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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幽垂眸,轻声道:“母亲,儿子让您担忧了。”

云氏泪水夺眶而出,正要奔上去将裴幽扶起来。

裴扶墨不紧不慢道:“母亲,你若是出手扶了这个凶手,兄长在天之灵恐怕不得安息。”

云氏顿时止住步伐,犹豫了。

裴幽心中暗骂一声,但他还是笃定裴扶墨没有办法揭穿他的身份,仍是嘴硬不承认自己冒充了镇北侯府的大公子。

裴扶墨撩袍,缓步行至裴幽面前停下,居高临下道:“兄长的胎记没了,就认为本官无法揭穿你?”

云氏站在裴扶墨身侧,想要阻止他,“怀徵,你……”

裴扶墨充耳不闻,将裴幽提起用力地按在墙壁上,裴幽疼得闷哼一声。

裴扶墨冷笑着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

裴幽渐渐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眸色睁大,含着难以置信。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将瓶塞取下,取过瓷瓶内的药粉,便直接将裴幽的衣襟扯开,露出了半边臂膀,药粉朝他右臂抹去,顷刻间,那处什么痕迹都没有的皮肤,便显露出一道陌生的胎记。

云氏瞳孔睁大,踉跄几步后退。

第57章 地牢

瑞王和梅贵妃的儿子, 刚出生时右手臂膀处便有一道月牙型的胎记。

便是因为梅贵妃生产当日,亲眼所见自己的孩子手臂有一处胎记,可醒来后, 不仅儿子变成了女儿, 就连胎记也没有了,她便知晓自己的孩子已被人调包。

这么多年,因佳月公主与梅贵妃长得完全不相似的原因, 宫中早就私下流传了佳月公主并非梅贵妃的亲生女儿, 便是因此, 晋安帝才能容忍佳月公主的存在。

但这一切不过只是流言,并未得到证实。

从得知了裴幽真实身份后, 裴扶墨便已经知晓了, 流言真真切切。

云氏大受打击下,连连后退了几步。

裴扶墨猛地将裴幽砸至墙面, 居高临下道:“你费尽心思隐藏自己本身有的胎记,又弄了那一出顶替我兄长的位置, 究竟所为何?”

裴幽的后背砸得生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眼眸落在自己臂膀的那明显的胎记处,兀地笑了几声:“你跟你兄长真的长得很相似。”

相似到当初裴扶墨从北疆回来, 他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知道了。

裴扶墨黑眸微眯。

云氏忽地大步上前,泪流满面地急切道:“他在何处?你把他怎么了?”

裴幽缓缓地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 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

他的眼神从裴扶墨冰冷的面容上掠过, 又停至云氏脸上, 轻缓地道:“他啊,死了, 被我一掌推下悬崖,死无全尸。”

“五年了,你们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云氏忽然身子一抖,险些栽倒,裴扶墨伸手搀扶住她。

她哭着起身,又喊道:“为何,你为何要杀了他?”

裴幽轻嗤一声:“他天性太过善良,看不得我学宋世南的那些毒术,整日想方设法的劝我好好做人,太烦人了。”

有人天性善良,也有人天性冷漠,而他和裴扶墨的亲兄长便是如此。

从他记事以来,就跟宋世南以及赵氏兄妹还有白苏一同长大,从宋世南的口中得知,他们都是他沿路行医时捡来的孩子。

几个孩子中,宋世南唯独对他无比关照,医术毒术皆只教他一人,可他对能医治人的医术实在不感兴趣,便只用心钻研那毒术。

时间久了,他渐渐熟练了毒术的作用,就连宋世南得知他对毒术极其上心后都为时过晚。

七年前,他无意从宋世南口中得知,寻得了白苏出生时失踪的地点,若是找回去,或许可以帮白苏寻回原本的身份。

白苏对未知的家充满了恐惧,他不想寻回自己的身份,便百般推脱。

就连身上那能证明他身份的胎记,他都极其害怕看到。

直到一次意外,他与白苏产生争执,那日是在悬崖边,他愤怒下失手将白苏推下了悬崖。

这一幕却被宋世南亲眼所见。

那老家伙分明会一手毒术,偏偏心肠与白苏一般柔善,老家伙亲眼看到他杀死了白苏后,竟是愤怒下要与他断绝关系。

有多可笑,老家伙分明最疼爱他,却无法容忍他所做的这些事。

云氏听完这些,心痛到简直无法呼吸。

忽的她推开裴扶墨,上前用力地捶打裴幽,大声哭喊:“你这个恶毒的真凶,还我儿子命来!”

裴幽死死咬牙,就这样受着云氏的捶打。

最终云氏精疲力尽地哭晕了过去。

裴扶墨上前将云氏扶过来,吩咐狱卒将人送回镇北侯府的马车。

云氏离开后,这间屋子冷寂的不像话。

裴幽抬手整理了下身上那凌乱的衣裳,铁链不断地作响。

裴扶墨眼神泛着寒意:“你会冒充我的兄长,便是认出了我的长相?”

“没错。”裴幽轻声一笑。

从被江絮清捡回去后,他便不打算再与赵氏兄妹联络了,他贪恋江絮清身上那纯净美好的一切。

雪夜那次初见她时,他就想得到她,占有她,他从未如此想得到过一种东西。

可当裴扶墨从北疆回来后,这一切都变了。

他才知道,原来她身旁早就站了位与她极其般配的男人,他二人门当户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相伴长大,那个男人拥有他从未拥有的一切。

打从他见到裴扶墨的第一眼起,便知晓了白苏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便一步步在谋划,顶替了白苏的一切。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有个能匹配得上江絮清的身份罢了。

她是太傅千金,金枝玉叶的贵女,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他,如何能配得上?

裴幽唇线紧抿,冷声道:“若非宋世南隐瞒了我的身份,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对我下手。”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撩袍落坐,眼尾衔着一抹讽笑:“你还当真认为你即便是我的亲兄长,我就不敢动你了?”

经过昨晚一夜的苦刑,加上云氏的殴打,裴幽此时站起来也极其费力了。

他眼神露出恨意,“裴怀徵,你可真毒。”

裴扶墨眼帘微掀,“毒?还不够。”

语落,他斜乜裴幽,右手轻抬。

狱卒收到指令,连忙架着椅子将裴幽按在牢房的刑具上,回禀道:“裴大人,准备妥当了。”

裴扶墨斜倚在红木椅上,凉薄地启唇:“这地牢的十八大苦刑,你还未曾一一尝试过。”

裴幽被狱卒按在刑具上,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

他狠狠咬着牙,任由刑具用在他身上,忍着浑身痛意道:“你这般恨我,真的仅仅只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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