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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好像不需要你道歉。我又忘不掉过去的事,想讲的时候也不知道讲给谁听,所以这样子挺好的啊。”陈愿搂着他的脖子,忽然抬头舔了舔周行逸的喉结,轻声诱惑道,“周行逸,我们做吧,要是你随身还带套的话。”
周行逸也笑了出来,抱着他翻身跌倒在床上,沉声道:“你这是不是考验我,想诱惑我变态。”
周行逸拎起他还捆在一处的手臂,把他的上衣尽数推上去,拢着颤动的双乳说道:“真没带,带了我就真的是大变态了,乳交好不好?”
陈愿说“好”,周行逸却不动了,在长久的两两相望之后他微微扬唇,将陈愿的衣服捋下来,坐起身来从陈愿手腕上抽回自己的领带,缓缓道:“陈愿,我不介意你向我索取一切东西,我都有,我也都会给。但我拒绝成为你回避自己的工具,也不希望你把自己当作搪塞我的工具。”
“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法好好交流,只有性爱一种方式能让你满意,我无所谓做你的炮友,只是我觉得很遗憾。”
陈愿也坐起身来,这时灯塔的探照灯又一次扫来,强烈的光束从他面上掠过,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在那个瞬间,他问道:“遗憾什么?”
他久久不曾睁开眼睛,周行逸的气息欺来,他听到耳畔的回答:“遗憾我应该是可以好好爱你的。”
陈愿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有想哭的冲动。他忽觉荒谬,睁开眼睛伸手钳住周行逸肩头,冷冷道:“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易把爱这种词挂在嘴边?你是觉得这很简单,还是这很平常?我不知道你到底拥有多少爱,才能这么轻轻松松地随便许诺别人。”
陈愿喘息着,指了指门口:“对面的那个人,我想她是很爱我的。我妈改嫁以后……对,我妈不爱我吗?可她改嫁后我都找不到她。我高一上了一学期就去珠海找肖媛了,因为没钱念书了,又不是能拿状元的成绩,靠我一个人借钱都没地方借。到珠海我在电子厂她在毛纺厂,上班上得根本见不到面。碰到排休的日子一样,我和她第一次一起去街上玩,到圆明新园看表演、看彩灯,我心里想,我要把工资全部存下来,以后我们要结婚,可以自己做主、可以自己好好生活。”
“周行逸,你以为你弄那个灯光秀的时候我想的是什么?”陈愿觉得自己被刺痛被激怒了,越发慌不择言,“我想的是那时候的我们,想的是我没用。那点工资存下来又怎么样呢?肖媛也在帮我存钱,哪怕家里打电话把她一次次骂哭,她都把钱存着给我。因为她知道我身上长什么样了,她既不怕也没嫌弃,她说要和我一起赚手术钱。”
陈愿哭了,攥着周行逸的衣袖道:“决心,约定,发的誓,还有你喜欢挂在嘴上的‘爱’,都是一点一点瓦解的。”他撕扯着嗓子说道,“而且我是看着他们变心的,我不傻,我都明白。周行逸,你要觉得我好睡,我们一拍即合多睡几次,你要觉得我烦,你现在就走啊,东西我全还给你我不要你的好吗?”
“口是心非都写不来了?是不是的是,不是事情的事,这里不是有解释吗?”楼上的家长忽然一阵吼,盖过了陈愿的声音,陈愿怔住。
周行逸抱过他,轻声道:“听到没有,口是心非。”
陈愿的眼泪越发止不住,他呜咽道:“你有没有在好好听我说话?你是不是二百五啊?”
周行逸慌张地去哄他,用手抹着他的眼泪,想下去给他拿点纸擦擦。陈愿拽着他不给走,哭着说道:“你是不是想骗我啊?”
周行逸顺势拽过他走到窗口,眼前亮堂了一些。陈愿抓起桌上的餐巾纸往脸上糊,周行逸拨开他过长的额发,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说,你是这个世上骂我最多的人,你信不信?”
陈愿抽了抽,撇嘴道:“那我和你说对不起。”
周行逸心想你对着别人那蔫巴样,你怎么不去骂肖媛骂徐展啊,你把你那些个白眼甩给他们看啊。心里不服气,周行逸却又觉得陈愿现在的模样着实是可怜,他是不擅长对付眼泪的、尤其不擅长对付喜欢的人的眼泪,此时只能强作镇定回道:“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自己想想你对我说过什么好词?”
陈愿也心虚,后知后觉自己对着周行逸确实没好气,难为周行逸基本都是好脾气。他们两个都快忘了今晚周行逸会出现的原因。
周行逸倚在窗边看着垂头擤鼻子的陈愿,无奈道:“你既然能和我说这些心里话了,那为什么不多正视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你觉得我在骗你吗?还是你太知道我是认真的了?”
“你如果陷入怀疑,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无非就是觉得我们在一些评价标准上有很大的差距。但你要知道,我们会遇见,会生出跑去开房的契机,会那么迷恋对方的身体,这本身就是缘分使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事,是没办法纳入任何标准去衡量、评价的事。”
“我爸很有钱,是因为他是市文科状元考进了人大经济系,遇到良师益友指点挖到了第一桶金,从此以后顺风顺水。那么他的因是他会考试、会交朋友,他的果就是他有了瑞安。我很有钱,是因为我是瑞安老板的儿子,我爸的果成了我的因。那么我的果呢,也可能就是你的因。因为我是周行逸、是瑞安的继承人,也是你的爱人,所以你会得到随之而来的一切。这个逻辑很通顺,没有什么需要你纠结的地方。陈愿,命运在告诉你,你该接受的,远远不止这一点馈赠。”
周行逸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很有蛊惑性,陈愿的眼泪止住了,他在认真思考和分析周行逸这套不明觉厉的因果论,正在迷糊的时候周行逸又问道:“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灯塔的光吗?”
陈愿“嗯”了一声,要去揉干涩的眼睛。周行逸捉过他的手:“刚才拍灰的,你揉进眼睛里不发炎吗?”
陈愿下意识回道:“我什么时候拍……啊,那时候啊,你不是走我前面了吗?”周行逸生气地丢下他,他拿起风衣急着赶上。
“走你前面,但眼睛长后面了,我想看看你怎么对我的东西。”周行逸想了想转而道,“你哭得稀里哗啦的出去,你姐会怎么想我?等等,她也知道隔音差,当给我上紧箍咒了是不是?”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到底还是被套路了,拉着陈愿的手往外走:“你出去洗把脸吧,这都是你第几次在我面前哭了?多来几次我可受不了。”
陈愿犟着不肯:“我又没怎么哭,和上次不一样。你衣服我不就挂在外面,你待会儿带走。还有,我只是心疼衣服贵,不是舍不得你的意思。”
周行逸看他嘴硬,把他推在窗台边上,伸手锢住他的腰:“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你再好好想想,舍得把我这个95新的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