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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聿说完,忽觉许苑在盯着自己,不由问:“怎么了?”
“你对林粟有偏见。”许苑陈诉道。
“没有。”谢景聿否认,他觉得自己这不算是偏见,反而是周与森和许苑并不了解林粟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是狮子,不是兔子。
许苑说:“你不太喜欢她。”
这回谢景聿沉默了。
“为什么?”许苑问:“她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被威胁者自然不会喜欢威胁者,但这个理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没有,你想多了。”谢景聿最后只是一句话带过。
许苑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但既然谢景聿不说,她也就不再追问,毕竟好恶是很私人的情感,不应当被窥探。
林粟半期考后和李乐音闹了一回不愉快,之后李乐音就很看不惯她。有回晚上宿舍熄灯后,她拿着手电筒要去阳台看书,李乐音就不耐烦地说她动静太大,吵着她睡觉了。
林粟每天晚上蹑手蹑脚地回宿舍时,李乐音都还在床上玩手机,她知道李乐音是故意的,但她没有生气。
那晚之后,她就再没有去阳台挑灯学习,而是每天一早在宿管老师吹响起床哨后利索起床,迅速洗漱,然后去食堂买两个馒头,去实验楼的中庭边啃边看书。
南方冬天冷得砭骨,很多学生早上都睡不醒,不舍得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非要宿管吹个三四回哨才肯起床,但林粟从没赖过床。
可能是冬天昼短夜长的缘故,第四季的时间似乎消逝得比夏天快,转眼就到了年底。
林粟一开始还很不适应自己的短发,总觉得扎脖子,低头的时候发丝总是会垂下来。但时间一久,她就习惯了,尤其是洗头发吹头发的时间骤减后,她更觉得把头发剪短是个明智的决定。
随着她短发尴尬期结束的还有高一的第一个学期。
期末考是市统考,可能因为这次考试不仅是校内竞争,还要和外校的学生一争高下,所以一中期末考的位置安排不再按照年级排名的高低,而是随机打乱的。
林粟也是到了考试那天,看到谢景聿踩点进教室,才知道他们在一个考场里。
上午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两个监考老师挨个收卷,等清点完卷子才让学生离开考场。
一群学生挤在门外的桌子前找书包时,有人指着桌上的一个玫粉色的书包笑着和旁边的同学说:“怎么还有人背这么幼稚的书包啊。”
“就是,我妹现在都不背这样款式的了。”
“看上去好有年代感啊。”
几人喁喁笑开了,谢景聿余光看了眼林粟,她浑不在意,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书包,背上就走。
全科考试用时三天,大概是市统考的缘故,谢景聿这回对考试上了点心,至少没有提前交卷。
每场考试结束,同一考场的同学都会找他对答案,在知道自己的答案和他的一样时他们会欣喜若狂,而答案不一时则会痛感于心,就好像他的答案就一定是标准的。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林粟回到自己的班级,她的桌子这回没用来作考试桌,为了方便复习,她就没把课本抱回宿舍。
学期结束,教室要清空,简短的班会结束后,她把抽屉里的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摞好,打算分几次把课本抱回宿舍。
“林粟。”周与森走过来,看到她桌上高高叠放的课本,问:“这些书你是要拿回宿舍?”
“嗯。”
“我帮你吧。”
“不用。”
“这么多你一个人抱不回去的,两个人好像也够呛。”周与森想了下和林粟说:“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
林粟大概猜到周与森干嘛去了,蹙了下眉,不打算等他回来。她抱起一沓书往教室外走,才到门口就撞见了周与森,他果然把谢景聿喊来了。
“不是说让你等我嘛。”周与森抱过林粟手上的书,转过身示意谢景聿接过去。
谢景聿这才知道周与森口中的“帮个小忙”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让他来干苦力。
林粟抬手要拿回自己的书,谢景聿先她一步接了过去,她的手就接了个空。她抬眼看他,他神色淡然,完全让人看不出异样。
难怪他会说她演技恶劣,和她比起来,他实在是演得太好了。
周与森走进教室,从林粟桌上又抱起一沓书,回头说:“林粟,还有一小叠就要你自己拿了。”
周与森根本不容人拒绝,林粟只好接受安排,抱起桌上最后的几本书。
“走吧。”周与森灿烂道。
林粟和他们一起下楼,不一会儿许苑背着书包从楼上跑下来追上他们,埋怨了句:“你们怎么不等我?”
周与森说:“你们班的班会刚才不是没结束嘛,我和景聿就打算先帮林粟把书搬去她宿舍,再回来找你。”
许苑见他们仨手上都有书,就从周与森那儿拿了几本书抱着。
周与森看向林粟,问:“你考完试后就要回家了?”
林粟点了下头。
本来她不打算这么早回茶岭的,想等领完成绩单再说。但孙玉芬前两天就给她打了电话,催促她考完试就回去,说家里的活儿都没人干,要是她不回去,以后就都不用回去了。
林粟倒是想永远不回去,但是不回茶岭,她又能去哪呢?
“我听说南山镇那边的山上有茶园,是吗?”周与森问。
林粟点头。
“茶园大吗?”
“挺大的。”
周与森转过身倒退着走,边走边问谢景聿和许苑:“我还没去过南山镇呢,你们呢?”
许苑摇头,谢景聿没回应,周与森就当他也没去过,兴冲冲地说:“找个时间我们去南山镇玩一玩啊,顺道去找林粟。”
林粟眉间微紧,对她来说,那个所谓的家是个脓疮,她并不想暴露在别人眼前。
“后面有人。”谢景聿瞥了周与森一眼,突然说。
周与森停下脚步,转过身却没看到人影,立刻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他“啧”了声,挤到谢景聿身旁,冷飕飕地看着他,“耍我呢?”
谢景聿表情不变,“刚才真的有人。”
“你别不是大白天撞鬼了。”周与森拿肩头撞了下谢景聿,轻哼一声嘚瑟说:“是不是上一回打球输给我了你不甘心,存心打击报复我?”
“最后的三分球我进了,是你输了。”谢景聿不急不躁地说。
“嘿,那是有人叫我,我走神了才让你有机可趁,不算。”
“输了就耍赖。”
周与森来劲了,马上下战帖,说:“谁耍赖,是你打得不光彩,不服,我们一会儿再比一场。”
“可以。”
“这次我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别每次只是嘴上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