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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有些失望?”林潜笑着说。
温意摇头:“我以为是盛清姐来找明朗,没想到是林警官不放心。”
“你喊盛清姐,对我却这么生疏。”林潜的口气温和玩笑,“我年长连洲几岁,你不如随着他叫我一声哥。”
温意放下手机:“我对林警官不是生疏是尊敬。何况我和顾队长也不是特别熟,不敢托这层关系。”
“那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林潜笑着,目光随温意一同落在不远处的明朗身上,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温柔遗憾,“这些年,我很对不起清清和明朗。我走的时候,明朗还不懂事,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温意看着也有些感慨:“盛清姐把他照顾得很好。”
林潜沉默下来,眸光深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温意才听到他说:“我这一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清清。”
温意回头:“盛清姐没怪过你,她一直都相信你能回来。”
“那你怪连洲吗?”
“这不一样。”
林潜笑着叹了口气:“温意,我大概能猜到连洲的想法和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瞒你说,当年走之前,我也想过和清清离婚。”
温意愕然,皱眉:“为什么?”
“万一出事,总不能拖累她。”
“盛清姐同意了?”
林潜摇头,谈起盛清,眼里神色柔和:“她性子犟,说如果我死了,她亲手给我立碑。”
温意默然,微微垂下眸来,手里勺子轻轻地戳着圣代,草莓果酱混着冰激凌微微融化。
片刻之后,她淡淡开口:“顾连洲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当然不是。”林潜笑了笑,“他的性子,自己的事情会自己处理,断然不会拜托别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潜微微耸肩:“我说了,猜的。”
“林警官,”温意松手,白色的勺子顺着塑料壁滑落,她抬眸看林潜,不咸不淡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林潜一愣,随即低低笑出了声。
“温意,”他说,“你真是个有趣的好姑娘。”
“谢谢林警官的好人卡。”温意用餐巾纸擦干净自己的手,望向林潜:“但我想说的是,无论是我还是盛清姐,都不需要别人自以为是的爱。你从你的角度出发为她考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或许那并不是她想要的。你爱她,那就请也给她爱你的自由,至于往后的生活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林潜神色一怔。
温意顿了顿,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低声道歉:“抱歉林警官,我有些冲动了。”
林潜笑着摇头:“没有,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想到这点,谢谢你让我知道。何况这话题是我先挑起来的。”
就在这时,明朗发现了林潜,从儿童跑回来,扑在林潜的身上:“爸爸,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有没有听温姐姐的话。”林潜拿过餐巾纸给儿子擦手。
“我很听话的好吗?”
“好。”林潜看向温意,“我们回去吧。”
回到餐厅,众人也都差不多尽兴了,不少人喝得醉醺醺的,需要找代驾开车。
初晓一开始扭扭捏捏不肯走,非要让顾连洲送她。季成彦扶额无奈,直接拽着手臂把人拉走了。
“大小姐。”初晓脚步踉跄,季成彦单手扶着她,“你真是又笨又没有眼力见。”
温意和明朗道别,因为慢了半步,她弯着眼和明朗挥手,看着盛清和明朗上了车。
顾连洲从她身后走出来,臂间搭着她忘在餐厅里的围巾。
“谢谢。”温意接过来,眉眼冷淡,自顾自地带上。
天空中还飘着细细的雨丝,春寒料峭,男人在她身旁撑起一把伞,低眸看她,轻声说:“我们也回去吧。”
他说我们,温意牵了牵唇,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
坐进副驾驶,温意系上安全带,抬头瞥见中控台上闪着亮金色的一片东西。
她睫毛闪了闪,伸手拿下来。
是她之前送给顾连洲的平安符,损坏了半角,如今被装在一个透明卡壳里。
顾连洲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光微动,解释道:“我一直带在身上,在港城的时候子弹擦过去,毁了半角。”
温意盯两秒,垂睫,随手扔回去:“既然已经毁了,还留着做什么。”
顾连洲拿到手上,指腹摩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找人修补好。”
温意抬眸,望过去,似笑非笑:“这恐怕补不了。”
话音落地,车厢内一片沉寂。
车外的雨势渐大,雨珠在车窗上蜿蜒,经过某一处时,遇到灰尘被迫断裂,转而去往别的轨迹。
温意抬手碰上玻璃,有些失神,轻轻开口:“顾连洲,你知道今天林潜跟我说了什么吗?”
顾连洲侧眸,在一片昏茫里注视着温意的脸颊。
她收回手,看向他的眼睛,语调轻平:“他说,当年他出任务前,为了担心自己会发生意外,所以跟盛清姐提出了离婚,而盛清姐没有同意。”
“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是盛清,我必然如他所愿,即便他平安归来,我也和他一刀两断。”
顾连洲一怔,听清她说的话后,心脏狠狠一缩,捏着小卡的力道越收越紧:“温意——”
温意轻笑了一下,摇摇头,止住他的声音。
无星也无月的雨夜,路灯光线穿过淅淅沥沥的雨雾落进车里正好落在车厢的中央,将驾驶座与副驾驶座分成楚河汉界。
“毕竟,”她弯了一下眸,笑着看他,一字一句,清晰冷静:
“要不是有人告诉我那是爱,我还以为,那是刺进我心口的剑。”
第47章 长昼
回去的路上, 车厢内沉寂无声。
车窗隔音效果太好,外面的雨声丝毫不入耳,只能凭借越来越浓的雨雾来判断雨势越来越大。
这一场春雨下过, 寒意应当会减弱几分, 万物生发,迎来又一年的春天。
暖气倦人, 温意一坐车就昏昏欲睡,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二人之间让人窒息的沉默。
温意直接清明了几分, 看到来电人, 更是惊讶。她看了顾连洲一眼,接起电话:“喂,南阿姨。”
听到这个称呼,顾连洲微微侧目。
“小意, 下班了吗?”电话里传来南琼温柔的声音。
“下班了阿姨,今天没加班。”
“那就好。阿姨怕你值班晚所以特地等到现在才打电话。”南琼笑着说,“最近工作辛苦吗?”
对上南琼, 温意总是会不自觉放软姿态:“工作还好。您这么晚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倒也算不上。阿姨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哪天有空,来家里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