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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什么周总会这么说,我转达下,他说如果今天你是故意出现的,再有下次他不会理会,如果是巧合,希望你照顾好自己。这个大衣你披着吧,待会儿从开暖气的公交上下来,很容易冻着。”
陈愿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识好歹?也给你惹了不少无语的事。”
梁洲摇摇头,随后道:“周总也吩咐了,大衣你不要的话我就拿回去,你不用勉强。”
陈愿忽然又起了心火,他咬牙道:“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他怎么就不知道不明白我到底为了什么?我不要他的好意,不要他无所不能,不要你梁洲来回地跑,我不要不要不要!”
“我也不想来这里遇到他的,但是我要生活要赚钱的!他以为我分手是好玩吗?”陈愿夺过他手里的大衣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怒道,“我难过得要死,我难过了那么久,我想好好地往前走了,他为什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和我说话!然后再跑来让你说这些鬼话!”
陈愿看着那件被他踩脏的羊毛大衣,十分痛快地盯着梁洲道:“这件衣服是不是很贵?但我不怕,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赔不起,所以我光脚不怕穿鞋啊,我有什么好怕的呢?”说着他打伞冲向对面周行逸的车,气喘吁吁地停在车前,他只看清了司机老唐的脸,看不清在老唐身后的人。他又低头看了看握在手心的伞柄,看到了那个双R标志,于是愤而将伞扔到一边转身就走。
雪不断落在他身前,他想真好啊,终于等到这样一场雪,让他在这个剧院外面狠狠发次疯。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陈愿的人生终于有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他这么想着,又转身望向身后那辆又贵又豪的车,他不知道里头那个又贵又豪的人此刻在想什么,但他是异常畅快异常兴奋的。
分手以后所有郁结的情绪,所有痛苦和不甘,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雪夜释放了出来。
陈愿几乎要落泪了。
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他下意识以为是周行逸,刚想掐掉,却又觉得不可能,于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徐展。
等接通电话,徐展的声音传来,让陈愿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他曾深深为这个人难过,痛得身心俱疲,最后也能这么平静地和这个人做起朋友,那么刚才那场发泄算什么呢?陈愿大脑放空了一会儿,想到了答案:他和周行逸是不会再做朋友的,那么就该好好发泄一次,为自己曾经的勇气、信心和苟延残喘不肯熄灭的爱情。
陈愿久久不回应,徐展不免担心:“陈愿,能听到我声音吗?”
陈愿抽了抽微酸的鼻子,调整了情绪:“听得到,我刚才差点摔一跤,走神了。”
徐展说:“你在外面?那现在方便吗?”
陈愿点头:“方便的,我在等公交呢,什么事?”
徐展就把来意交代了下。原来是张兴翔悄悄在他公司前台放了些礼物,他联系对方,张兴翔又坚持不肯拿走,还说自己已经回老家了。徐展微信转账他也不收。无奈之下徐展只能来问陈愿知不知道他支付宝账号或者其他银行账号。
陈愿反问道:“支付宝不是他手机号码吗?”他随即想到这么简单的话徐展就不会来问自己了。
陈愿便道:“他本来就是很要面子很客气的人,你帮他这么大忙,就收了礼吧,这样他心里也好过一点。”
徐展道:“可是里面还有些山参、虫草,我都怀疑是他把买给他爸养身体的东西给我了。这些我实在不能收,他的情况我们都了解。哪怕回去给我寄点特产就可以了。”
陈愿一听也了解徐展的意思了,心想张兴翔这傻小子又打肿脸充胖子,于是回道:“支付宝和银行账号我也没有,他换了个号码,而且直接转账他肯定要生气的。这样吧,你把那些东西给我,我过年回家本来就要去看看他爸的,我们离得不远,到时候我转交给他。”
徐展沉吟了下,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陈愿刚才能整理出这么完整的思路和徐展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时候说到回家,他忽然有些失控,语带哭腔道:“快了,20号的车。你呢?还没回去吗?”
徐展先说了还有事忙,然后忽然说道:“陈愿,你怎么了?”
陈愿看着眼前的大雪,扭头又发现自己等的公交开走了,瞬间崩溃:“我等的公交开走了……”
徐展隐约猜到他和周行逸出问题了,不然这样的雪天周行逸大概不会让他在外面等公交。
在片刻的沉默和犹豫后,徐展问道:“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陈愿摇头:“不用,我再等下一……”还没说完,就有人上前拽他的手机,徐展在电话那头听到陈愿骂了句,然后匆忙挂掉了电话。
周行逸伸手拂去陈愿发顶的雪花,冷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截胡了?”
他的手随后又落到陈愿的眼睫前,指尖触到了一滴热泪。
他替陈愿拂去那抹泪,缓缓道:“你继续骂,我喜欢听。”
陈愿忍不可忍,狠狠推开他,弯腰摞起一大团沾着泥的雪砸向他。周行逸下意识避开,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陈愿见状干脆蹲下来,大力抓实了两手心的雪团,砰砰两下砸到周行逸身上,大笑道:“狗东西,你才是狗东西!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狗的东西了吗?周行逸,我就是不稀罕你!”他砸完就跑,甚至有调度的工作人员过来问周行逸要不要报警。
周行逸拂去衣前的雪沫,大骂道:“你瞎啊,我和我对象闹别扭呢,滚!”
骂完他又意识到了什么,狠狠踹了几脚地上的积雪,激得雪碴子四溅。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升起,他走到刚才被骂的工作人员面前,喘着粗气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那个工作人员原本也带气,但这时只能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周总,我去找我们主管……”说着也撒腿跑了。
周行逸独自伫立在这片零落的雪地前,雪一直在下,渐渐染白了他的肩头。
第34章 三十四
这头陈愿只知盲目往前跑,他知道前面有地铁站,他搭地铁换乘一下就可以,很简单的事。手上湿漉漉的,全是化的雪水,他甩完就冻得搓手。他实在太讨厌太害怕寒天了,冷比热更难忍耐。从天气转凉的秋天起,沉沉的灰色天空和逐渐凋落的树叶就时不时挑动起他旧时记忆的神经。他还曾经以为周行逸是可以依靠的热源,果然自己的一时妥协会换来更大的痛苦和脆弱。
陈愿忽然停住脚步,他拍了拍掌心里不存在的灰尘,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你已经是24岁的大人了,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了。他定了定神,放缓脚步向地铁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