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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过。

袁总管低垂着眼,在一旁乖顺地伺候晋安帝。

夜深了后,晋安帝身体因实在吃不消,便很早歇息了。

李谦站在廊下等了片刻,袁总管方躬身出了养心殿。

“回禀殿下,陛下近来身子骨愈发的虚弱,看了太医都是说陛下龙体受损严重,需得好好休养一阵时日了。”

李谦皱眉道:“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袁总管回话道:“自从那瑞王之子出现后,陛下每个夜里都没睡好,本身陛下已经许久没有梦见梅贵妃了,但这几个晚上时常说梦话念起了梅贵妃。”

想必是因为此事,让陛下想起了难以忘怀的旧人。

梅贵妃之死在陛下心中一直是难以触及的伤痛,这么多年了,陛下每日白天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每个夜里,每每想起梅贵妃,心疾便会发作,紧接整夜难以入眠。

李谦冷笑一声,低声道:“好好照看陛下,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来回禀孤。”

袁总管低眉顺目地应是。

李谦转身下了玉阶,朝东宫的方向行去。

兴武九年,瑞王谋反失败的当晚,被彼时的晋安帝斩杀于金銮大殿。

当夜,晋安帝不顾裴皇后的阻拦,执意去瑞王的别院看望那时的梅夫人,也是在梅夫人生产那日,才一岁的太子生了重病,都未曾等来晋安帝看他一眼。

兴武十三年,裴皇后薨逝那日,晋安帝同样在宫外别院看望梅夫人。

兴武十五年,裴皇后薨逝两年后,梅夫人被纳进后宫,册封梅贵妃,自此圣宠不断。

而她年仅六岁的女儿,同样破例被册封为佳月公主,虽未上玉牒,但同样享有公主的一切殊荣。

李谦每走一步,面上凄凉的笑容愈发地深。

父皇定是怎么都想不到,梅贵妃死在那小小妃嫔手中的那日,他便亲眼目睹了一切。

他可以救梅贵妃,却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一代宠妃这般香消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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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羽园的晨曦阁。

自从昨日夜里从地牢回来后,江絮清便浑身发寒,迷迷糊糊说着胡话,神志不清地昏迷了。

传来了太医过来诊脉,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经过了一夜,她不仅仍没有苏醒,身上的温度且越来越冰凉,像是接近死人一般。

裴扶墨的心揪成一团,在这秋日还算凉爽的季节里,下令在屋子里点了地龙,才将将使她的体温拉回来了一些。

周严这时脚步匆匆回来,在门外回禀道:“世子,宋大夫来了。”

室内雕花窗微敞,清风缓缓吹拂。

宋大夫闭着眼把脉了许久。

裴扶墨垂眸望着江絮清这张苍白到毫无生气的小脸,陷入无尽的挣扎。

许久,宋大夫转身取过医药箱,说道:“世子夫人这病的有些严重了,待我先为她施针缓解一番。”

裴扶墨喉结滚动,沉默不语。

施针过后,宋大夫这才严厉说道:“裴世子,有句话我还是想同你好好说清楚。”

裴扶墨眼神仍看着江絮清,低声道:“你说。”

宋大夫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里现下不好受,方叹气一声,道:“世子夫人这心中郁结不知有多久了?她本身心里便藏着事憋了许久,郁结一直在压抑着她的心脉,导致她整日情绪很难得以释放,昨晚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或许是让她想起一些她极其痛苦的经历,这才大受刺激地昏迷。她这次迟迟醒不过来,想必还是那件压在她心里很久的事引起。”

裴扶墨顿时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苦涩无比。

宋大夫继续道:“她还这么年轻,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愁苦成这般?世子,你是她的夫君,是否该深思熟虑地为她好好考虑一下了?”

裴扶墨动了动唇,右手握住江絮清的右手。

宋大夫望着他这般举动,心里不由叹息。

自从得知他是白苏的弟弟后,宋大夫心中的愧疚便愈发的深。

见他此状,宋大夫心里同样不好受。

“世子,有些事你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对于世子夫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说完这句话,宋大夫便提着医药箱出门了。

房门外,他将写下的药方递给了周严,便走了。

周严望着手中那纸药方,犹豫了半晌,还是推开门进去。

他行到里间,正要回禀,便见到世子侧坐在床榻边,眼尾泛着湿润的红,他将世子夫人的手牢牢的握在他的手心。

裴扶墨指腹轻轻摩挲江絮清昏睡时紧紧拧起来的细眉,无助地喃喃:“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周严面色紧绷,望着世子在任何人面前都未曾袒露过的脆弱模样,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随着关门声。

一滴微涩的泪水落在了江絮清的眉尾,她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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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凋零,风声徐徐。

繁华的长安城每日有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佳月那日拜托了吴祁,次日便与他的那位学生同行出了角古镇,因抄了近路的缘故,不过六日便抵达了长安城附近。

等真正入了城后,佳月便以其他的借口与那些学生的父母告别。

佳月望着这三年未曾踏足的地方,心情犹如悬着巨石,沉重不已。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此处,就连那狠心地抛下自己骨肉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寻得一个自由,寻得一个让她活得轻松快意且自在的广阔天地。

母亲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思念,是她一直放在心里极其在意的事。

如今得知了母亲的儿子尚存活于世,她怎么说,也该替母亲了了遗憾才好,才算尽了这些年的孝道。

佳月整理了下帷帽,确认自己的长相不会露出来后,便先去找了个小客栈落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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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三皇子府邸。

李煜大步回了屋内,愤怒地将桌面上的物件用力挥掉。

余公公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低眉顺目道:“殿下息怒。”

李煜冷哼:“息怒?我怕是要不了多久是要息气了!”

这种话,余公公可不敢接,只能好声好气安抚三皇子,说道:“殿下,还有沈贵妃在帮衬着您,那太子猖狂不了多久的。”

沈玉秋沈玉秋,成天就是沈玉秋。

他李煜如今竟是要仰仗一个女人帮忙?恨恨道:“你知道什么?父皇的身子愈发的差了,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他开始重用了太子,甚至在朝堂上多番夸赞太子,今日更是下旨让太子代理朝政。”

那他算什么,他一直拼死拼活的弄垮了老二,弄死了老四,到头来竟是为太子做了嫁衣?

太子多年来蛰伏,一直揣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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