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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还背负着杀人的罪名。届时群臣必分裂为两派,一派支持太子继位,一派支持五儿子继位。两派相争,绝不会止于朝堂,到时候兵戎相见,手足相残不说还祸害了百姓,若再赶上开平卫的吴锐征因吴氏之死生出异心......他到了九泉之下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孙爱卿。”皇上长出了一口气。

“臣在。”孙大人上前一步行礼。

“速速将吴氏的死因快马传信到开平卫。”

“是。”孙大人应诺。

皇上沉吟了一会,又令给吴贵妃拟定封号,丰厚下葬,并赏赐其亲属以作安抚。

几位阁臣在一旁见证,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便好了,也免得他们在太子和五皇子之间选一边。选对了还好,若是选不对,日后仕途不顺还是轻的,稍不留神脑袋都保不住。

才一会的功夫,几人看沈延的目光里便又多了几分赞赏。

“......行了,事也说清楚了,朕乏了,都退下吧。”

皇上说着便合上了眼。

几位阁臣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沈延到了门口却又突然转身回来。

“......陛下,臣还有一事。方才臣来的时候......”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身先将槅扇关好。

这槅扇做得严丝合缝,几扇一合上,外面的人便只听得到模糊的话音。

两个候在槅扇外的小宫女就听着这种模糊的话音,听了快有半个时辰。

这倒是怪了。

自从皇上病倒后,除了皇后和五皇子外,进到里面的人最多半炷香的功夫便会出来。这位沈大人怎么和皇上说了那么久的话?

两人正琢磨,突然槅扇一开。

“......岂有此理,”听声音,皇上似乎在剧烈地咳嗽,“简直岂有此理......传朕口谕,今日便革了他的职!”

“臣知罪,皇上请息怒......保重龙体......”

这声音应是沈大人,他似乎甚是惶恐,还在咚咚地往地上磕头。

里面的内官走到门边,捏着嗓子道:“快请吧,沈大人。”

虽是称大人,口气却很不客气。

两个小宫女原还在偷偷瞄着里面,可余光里见绯色一闪,便赶忙将头摆正了,目不斜视。

沈延垂着头走出来,头上的乌纱不见了,只戴着网巾。

他前脚踏出来,后脚槅扇便合上了。

两个小宫女眼见着他撩袍跪下,对着槅扇行了大礼。

“臣愧对皇上,只是此案实在是......”

槅扇嚯地一开,方才轰他出来的内官冷冷道:“沈大人,您还是快走吧。这事您是没办好,可别再惹皇上生气了......”

沈延眸中沧桑,眉峰上压着沮丧。他手撑着地缓缓直起身子来,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才拖着步子缓缓走出去。

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

“沈大人就进去了这么一会,官就丢了?”一个圆脸的轻声问另一个方脸的。

“这算什么,”方脸的给了她一个眼神,似是嫌她大惊小怪,“进去一会把命都丢了的也有呢。”

“啊?”圆脸的惊得一捂嘴。

槅扇一开,方才的内官走出来。

他将身后的槅扇轻轻关上,才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

“张着嘴巴是干嘛的?不是让你们瞎嘚嘚的!是叫人用的、吃饭用的,把嘴都给我管严实了,不该说的别瞎说!”

两个小宫女低头应诺。

方脸的见那内官走远了,才朝那圆脸的做了个鬼脸。

“嗤,就跟咱俩这逞威风。丢官儿这么大的事,咱俩不说难道就没人知道了?可真是的……”

沈延一路出了玄武门。

在门洞那头等着他的车夫见他帽子没了,吓了一跳。

“少……少爷,您官帽呢?”

沈延一笑,拉起袍子上车:“留在宫里了。”

“……”

这是什么意思?这做官的哪能不带官帽,怎么还把帽子留在宫里?那戏文里,好好地把乌纱帽摘下来的人,那都是丢了官的!

少爷莫不是……?

车夫立时觉得乌云压顶,一下子想得很远。

少爷若真丢了官,那沈家便不是官户了,那他也就不是官户家的车夫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日后左邻右舍被他看不起过的那些车夫岂不都能笑话他了?

他苦着一张脸坐回车上,刚要扬鞭子,却听车里道:“去黄华坊齐家。”

少爷怎么听上去还很平静,他都快要急死了。

齐家离宫城不远。

沈延他们不一会便到了。

夏日里容易犯困,齐凤山回笼觉刚刚醒,听说沈延来了,便是一笑。

“哎呦,这年轻人啊,一日不见它就如隔三秋。”

沈延此时已经进了院,走到书房门口向齐凤山行礼,齐凤山点头笑笑,也不等他问就随手指了一个刚从院里经过的管事,让他去叫柳青。

“柳少爷不在,”那管事答道,“早上说是去买玉去了。”

齐凤山想了想,买玉的话一般就去玳瑁胡同,离这里没多远。

“她何时走的?”

“……小的记得是一个多时辰之前走的。”

齐凤山一愣:“买什么玉要那么久?”

“老——老爷,小——小的看——看见柳——柳少爷了,”在门房的那个有些结巴的小厮听见他们说话,跑过来,“他就在——在这——这巷子里,一一一眨眼,就——就没了。”

齐凤山听得脑袋乱:“什么叫一眨眼就没了,你把话说清楚咯。”

那小厮便将方才看到两辆马车过去,柳青一下子就消失的事说给齐凤山和沈延听。

沈延听得心惊,一把握住他的臂膀:“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她?”

那小厮认真地点点头。

“这么蹊跷的事,你怎么也不说?”齐凤山一皱眉。

“小小——的跟管——管事说——说了,他——他不——不听,您又睡——睡着了。”

他抬手一指方才答话的管事。

那管事一脸委屈地解释:“老爷,他说话结巴,小的们都忙着,就……也没仔细听,还以为柳少爷就是遇见朋友,上了人家的车。”

“什么样的马车,几匹马拉的?帷子什么颜色?看没看见里面人的样子?”

沈延心急,一连串的问题问那结巴的小厮。

“……”

那小厮有一肚子的话,一下子全都堵在嗓子眼,他自己着急,沈延和齐凤山看着更着急。

齐凤山对他好一阵安慰,让他一点一点慢慢说。

两人好不容易才问出来,原来当时是来了两辆马车,马车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单匹马拉的、赭色帷子的马车。至于车壁上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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