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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
宴不知想了想:“可以,要是我出了事无法起身,会提前与你说。”
殷晴乐挑起眉:“那我更要过来了。”她轻哼一声,却没生气。
她的发髻被解开,乌发垂落,落于宴不知的掌心。殷晴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她逐渐变了模样,头发半披半束,顶着两个垂髻,像是原本就活在此世的古人。
呼吸莫名的一滞,听宴不知问她:“想要戴哪一支簪子?”
殷晴乐抬眼向后瞥:“木雕那根吧,挺好看的。”
心脏重新平稳地跳动,好似无事发生。
“好了。”宴不知放下木梳,退开两步。他目光平和,起手用力抓住想抚上脖颈的皓腕:“我在这儿等你。”
殷晴乐回首转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别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她提起放在角落的空壶,一溜烟钻了出去。甫一出门,立刻有人注意到她,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向她扫来。
殷晴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罢了,有那么引人注目吗?且不说在大部分眼里,他们还是兄妹,宴不知好歹是个修士,她是修道者身边的人,怎么想也不该被如此赤裸裸地打量。
她避开灼热的视线,去柜台前打热水,结果乔老和乔姑娘也盯着她看。
“仙、仙子……”乔家姑娘语气中满含敬意,“你和你阿兄,昨日做了什么吗?”
“我们什么也没做。”殷晴乐茫然地答道,把水壶递给小二,“麻烦打壶热水,我冲药用。”
小二满怀敬意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水壶转身离去。乔老和乔家姑娘对视一眼,二人离开前台,直接屈膝朝殷晴乐拜倒:“多谢仙子和仙长的救命之恩。小人一早就想拜访,怕惊扰二位,这才迟迟不敢敲门。”
殷晴乐莫名其妙,总算想到那只被宴不知抬走击飞的妖鬼,她知道是这些人误会了,正打算解释,忽见温如月打开门,从房间走出。一楼的顾客又把目光转向她,和看殷晴乐的眼神无二,满是崇拜和敬畏。
乔家姑娘没有移开目光,她看向殷晴乐:“求、求仙子救救我。”
温如月虽强,可她的周身都环绕清清冷冷的气息,叫人看了就退避三舍。殷晴乐却不同,她没有半点架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算不上个修士。可却能在眨眼间杀灭身欲鬼的化身,就算动手的是她兄长,她作为妹妹,实力一定也不弱。
殷晴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温如月传音入耳:“阿乐妹妹,要是有空,来一下。”
她脚边跪着乔家姑娘和乔老,头顶二楼站着温如月,小二提着水壶匆匆而来,房间里还有宴不知在等候。殷晴乐站在柜台前,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抱歉温姐姐,我还有事情,能晚点过来吗?”她纠结许久,选择辜负温如月。温如月来寻她,想必是为了她与宴不知的事情,可以暂且搁置。
果然见温如月点点头,朝她招招手后,退回房间。殷晴乐低头看向脚边的一老一少,尴尬得说话磕磕绊绊:“你们别这样,我实力地下,帮不上什么忙。降妖除魔的事,找常大哥和温姐姐更合适吧?”
“我、我以为,昨晚仙子定是不忍心看身欲鬼来袭,与仙长一同吸引妖鬼除之……”乔家姑娘声音渐低,“不曾想,是我误会了。”
殷晴乐扶额:“确实是姑娘误会了。”昨晚身欲鬼闯进来的时候,她正和宴不知极限拉扯,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转身欲走,看到乔家姑娘和乔老两人哭成一团,却不肯继续说,终是停下脚步:“出什么事了?”
“回仙子,那只妖鬼昨日后半夜下了封贴,说等修士离开后,自会来接姑娘。”乔老说,“它们本来该今日来,昨日突然出现,温仙子准备假装小女吸引妖鬼,和常仙长已帮了大忙,我怎敢再去麻烦他们?”
这里的人,似乎对修士有种过度的敬畏,哪怕面对常安道这种接地气的修士,也不敢上前求助。才让那些妖鬼得意忘形,觉得这些凡俗人懦弱无能,迟早能手到擒来。
“没事的。”殷晴乐低声安慰道,“等常大哥下来后,你们好好与他说,他不是冷漠无情的人。路见不平,必会拔刀相助。”
若是她有足够的实力,也会如常安道一样行侠仗义。可殷晴乐之所以还平安地活着,全靠宴不知的庇护,她不能恩将仇报拖累他。
她提起水壶,忧心忡忡地返回房间。轻敲房门推开,还在想哭得梨花带雨的乔家姑娘,以及那位早就被抓走,至今不知所踪的乔家大姑娘。
进入房间,宴不知坐在书案前的木椅上。他一直在等她,五指紧扣杯壁,指腹上滚有未干的水珠,脸上充斥他未曾察觉的恐惧与茫然。
察觉动静,回身的一刻,脸上的表情消失无踪,只余温和的笑意。
“我回来了。”殷晴乐一看宴不知笑,就忍不住脸红。她迈动双腿,蹭了过去。
她想去拿药包,宴不知抢先一步,打开纸包,将粉末尽数倒入空碗。殷晴乐没来得及动,滚烫的热水从壶口飘出,自动搅着落入碗内。
宴不知目光下移,喉头不自觉动了动。
“我一个人来。”
他缩了缩身子,像是要藏起自己:“我保证,不会再偷偷倒掉。”
殷晴乐拦他:“先凉一凉。”
她撑住扶手,笑眯眯地看他:“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你喜欢什么口味,甜的?咸的?辣的?”她神色鲜活,竖起手指抵在下颚,“你活了那么久,总有些偏好吧,我当奖励买给你。”
“没有。”
“你还瞒我。”
“确实没有。”宴不知没有移开目光,直直地正视她,“辟谷丹是无臭无味的,我并没有偏爱的口味。”
殷晴乐感觉心里发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蹲了下去,闷闷地把前额靠在宴不知手背上。
宴不知失笑,他状似随意地探手,摸了摸殷晴乐毛茸茸的脑袋,取过那碗汤药。轻易散了热气,宴不知端着药碗凑到唇前。
普通的汤药罢了,不是那一杯杯冰凉入腹的祝酒。
他闭上眼,像强忍喉头鲜血般,强灌入口。
“知知哥哥,你知道你昨晚失去意识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吗?”他忽然听见殷晴乐的声音。
思绪被牵引,一时竟忘了厌恶和恶心。宴不知睁开眼,少女托着脑袋,撑着扶椅抬头看他:“你说,我亲你一口,你就乖乖喝药。”
宴不知:“——”
入口的汤药咽入肚腹,他反应了半刻,才消化了殷晴乐话里的意思,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满脸通红,压不住在胸腔此起彼伏的咳意。
药碗直接歪倒,幸亏他还记得以灵力接住,方才分毫未洒。
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