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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对它说了句:“不要急,你容我好好想想。”

来福眨了眨眼,在他的胳膊上挪了挪爪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懂了,却到底没有再到处乱啄了。

难怪那个人一直对他讲乌鸦是如何的有灵性、如何的聪颖,看来真有几分道理。

他进屋后也顾不得像平时一般更衣洗漱,直接寻了张纸又研了墨,画起来。

来福不如他沉得住气,虽然能忍住不吵他,却还是在他的书案上来来回回地踱步,时不时地探过头来瞧瞧,看他好了没。

沈延拿着他画的琼楼的轮廓看了半晌,总觉得若要造出一个掩人耳目的通道,还缺了些什么。柳青定是猜到了那缺了的部分,才急匆匆地赶过去。

他叭地将笔一搁。

他早该想到的。柳青走之前应当也是如他一般,做过这一番推演,她当时走得匆忙,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笔迹。他早该直接去她的房间看看的。

他以为他足够冷静,但心里到底还是乱了些。

虽然他并不希望如此,但在他心里,柳青与旁的下属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这次若是能将他救回来,日后要稍微疏远着些。

他带着来福到了柳青的官驿,让伙计帮他打开柳青房门上的锁。

伙计听罢嗤了声,眼皮都没抬就要回绝他,却见一块泛着黄光的铜牌轻轻摆到了他面前。

他睁大眼睛仔细一瞧,瞬间变了脸色:“您是京……”

沈延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柳青的房门。

南京衙门的人若是听说他这个刑部侍郎秘密来了南京,定会有所联想,他今日向外人亮了身份,是实属无奈了。

柳青果然是走得匆忙了,连架子床上的薄衾都没叠,还是刚起床时的样子。

沈延让来福留到院子里,自己关上槅扇,坐到柳青的书案旁。

他这里倒还真是什么都摆出来了,两个笔筒扣着,笔山在其间躺着,砚台摆在一边……还有几小块碎断的墨条散在一旁。

沈延的目光掠过这些东西,伸手去翻压在一旁的纸,可忽然发现这一堆东西拼到一起倒是与琼楼的外景颇有几分相似。

两个笔筒就像那两座楼,中间的笔山可以当作连廊,砚台有些矮,像是……那间茶楼,那这些碎断的墨条是什么?

他俯下身去,细瞧那几块墨条,才发现柳青将它们密实地排列在笔山的两侧……

原来如此。

不觉间他的嘴角已经高高地扬起。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这人要是赔进去,也是衙门的损失。

……

柳青迷迷糊糊地躺着,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被什么东西勒着,难受得很。她想侧个身躺得舒服点,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抻着脖子往各处瞧了瞧,被捆得像个粽子,被放在一块草甸子上。

这屋里除了一扇门之外,就只开了个小窗,暖黄的日光从宽大的门缝和窗纸上透进来,大概能看清这屋里的样子。

靠角落是高高累起的一堆柴火,柴火旁是两张破条凳,靠墙立着扫把、铁锨和一些掉了漆的盆盆罐罐。

她还记得她被打晕之前的事,她此时应当是在打晕她的那户人家里。

看来那小男孩和胖姑娘是一伙的,二人唱双簧就是为了抓她。

可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费这么多心思抓她呢?

难道这家人也做了掳拐人的营生?还是他们和琼楼有关系,发现她窥看琼楼的事,为了灭口才将她擒住?

若是前者,她尚有一丝生机,若是后者,她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模模糊糊地,好像提到她们“抓的那人”。

那不就是她?

她将身子尽量往外蹭了蹭,可还是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她原有些泄气,但忽然见那贴墙立着的扫把动了动……

对呀,这种人家难免有耗子。

她吱吱地叫了几声,那扫把即刻定住,再不动了。

果然是耗子。

她又叫了几声,跟那耗子说她有吃的,让它过来。

片刻后,扫把的阴影里现出两只黑豆子一样的小眼睛。

“你自己都动不了了,怎么给我吃的?”

柳青噗嗤一乐:“那你怎么还出来?”

“我就是警告你,以后少骗耗子!”

柳青忍住笑:“我现在给不了你,但等他们给我送吃的,我可以分给你。”

“等你有了再说吧。” 耗子从扫把后钻出来,甩了这么一句就往墙角的柴堆去了。

“你站住,不然我告诉他们那柴堆后面有耗子洞。”

硕鼠身子一僵,缓缓侧过脸来。

“……有事好商量。”

它一路小跑地到了草甸子前,殷勤地问她:“要不我帮你把绳子咬开?”

“不用。”

光咬开绳子有何用。外面都是人家的人,她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根本逃不出。而且人家这回发现绳子断了,下回只会把她看得更严。

“你就帮我把那门缝拱得大一些就行。”

耗子听话地跑过去拱门。

门缝一开大,耗子心慌,拱完就呲溜钻进了杂物堆里。

“你……别告诉他们耗子洞在哪啊。”

耗子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柴火堆,不见了踪影。

“娘,” 门缝一开大,外面的人声就清楚多了,“咱们老这么捆着她也不是个事啊。”

胖姑娘的声音。

“那是,养着她还得费粮食。等你哥回来,趁着天黑,也把她装麻袋扔护城河里去。”

第40章

这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听声音就知道这人魁梧得很,也许就是打晕她的那个人。

柳青感觉心沉到了底。

这家人无缘无故地把她掳回来,还要把她淹死,定是和琼楼有关。她们发现她偷看, 还刚好是有人往琼楼里送人的时候, 所以要将她灭口。

若是当时没让来福去跟那辆车就好了, 来福若是看见她被抓到这里, 很快就可以带沈延来救她。

她还在懊悔着, 外面的院门一响。听脚步声, 是有人进了院子。

“哥。” 胖姑娘叫道。

“你回来啦?累了吧?” 这回是那妇人的声音,原本铿锵的声线一下子温柔了许多。

“嗯,娘、妹妹,咱吃饭吧, 饿了。”

听上去是个男人, 也就二三十岁年纪。

“嗯, 你去洗个手,饭就上桌了,” 那妇人笑声亲昵,听声音,院里支起了桌子,碗筷被一样样放到了桌上, “对了, 你今天还得再辛苦一趟, 我抓了个人,你待会趁天黑把她扔护城河里去。”

那男人只是稍一愣:“什么人啊?您怎么还抓人?”

“哎呀, 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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