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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身后是齐铮的声音。

柳青吓了一跳,回头见齐铮站在院中央看她。

他一身道袍,眉眼柔和儒雅,手里提着一把铜壶。

他方才先走一步,带珠珠回来的,她却是因遇到了沈延,拖拉了许久。

“……师兄,我在庙里多歇了一会。”

“哦……”

他方才从廊下经过,小门一开,他就看到沈延站在门外和她说话。

她是在外面遇到沈延了吧。

前两日,沈延突然跑来家里,还口口声声说柳青是他未婚妻。他便问父亲,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父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呀你呀……现在问这些还有何用?你也就给人家当个师兄吧。”

前半句他不太明白,后半句他却是懂的,心便跟着凉了一大截。

一直以来他想的是,反正师弟是男人,男人总不会嫁人。他一直做她的师兄,早晚有一日她能懂他的心意。总好过他直接告诉她,她若是一时接受不了,日后相处着太尴尬。

他有种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那人还偏偏是他认识多年的沈延。

“对了师兄,我有事请教。” 柳青笑嘻嘻地凑上来。

吴贵妃的死因,她心里虽有个判断,但不是十分确定,还需要查阅医典。但医典众多,她一本本翻起来,难免耗费时辰,既然师兄在,不如请教他来得又快又准。

“哦,那来吧。” 齐铮招招手让她跟他进屋。

“好嘞。” 柳青一笑,步子轻快带着雀跃。

齐铮好久没见她如此了,他还一直以为她就是那沉稳端雅的样子,想到她方才扒着门缝看沈延的样子,才感觉自己像被猛扇了一巴掌。

等进了屋,柳青将沈延写的吴贵妃的尸身特征和死前几日的身体情况摸出来给他看。

“师兄你看,此人死前常常头痛、失眠、心悸,甚至愈发健忘,还伴有胸痛、咳痰,口里粘膜溃烂、牙齿松动,而且齿龈粘膜的之下还有蓝黑色的线……我怀疑她是中了丹毒。你看是不是?”

齐铮将那张纸拿近了一看,竟是沈延的字迹。

“……这是你要问的,还是他要问的?”他敲了敲那张纸,“他衙门里那么多办案的,他自己的事让他们去查。”

他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他只是不想管沈延的事。

柳青不用想都知道他说的“他”是谁,便笑道:“都一样,他问的就是我问的。原本我也可以查医典,但眼下时日有限,只好求师兄帮忙。”

沈延费心思去接这桩案子原本就是为了她,自然他问的就是她问的。

“……”

她就这么喜欢他么?居然已经这样说了。

齐铮死死捏着那张纸,看不清神色。

第95章

柳青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齐铮回答, 心道莫不是师兄也不能确定?

但这实在不可能,她的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师兄怎会不知道。

“……师兄,是有什么不妥么?” 柳青歪过头去瞧他的神色。

“你……你是……” 齐铮欲言又止。

他真的很想问, 沈君常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可是真的?

可若她说是真的, 他日后岂不是要像待朋友之妻一样待她?那还不如把她当作师弟了。

“你……你这样帮他, 那他呢?他待你好吗?”

他想来想去, 觉得还是这样问好些。

柳青被他问得一愣。前几日沈延死乞白赖地来齐家找她, 又是睡到廊下,又是缠着她要吃面的,师兄恐怕已经知道了她和沈延的关系。

“嗯……挺好的。”

她声音很轻,微微垂了眼帘。想起之前的缱绻, 她心里有种窃窃羞赧的甜意。

齐铮见她双唇虽努力地抿着, 眼角却悄然添了一抹羞红, 一瞬间觉得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从脑瓜一路凉到心窝子里。

她们二人即便不是沈延说的那种关系,定也是十分亲密了,

柳青见齐铮看她,觉得有些尴尬。

“……其实,我也不是帮他……与其说是帮他, 不如说是为我自己……唉, 也说不清。”

她憨笑了几声。

“……” 齐铮听了这话似乎更加不悦, 手里死捏着那张纸,额头上青筋都凸起来。

柳青觉得他今日很不对劲, 便有些后悔了, 这点事情她就该自己去查, 何必来求人。

“师兄......要不算了,我自己……” 她伸手去取拿纸。

齐铮却突然看向她。

“沈君常……他……他会不会有些太过冷肃?”

他极少说人坏话,但是……她怎么能喜欢沈延呢?

“他……他还好吧……我觉得挺好的。”

柳青面上绯红,口气却是坚定。师兄今日是怎么了,非要逼她回答这种问题,沈延如何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她觉得沈延在她面前一点都不冷,她有时还嫌他太热乎了。

“师兄,要不我自己查查吧,也不耽误你了。” 她起身又去拿那张纸。

“你查起来多费力气,” 齐铮一下子将纸拿远,让她够不着,“还是我告诉你吧……”

他一颗心沉到了底,虽然难过,却也终于踏实了。

“你说的对,” 他看着那张纸上的字,说话都提不起气来,“此人应当是中了丹毒,要么是那丹药本身炼制的火候不对,以至于丹药本身带毒,要么就是她用的过量了,或者用的时日长了。”

柳青眼前一亮,沈延说吴贵妃吃了养颜的丹药,觉得管用便多用了几日。那便对上了。

“那若是有人在糕点里下毒,可行吗?比如□□什么的碾碎了加进去?”

齐铮一摆手:“味道太大,又炼不纯,即便碾碎了放进糕点里,也不会有人吃。”

柳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能让银针变黑的也不一定是毒物吧?”

“对啊,你若是插进蛋黄里,也一样黑。”

柳青一喜,若是如此,那此案最关键的部分便是解决了。她笑眯眯地起身:“多谢师兄,那便不叨扰了,师兄早些休息。”

她又取了那张纸往袖筒里一塞,给他行了个礼便掀帘子出去了。

齐铮见她走远,才颓唐地回到里间,一头扎到软枕上。

一阵狂吼。

悄无声息。

吼声都消化在那一层层的棉花里……

翌日,柳青将齐铮的话转述给沈延。

沈延背着手在屋里走了走:“……所以,吴贵妃不过是中了丹毒?”

“看尸身的特征,应是如此。”

沈延叹了口气:“人虽不是太子杀的,但太子恐怕也没说实话。永宁宫的宫婢说吴贵妃因近日气闷心慌,所以常去御花园透气,走累了便会去乐志斋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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