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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包厢,他把菜单推到她面前,让她点菜。

价格算不上特别贵,但也是温意平时轻易不会吃的餐厅,她斟酌着点了两道菜,顾连洲接过菜单,又加了几道菜。

“回陵江多久了?”菜上得很快,顾连洲漫不经心地开口,问她。

温意手上拆着筷子,顿了顿:“一年左右。”

男人手上动作一停,抬眸,瞥她。

片刻后,他放下筷子,似笑非笑:“什么时候出的车祸啊,连哥哥都给忘了。肇事者找到了没?”

他故意的,抓住她随口扯的谎。

温意抿唇。

顾连洲扬眉:“没找到吗?你说说时间地点,现在带你去交警队查,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温意受不了了,喝一口水清清嗓子,耳朵有些红:“没有,我自己骑车撞路边了,哪有肇事者。”

“什么车?”

“共享单车。”

几秒沉默。

温意低头默默地咬了一块排骨。

顾连洲盯着她看了几秒,往她的杯子里添水,问道:“受伤了吗?”

温意摇摇头,眼睛在餐厅的柔光下显得又清又亮:“没有,只是胳膊擦破了点皮。”

顾连洲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她多吃点。

吃完饭,顾连洲送她回家,温意住的地方是个很旧的小区,她不想和别人合租,只能一个人租这样的老小区。小区的设施年久失修,停车的地方路灯一闪一闪,并不明亮。

停好车,温意解开安全带:“你在这等几分钟,我上去给你拿衣服。”

顾连洲却将车熄了火:“我送你上去。”

温意怔了下,顾连洲已经下车,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背影宽阔,回头问她:“往哪儿走?”

温意带他朝自己住的单元楼走,男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她身旁,身高腿长,有种别样的安全感。

以往她独自走这条路时,总是走得很快,小区的路灯都不太亮,她觉得害怕。

走到单元楼门前,温意有些尴尬:“这里没有电梯,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拿。”

顾连洲却没应她的话,而是顺着楼梯向上看了一眼:“你住几楼?”

“三楼。”

“那楼梯灯怎么不亮?”他抬下巴。

“坏了好像。”温意记得那个灯坏了挺久的。

顾连洲侧眸看她:“你家里有灯泡吗?”

“啊?”温意懵住。

“没有的话我去买一个。”

“有……,好像有。”温意睫毛翕动,抬脚上楼,顾连洲跟在她身后,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她开门时,顾连洲没进去,等在外面,甚至没朝屋内多看一眼。温意翻出几个规格不同的灯泡,又把顾连洲的外套叠好用无纺布袋装起来,才打开门跑到外面。

顾连洲垂眸,从她拿来的几个灯泡里挑出一个,单手把旧的灯泡拧下来,换了新的上去。

楼道重新被悠悠的光照亮。

他的动作很快,温意全程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仰头时下颌的骨骼格外清晰,喉结突出,再往上腕间青筋隐隐,有种别样的利落感。

换完,顾连洲看她抱着的一堆灯泡:“你家里还有不亮的灯吗?”

温意慢慢地摇头。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顾连洲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我走了。”

“好。”温意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梯间,灯却没灭,温意怔了一会儿,脑海中又想起15岁时,她在警局遇见顾连洲,他送她回家的那一次。

那一次下车前,她非常认真的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如果下次你需要我帮助,我义不容辞。”

昏黄破旧的筒子楼前,顾连洲的车和他一样通身都是不羁的傲气,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像是被逗笑了:“还挺知恩图报。”

温意背着书包,站在车门外,被他说得微微脸红。

“举手之劳而已,”顾连洲敛去笑,告诉她:“不必放在心上,知道了吗?”

温意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头部被磨破,泛着劣质的胶水,她缩了缩,摇摇头认真说:“我应该谢谢你。”

“行吧。”顾连洲侧眸,通过落下的车窗看她,温意看到他漆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眸中,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和身后摇摇欲坠的筒子楼,油烟飘上来,汇聚在他瞳孔里,变成小小的缩影。

她心猛得一缩,脑海中立刻蹦出逃离的念头。

但脚下像被黏住一样没动,因为他扬眉轻笑,眸中世界剧烈地动荡起来,闪着细碎的光:“那就下次,温同学,下次见你再回报我。”

说完,他就开着车远去,没留下联系方式,也没说下次是哪次。

谁知道奇妙的,他竟然是南熹的亲哥哥。

所以后来,在客厅里再次见到顾连洲的时候,温意几乎是一瞬间忘记了呼吸,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呆呆地看着楼梯上的人。

她好像忽然间,共情了曾经看过的所有青春疼痛小说,那些不理解的关于心动和缘分的字字句句,都在这一秒,化为实体,如同一簇烟花在心脏最深处炸开。

就像现在,她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即便知道他还是不喜欢她;

知道他对她的好不是出于男女之情;

知道他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待——

她还是再一次,

无可救药地对他动心。

第7章 流沙

上大学的时候,温意同宿舍有心理学专业的舍友,夜聊谈到过一个话题,说暧昧期一定要和男生去游乐场玩过山车,身体处在极限运动的时候,心率飙升,肾上腺素会加强荷尔蒙的分泌,使人对身边的异性产生类似心动的错觉。

专业名词称之为,吊桥效应。

那么同理,当和货真价实心动的人待在一起,也无异于坐一趟从高空垂落的过山车。

送走顾连洲,温意瘫在沙发上,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一时懒得开灯,任由自己放空。

思绪慢慢飘远,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顾连洲抽的香烟的味道,脑海中反反复复是今天和他相处时的细枝末节。

她变了好多,顾连洲也是,从前年少时张扬的意气收敛,如今一举一动都是令人安心的沉稳。

她以为过了那么多年,再见他时,可以自然地应对。

原来还是不行。

青春期时藏在心底那么久的人,再一次遇见,还是会令她心潮迭起。

第二天,温意照常上班,上午收了几个重症的病人,忙得团团转,完全把顾连洲跟她说让她去警局做笔录的事抛之脑后。

“13床记得监测心率和血氧,一小时报给我一次。”给病人做完简单的治疗出来,温意走到护士台给患者开医嘱。

“好。”护士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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