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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配得到旁人的关心、爱护与尊重。

第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赵向晚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案例,1973年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发生了一起银行抢劫案,罪犯劫持四名银行职员为人质,历经六天对峙,警方解救人质之后却发现他们对绑匪产生怜悯的感情,拒绝指控绑匪,对警察持敌对态度。因此,犯罪心理学中将这种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情境下,人质为了求得生存,与绑匪之间形成一种顺从、忠诚的感情,命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1]。

袁冬梅虽然不是章石虎的人质,也没有经历死亡威胁,但长期被家暴、求助无门的情境之下,她为了求生存不得不尽量表现得顺从、忠诚,并在生活中逐渐形成依赖心理。

曾经被打得肋骨断掉、内脏出血,那这一回只抽了两个耳光就是恩惠;

曾经被羞辱、被贬低,偶尔给点钱就是关爱。

章亚岚虽然想要帮助母亲,但她只知表象不明内里,对母亲要求过高,因此袁冬梅面对她提出的:离婚吧,我养你,只当是句孩子话。

养?怎么养?没房子住、没钱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拿什么养母亲?日子那么长,变故无处不在,“我养你”这三个字说起来轻飘飘,做起来却沉重无比。

赵向晚喝了一口排骨萝卜汤,笑着称赞:“真好喝。”袁冬梅炖的汤的确好喝,一股浓浓的肉香味,萝卜清甜。

章亚岚每次回家母亲都会炖各种各样的汤,早已习以为常,听到赵向晚夸奖母亲炖的汤,不解地喝了两口,眉毛一挑,心里暗自嘀咕:很好喝吗?也就一般般吧。

赵向晚的赞美朴实而熨帖,袁冬梅的内心滑过一道暖流。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厨艺。袁冬梅笑容灿烂,拼命地往她碗里夹菜:“来来来,喜欢就多吃点。”

章亚岚张了张嘴,却被赵向晚用眼神制止。

赵向晚吃了很多菜,她虽话少,但表情放松,双眼微眯,一脸的惬意与享受,用实际行动表示对袁冬梅厨艺的肯定。偶尔一两句点评,每一句都踩到了袁冬梅最期待的点。

“牛肉很嫩。”

袁冬梅欣喜地解释:“是,要事先拍好淀粉,还得把握好火候,不然就老了。”

“苕粉真入味。”

袁冬梅高高兴兴地传授做菜诀窍:“苕粉提前泡好,再加酱油、盐渍过,才能入味。”

“章亚岚有您这样的妈妈,真幸福。”

……

这句话直戳心底,袁冬梅忽然放下筷子,掩面而泣。

章亚岚慌了,攀着母亲的肩膀问:“妈,你怎么了?”

泪水从指缝流出,袁冬梅的声音闷闷的:“做了这么多年卫生、弄了这么多年的饭,你奶、你爸、你,从来没有人夸过我一句。”

第17章 亲子鉴定

◎我来告诉你,你该怎么办◎

袁冬梅话音刚落, 章亚岚整个人都呆住。

【奶奶生前看不上父母早亡、被叔叔婶婶抚养长大的妈妈,无论妈妈做什么都挑三拣四;爸爸每天忙着上班赚钱,回到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对妈妈的付出觉得理所应当;我呢?难道我也从来没有夸过我妈吗?】

赵向晚抬眸看向章亚岚。

章亚岚脸红了, 凑近母亲身边, 掏出一块手绢帮她擦拭指缝间渗出的泪水, 有心想要说几句好听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张不开口。

【妈妈每天做菜不是很正常吗?以前哪怕上班,妈妈一下班就进厨房忙碌,现在不用上班了, 天天在家做做饭菜有什么呢?妈妈把家里收拾干净不是应该的吗?爸爸每天上班赚钱、自己上学辛苦,妈妈如果不把家里收拾干净难道要让大家住猪窝吗?】

连女儿章亚岚都觉得一切是应该的, 所以没有一个人夸奖过袁冬梅。

赵向晚咳嗽一声。

章亚岚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心一横、眼一闭,强迫自己开口说出夸奖母亲的话:“妈, 你做的饭菜很好吃,比我们学校食堂强。”

突破心理障碍之后, 夸人的话就自然多了:“妈你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 邻居都说你是个能干人呢。”

第一次听到女儿的夸奖,袁冬梅的心里又酸又涩又欢喜,泪水悄然止住。她松开手掌, 抬起头看着脸蛋微红的女儿, 哽咽道:“你觉得好就好, 我做了两瓶腊肉萝卜干, 你带到学校去和同学们一起吃。”

房门忽然响了。

三人同时抬头, 交换了一个眼神。袁冬梅有些惊惶地清理脸上泪痕, 站起身说:“你爸回来了, 我得赶紧过去。”

说完,袁冬梅匆匆忙忙从饭厅走出去。

章亚岚与赵向晚晚了一步,只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怒吼:“磨蹭什么!老子养你有什么用,还不赶紧拿拖鞋给客人穿。”

哐——

一声响动之后,传来袁冬梅痛苦的叫声。

章亚岚顾不得和赵向晚说话,疾步如飞地出了饭厅。赵向晚紧随其后,正看到入户玄关处挤了三个人。

一个身材墩实粗壮的中年男子,右手拥着一个肚子微微突起的年青女子,正对着摔在地上的袁冬梅指手画脚。

章亚岚扶住母亲,对着父亲章石虎愤怒地叫道:“你做什么推我妈?她昨天才被你打过,你到底想要怎样!”

章石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冷笑一声:“你冲老子瞪那么大个眼珠子做什么,找打吗?我花钱供你吃喝、送你读书,考上大学翅膀就硬了?敢和你老子干仗了?”

章亚岚还要争辩,却被母亲死死摁住,眼神里满是求恳:“他是你爸,是你爸。”

章石虎吼了几句,心里这才舒畅了些,抬了抬下巴:“丽菊怀孕了,刚找人帮忙查了B超说是个男孩,你要么高高兴兴和我离婚,滚出我的屋子,要么就在家里侍候她……”

袁冬梅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年青女子的肚子,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嘴里喃喃道:“不离婚,我不离婚,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年青女子名叫刘丽菊,穿一件姜黄色长款风衣,化着浓妆,带着股轻佻的风尘味,她撇了撇嘴,声音娇嘀嘀的:“石虎哥,你家黄脸婆一身的油烟气,闻得我想吐。”

章石虎大眼一瞪:“还不赶紧去换件衣服?要是熏坏了我儿子,看你拿什么赔!”

章亚岚原本是家中独女,自小母亲对她呵护备至,看到这里,哪里还能忍得住?她霍地站起,紧捏拳头护住母亲,死死盯着年青女子,声音冷硬:“你,从我家滚出去!”

刘丽菊丝毫不慌,将腰杆挺得更高了些,一脸的得意洋洋:“我肚子里的可是你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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