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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的江嘉锦忽然开口说道:“二姐姐,明日也带我一块儿去如何?”

江絮清脸色有轻微的变化,却不明显,语气淡淡:“不好吧,裴小九他不大乐意与不熟的人相处。”

江嘉锦浅笑:“怎会不熟?我与世子也算从小一同长大的情谊,再说了,二姐姐并非时刻与世子在一起,又怎知我与世子不熟呢?”

饭桌上的几个长辈及江濯都隐隐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江絮清更是忽然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极其不悦。

还是江濯主动打圆场,说道:“是这样的,明日左军都督府有重任,怀徵兴许是要出城一日,你们干脆都别去了。”

**

用了晚膳后,江絮清回了自己的鸣秋院。

正值暑热,依着屋内的冰鉴凉气,她这才感觉到一肚子的气稍微消下去了些。

若没有前世,她定然察觉不到江嘉锦也心悦裴扶墨。

甚至在前世,因为她不得不嫁给裴幽的原因,江嘉锦都险些与裴扶墨仪亲了。

现在回想起幼时,每回裴扶墨来江府找她,江嘉锦总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看来她是时刻等着钻空子。

江絮清坐在窗边正在回想前世发生的事,安夏却不由担忧起来,姑娘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何昏迷醒来后像是变了不少。

其中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姑娘对裴世子的态度,以往姑娘平日里可烦看到裴世子了,怎么忽然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呢?

翌日。

江絮清在江府休养了一整日,直到黄昏时分江濯回府后,她前去堵人,问过一番后确认这个时间裴扶墨正要回侯府,她便想也没想,带着安夏出了江府。

马车行驶到镇北侯府大门前停下。

安夏掀开车帘,扶江絮清落地后,忽然眼神朝转角处扫去,远远看见两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而前头那个正是镇北侯世子,裴扶墨。

安夏惊喜地说道:“姑娘,世子回府了!”

江絮清朝安夏指的方向看过去。

裴扶墨走在最前面,他模样生得极俊美,五官犹如精心雕刻,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眸,光华流转间占尽风流,让人再多看一眼都忍不住多想。今日即便只身着一袭清爽简约的墨色长袍,却仍是挡不住他的矜贵冷傲。

行动间,衣袂飘飞,秀逸无双。

江絮清不知怎地,眼眸水汽弥漫,泪水不住地滑落,顷刻间一双杏眸哭得湿红一片。

她有多久未曾看到过这样意气风发,傲气天然的裴扶墨了。

前世她最后一次见他,便是那具再也醒不来的尸身,她指腹缓缓收紧,一下又一下交换摩挲,仿佛是又感觉到最后触摸裴扶墨时的余温。

幸好,这世他们都还活着。

而她与他,也没再次错过。

第4章 陌生

江絮清钻回了车厢,从矮案内取出一枚手持铜镜,稍做调整后,确认仪容没有任何的错乱,这才紧张地问安夏,“你瞧我如何?”

安夏回道:“姑娘美极了,即便是略施粉黛也仍旧耀如春华,绝色难求。”

江絮清自幼便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但她对容貌却并不看重,安夏不明白,为何姑娘要去见裴世子能谨慎成这般,竟开始注重自己的容貌了。

“姑娘无论是什么样子,世子想必都会喜欢的。”

江絮清红了脸,“你就知道哄我高兴。”

安夏吐舌,她说的是实话,裴世子与姑娘青梅竹马,那是十几年的情谊。且姑娘出生后,除了江太傅这个父亲之外,第一个牵她手的便是当初年仅三岁的裴世子呢。

通过车窗缝隙,江絮清见到裴扶墨从前方行来,他身后的男人正是他的长随周严。

“世子,江姑娘来了。”

周严跟在裴扶墨后头说,像是要提醒他过去。

裴扶墨径直朝侯府大门方向走,丝毫未有打算转弯的举动,周严诧异了须臾,便也跟上去了。

眼见裴扶墨都要进府了,江絮清心急,忙就提裙追赶了上去,伸臂挡在了他面前。

云层渐移,晚霞漫漫,镇北侯府门前两侧的恢宏石狮处,落日的余晖将身影拉长。

跑得急切,停至裴扶墨面前,江絮清这才驻足喘气。

绚丽的霞光柔柔地印落她的脸庞,她胸脯微微起伏,眼眸盈盈如星光。

就这样紧紧地看了裴扶墨许久。

他的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湿润的薄唇,一切犹如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此时,眼神中含着让她觉得十分陌生的冷冽。

他看向她时,好似在看陌生人。

江絮清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相识十多年,她与他之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也曾闹过不愉快,哭过吵过冷战过。

可她却从未体会过,裴扶墨看她的眼神竟是这般,不近人情。

侯府门前,四人站了良久,还是裴扶墨率先开口:“有事?”

他的嗓音清冽,毫无情绪,听不出喜怒。

这是他平时对待算不上亲近之人的态度,不冷不热不亲不疏,她分明看到过许多次,但往往都是裴扶墨对待他人,如今这幅冷漠的神态转换到她身上,她竟是那般不适应。

难不成,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若没事,我便进去了。”片刻没等到回话,裴扶墨不再在此耗时间,直接朝江絮清身侧绕过。

正要擦肩而过时,江絮清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扶墨垂眸,眼前几根纤细粉白的手指似在细微颤抖。

“你想知道四皇子溺死在太液池那晚,我看到的真凶是谁吗?”

**

江絮清回到江府时,正是夜幕降临。

安夏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自家姑娘落寞的背影心疼不已。

“慕慕。”

身后响起了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江絮清回首,见是自己父亲和兄长回府了。

“爹爹,哥哥。”

江义承还未换下官袍,笑容温和地问:“你怎么垂着个脑袋,走路都不看路了?”

江絮清低声道:“大抵是累了。”

四皇子一案过去仅仅四日,她就昏迷了三日,亲眼看到有人溺死在池内,兴许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这两日有些神思恍惚,倒也可以理解。

江义承上手揉了揉江絮清的发顶,说道:“你若实在不舒服,便去找怀徵,让他带你出城散散心如何?”

江絮清轻颤着眼睫,没有回话。

江濯这时幽幽启唇,“恐怕不行了,怀徵近日忙得很。”

江承义嗐了声,“是我忘了,他接任左军少都督这职位也仅四个月,的确没了闲空。”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李管事这时过来提醒了下,江承义便先去了书房。

江絮清也无精打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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