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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过来,阮池直视的应该是自己的电脑屏幕,和自己的视频小窗则放在了屏幕上方的角落里。

所以,他并没有一直盯着自己。但怎么看,都像被他监视着。

如芒在背。宗默干脆低下头,看剧本,默默背。

他很想把手机拿起来刷会短视频,但怀疑阮池会突然问他:

“你在跟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绝对会这样。

还是看剧本吧。

-

“你脸上的是创可贴?”

阮池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吓了宗默一跳。

“今天拍打戏,擦伤了。”宗默说。

“揭开,让我看看。”

宗默:?

虽然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可他老实得很,坦然地展示自己的擦伤。

阮池没再说什么,继续工作。

宗默继续看剧本,十目一行,神经高度紧张,什么都看不进去,累得不行就是不困。

好累,还不如做运动。

他没忍住轻轻咳了一下。立即心虚地看向手机,阮池果然也抬起头,看他。

“感冒了?”

宗默:“……好像是。白天拍戏的时候穿的有点少。”

“让安澜给你送感冒药。”

宗默“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安澜发信息。但没要她买感冒药,而是说:

[安澜姐,你等会能不能来我房间,跟我说杨导找我有事?]

[有个屁的事,赶紧给阮总回电话吧你。]

宗默:……

他切回和阮池的视频,把手机放回去。

时不时瞥阮池一眼,希望安澜不要去问他“金丝雀有没有给您回电话?”

阮池倒是一直看着屏幕中央,专注地在工作。宗默放下心,却静不下。

好累,想跑。

-

酒店房门突然被敲响,仿佛天神降临。

“我去开门,应该是安澜姐。”宗默交代一句,屁颠颠地去开门。

一打开门,人都傻了。

“我看你好像感冒了,这是感冒药。”

众星捧月的影帝大人,在他面前温柔体贴得不像话。

宗默:“……你怎么知道我房间号的?”

“问杨导。”陆泊说,“多买了几种感冒药,也不知道哪种效果好。”

陆泊把手里的塑料袋亮给他看,但怎么看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宗默怀疑陆泊想进来,扶住门框,严防死守,说:“谢谢,给我就好。”

陆泊忽地一勾唇:“怎么这么紧张?……有别人在?”

宗默:……

“没有,我有点累,准备睡了。”

陆泊显然没信他,偏就是人好得莫名其妙,也不追问,把袋子递给他,说:“嗯,先吃药,吃完药早点睡觉。”

“……好。”

“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可以去找我,2333。”

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宗默心想,嘴上应“好”。

他关上门,反锁加上门链,坐回桌前。

阮池立刻发问:“……安澜?”

赶走一个,这边还有一个。

宗默暗自琢磨,从手机摆放的位置来看,阮池能看到一点几米之外的门口。不过他开门的时候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陆泊挡得挺严实,阮池应该看不见,但肯定能听到声音。就算听不清具体说话的内容,也能听出是个男人。

宗默感觉自己仿佛新世纪福尔摩斯。平复呼吸,镇定地说:“是我的助理小万。”

阮池“嗯”了一声。

宗默好累,感冒都要加重。

他打开塑料袋翻了翻,发现一张便笺纸。以为是外卖单之类,结果翻过来一看:

早点休息,明天多穿点。 ——陆泊

宗默:……

他抑制住瞳孔里的地震,状似无意地慢慢团起便笺纸。不敢发出明显的动静,只能一边搅塑料袋,一边揉纸团。

阮池大概是被塑料袋的声音吵得受不了,冷声开口:“你在干什么?”

宗默瞬间吓出一背的汗。

“找药。”

他拆了一包药,把包装袋和罪证纸团一起拿去扔。

阮池问:“……你又干嘛去?”

“扔垃圾。”宗默说,“是不是总是吵到你,我把声音关掉?”

阮池只说:“不行。”

-

宗默把明天要拍的戏复习了好几遍,但光看剧本不练□□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他强上女主不成后有一场独自在破旧小屋里抽烟的戏,也是全片最具性张力和破碎感的一幕。

杨导特地把这场戏提到前面来拍,大概不是为难,而是觉得简单。

可惜,宗默其实不会抽烟。

反正视频对面闻不到烟味儿,宗默把在路边买的烟和打火机拿出来,练习。

阮池跟他练了无所谓的吻戏,倒是忘了练这个。

打火的动静没把沉迷工作的总裁吸引过来,反倒是他在吸了一口烟之后,一个不留神被呛到,然后猛地咳嗽。

“……你干什么?”

“咳咳,我还是把声音关掉吧?”

阮池这才发现他在抽烟。

宗默知道原来的宗默是个集优良品质于一身的主角受,不抽烟,也不怎么喝酒。偶尔喝的几次酒,都是陪金主或者是为了推进剧情。

比如,有颜色的剧情。

这不重要。反正两个宗默都不会抽烟,他不需要假装。

阮池没见过他抽烟,不知道他会不会,这时也看得出来:“你怎么突然抽烟?你会吗?”

“明天有场抽烟的戏。”宗默说,“练一下。”

“这有什么需要练的?”

“要抽得……好看一点。杨导交代的。”宗默说,其实原话是涩一点。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会看了那种杂志找你来演。”

宗默被他一提醒,也意识到这份剧本邀约十之八.九来自那张唬人的点烟封面。

阮池低低地笑一声,不打招呼就从屏幕前离开,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道具。

“我陪你练?”

上扬的语调,将人一勾。

-

阮池迅速入戏,还把房顶的灯关掉,只留下桌面上一盏昏黄的台灯。

他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再普通不过的手势,白色的烟管也普通,可偏偏就能紧紧吸附视线。

葱管似的手指曲着,分明的骨节凸显出来,在烟灰缸边弹烟灰,宗默居然感觉是自己哪里被弹了一下。



“不要直视镜头,会显得很刻意。”阮池这样说,就真没再次望过来。

宗默放心地看他。阮池不再说话,在一片寂静中吞云吐雾。

他还拿另一只手支住下巴,凑得离镜头近了些。

眉目低垂,卸去了所有饱含锋芒的视线。而他不开口下命令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像金主。

只像情人。

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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