明镇?我住在折柳镇几十年了,没听说过附近有什么花明镇,你们是不是说错了?”

幼童还在唱谣,模糊地传过来。

未待林三七开口,落无悔眉梢扬起,笑吟吟道:“也许吧,那折柳镇的客栈在哪儿,我们想在这儿住上一晚。”

林三七惊诧地抬眼。

住、住这儿一晚?

静下心来想也是,现在这个时辰从折柳镇出去又不会路,结果可想而知,极大的可能性是在深山野林里过夜,折柳镇起码有客栈。

南无阿弥陀佛。

请保佑她。

她还是觉得折柳镇瘆得慌。

*

日薄西山,天很快又黑了。

他们顺着妇人的指引来到了一家名唤七月的客栈,里面几乎满客,生意好到不得了,饭香味溢出门口。

他们进到里面好一会儿才有小二过来。

他肩搭着一条白布,手端着装满碗碟的托盘,腰背微微弯曲着,笑着问:“两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也许是他们样貌过于出众,不少食客抬头看过来,似是好奇又似随意一瞥,见他们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又低下头吃饭了。

林三七不喜欢这种打量的目光。

客栈外灯火璀璨,落无悔寻了一张靠墙的空桌,几步过去落座,微微地笑了,这才道:“吃饭和住宿。”

少年笑起来犹如雪地红梅绽开,瓣瓣冶艳鲜色,煞是惊艳,小二端着托盘的手一顿,随后应:“好嘞,两位客官。”

林三七也坐下了。

靠得近,她能闻到落无悔身上微冷的檀香,被客栈温热的空气侵染过,似也有点儿人间烟火气息,“你想吃些什么?”

客栈前面有木吊牌,写着菜名。

他薄红的唇瓣被油灯光映着颜色好,似抖落了百般霜色,指尖轻轻地揩过桌面,没沾上油脂脏污,“随意,我都可以。”

林三七也就不客气了,侧着头看木吊牌,跟小二说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菜名,“好了,麻烦再来一壶茶。”

她渴了。

小二记下了:“客官请稍等。”

等小二离开,林三七凑过去,多留了个心眼儿,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量说:“这折柳镇有点儿怪。”

落无悔淡淡一笑:“哪里怪?”

她半个身子向他倾过去,在某个角度看过来像依偎着,话间微顿地道:“我、我说不上来,你没感觉?”

落无悔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林三七的唇上,她的唇瓣颜色素来殷红,他心不在焉地挪开了眼,慢道:“没感觉。”

是她胡思乱想了?

林三七“哦”了一声就坐回原位了,长发随之荡起曳动,发梢扫过落无悔的手背,等他回过神来时,指间已拔了一根发丝下来。

上面似还留存着海棠花香。

她完全没留意到,垂着小脑袋,将碗筷都用小二端过来的热茶洗了一遍,再摆一副到他面前。

*

吃过饭小二便领他们去房间,落无悔好像很累,先林三七躺下了,等她回床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这几天的他似跟正常人差不多。

在失去术法后,也不知为什么。

见落无悔睡得那么安稳,她略放下心,应该代表这家客栈没什么大问题吧,也闭上眼,白天行路过多,累意和乏意齐袭来。

午夜,林三七醒了。

她朦胧着眼垂眸看不知何时埋首在自己肩窝上的落无悔,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

他呼吸尽数落到她脖颈上,鸦色的三千青丝凌乱地披散着,面容宁静平和,薄唇微红,清瘦的臂弯搂过来,隔着几层衣衫,带着微凉的温度。

冷香绕鼻,清晰可闻。

房外光影明灭,房内寂静无声,林三七看了片刻,迟疑着抬了抬手,指尖落到距离他的脸不足分毫之处,一张无可挑剔的美人皮。

好吧,她承认有点儿色令智昏。

不对,落无悔怎么可能会睡得如此沉,林三七蓦地心头微震,坐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他:“落无悔、落无悔。”

没反应。

又喊了几回,落无悔才缓慢地掀开眼,对上她仿佛刻着担忧二字的眼神,忽而一顿,然后手肘于后,半撑着身子,眉眼渐渐清明。

“怎么?”

林三七松了口气:“没什么。”

听这话,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刚刚睡着睡着抱了过来,难道跟她喜欢凉一样,他喜欢暖?

正当林三七准备继续躺回去时,落无悔却拎起红色发带扎好长发,下了床,用火折子点燃烛火,冷不丁地拉开房门。

客栈静谧到可怖地步。

烛火晃动不止,低低的开门声回荡着,“吱呀吱呀吱呀”,这扇门像年久失修般地余响着,为死寂添了一分诡谲。

明明一开始还是好好的。

长廊的各个房间皆是房门大开,无一例外地吊着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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