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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已晚,除了几个看守衙门和大牢的差役还在,其余人早就回家了。

她走之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沈延便回来了。

他进了值房,见柳青不在,徐氏却坐在一旁,身边还站着一个生脸的丫鬟和他的小厮山茗。

“母亲,您怎么来了?语……柳青呢?”

徐氏沉着脸哼了声:“一回来就找那个后生……你说说你,怎么能让一个下属和你一处办公?”

沈延苦笑:“情况特殊而已。” 当时是为了逼语清承认,后来却是舍不得放她走了。

徐氏心里没好气。有什么特殊的,不就那点事么,她一个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

她一指身后的丫鬟:“本来这丫头给你做了长寿面,我们专程送来给你吃。结果你不在,他倒坐在这了。”

沈延略一打量那丫鬟,突然觉得不对劲。

“母亲,她怎么……” 他一指那丫鬟。

上次母亲就找了个和语清有些相像的姑娘送到他面前,被他给轰出去了,怎么今日又来一个?

徐氏看儿子瞪大了眼睛,还以为他喜欢,便得意地笑笑:“这丫头不错,做菜也好吃,要不是这面已经泡软了,你现在就可以吃了。”

沈延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并不说什么面的事:“……您来的时候柳青还在?”

“在啊,不过没说两句就走了。”

那么,那个丫头她一定也看到了,也不知她会怎么想。沈延额上的青筋已经凸了出来。

“母亲,” 他眉头蹙得紧,“儿子屋里不用丫头,这丫头您明日就退回去吧。”

“……那我若是不退呢?” 徐氏也有些烦躁了,她可是照着他喜欢的样子挑的,他怎么还看不上,非得喜欢男人么。

不过她说这话,心里是有些发虚的。儿子虽然孝顺,但他不情愿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勉强不来的。

“……那儿子日后便只有宿在衙门里了。”

沈延说罢向徐氏一礼,大步跨出门,往前院去了。

徐氏毕竟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心里有气又不能喊叫,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才把这口气压下来。

沈延步子急促,在前院找了一圈,各处都没有柳青的影子。

他突然生出一种久不曾有的急躁。

第93章 (含一定比例防盗)

原本说好了她等他回来, 结果她见了那个丫鬟之后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天色渐渐暗了。

黄华坊里,各家门廊下的灯笼早已亮起。

齐家门外,齐凤山刚从车上下来, 一敲门, 里面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帮他开门。

“老——老爷, 回来了。”

“哎呦, ”齐凤山叹了口气, “你这个结巴还得接着治, 我让你练的那些你练了吗?”

“练——练了。”

“嗯,总归是比之前好些。”

齐凤山捋了捋长须,想着是不是把针灸也得用上。

巷尾传来一阵匆忙的马蹄声,骑马的人好像赶着去救火似的。

齐凤山有种感觉, 那人是来找他的。

他抬头一看, 那人一身石青色箭袖直裰, 革带束腰,一张冷白玉的脸上剑眉微蹙,清俊之余颇有些少年老成。

齐凤山呵呵地笑起来:“君常啊,你最近倒是常来。”

沈延从马上跳下来,迅速行了个礼:“叨扰先生了,您方才可曾见过语......柳青?”

他不知齐家的下人对语清的事知道多少, 安全起见, 只唤她柳青。

“老夫也才刚回来, ”齐凤山摇摇头,转头问那小厮, “见过柳少爷没?”

小厮忙点头:“柳——少爷回——来过, 不, 不过没——没进来,就让——小,小的把——乌——纱帽拿——进去,人就走——走了。”

“往哪走了?”

沈延已经翻身上马,他见这小厮说话费劲,心里都快急出了火。

若是今晚不能跟她解释清楚,过了一夜,都不知她还愿不愿意跟他说话。

“往——正——正阳门外大——大街。”

从五牌楼经过正阳门,一直到大明门前,店铺林立,算是全京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她难不成是心情不好,去逛街散心了?又或是怕他再追到家里来,所以躲出去了?

“有没有说去哪家铺子、馆子?”沈延耐着性子再问。

那小厮手比嘴快,直摆手:“没——没说。”

沈延等不及他讲完,已经在马上向齐凤山行礼告辞,催马朝正阳门的方向去了。

齐凤山见他走了,细问那小厮:“她怎会突然往那去?”

“珠——珠珠和小——小七,她们......”

齐凤山等得腿都乏了,指了指门:“走走,进去再说。”

正阳门外,各间铺子鳞次栉比,接旌连幡。

街上车马络绎,行人不绝,熙攘而喧嚣。

沈延虽是骑在马上,视线却还是总被遮挡。在这种地方找个人,实在不易。

其实若要对她解释什么,明日也可以,只是他一想到她或许会如何想他、怨他,如何伤心难过,便觉得他得立即将此事说清楚,若让他什么都不做、干耗到明日早上,那实在是更加煎熬。

好在柳青走的时候应该还没有换官服,或许不太难找。他找了家三层的酒楼走上去,站在顶层往街上望。

依本朝律令,百姓的衣着不可与官袍同色,凭颜色分辨身影,倒不太难。

他扶着栏杆望了一会,竟真的发现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人正沿着这条街朝着三官庙的方向走。仔细分辨,此人身量纤细,头上似是只戴了网巾,越看越像她。

他赶忙跑下楼,骑马朝那个方向追过去。

街上人流疏疏密密,他虽有马,却也走不了多快,一开始他还能追得近些,可后来就渐渐地越落越远。

那身影一会被旌幡掩住,一会又被缓缓经过的马车遮挡,人潮如浪涌,他溯流而上,总觉得能离她近些,却总又被挡回来。他高声唤她,声音却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

他年幼的时候读到“溯洄从之,道阻且长”,还觉得是那些人无病呻吟,一点点小事便要感慨。如今才终于明白,之所以“道阻且长”,皆是因心里惦念着伊人而已。

他只能紧紧地盯着那一点点青色的背影,分毫不敢落下。

然而到底,那身影还是不见了。接连三辆马车经过,他便再也寻不到她。

他心里失落,坐在马上往她方才去的方向寻了半晌。这条路能望得挺远,那人群里并没有青色的身影。

而她方才消失的地方,正是三官庙。

她莫不是进了庙里?

此时天色渐晚,庙里的香客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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