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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决定诚实,也绝不对此发表过多的言论,以免蒋春眠察觉到他的冷漠。
蒋春眠倒是没他想得那么多,她仰躺在床上直盯着天花板,眼睛突然一亮。张雁回正竖起耳朵等待她的回应,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明媚笑脸,他呼吸一窒,就见蒋春眠半边身子探下来,吓得他微微抬高手,怕她跌下来摔着。
“这算是因祸得福!”
黑暗里,蒋春眠的气息霸道地涌到他的身边,她披散着头发,黑色长发沿着床边垂落,他捏住一缕,注意力转移到掌心,那里落着根长发,是蒋春眠的,他不动声色地藏到掌心,借着黑夜的遮掩,缠绕在指肚上。
“什么意思?”漫不经心地问道。
蒋春眠激动的时候经常手舞足蹈,仿佛一尾活泼的鱼儿,她刚要变换动作,就听床下传来一声温柔的呵斥:“你小心些!别扯着伤口!”
蒋春眠老实地趴好,眼睛仍旧亮晶晶的,黑夜里尤其显目,被发丝缠绕的指肚勒出深深的痕迹,张雁回恍若未觉,直直盯着她,她的话像团更猛更烈的火球砸到他的心窝。
她说:“既然别人都不知道你死了!那你就继续上学考试啊。”
旋即她又自顾自嘟囔道:“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要是楼道里有监控拍下来就麻烦了,你以后要注意点。不能暴露身份!”
和寻常一般无二的黑夜,屋外暴雨激烈,雨珠砸在玻璃、砸在地面,发出轰鸣的声响,张雁回的眼前只余蒋春眠的脸,明媚的、朝气的、亮丽的,令他心脏猛缠,他想问她一句,你真的不怕我吗?但在和她目光对视的瞬间,又觉得这句话毫无意义。
蒋春眠的后脑勺包着干净整洁的纱布,她上厕所的时候照过镜子,比杨老师包的还要漂亮,她不知道怎么冒出漂亮这个词,总之他包的很符合她的审美,完全没让人觉得伤口的丑陋,躺在熟悉的床上,她再生不出半点恐惧情绪。
垂落的手忽然被牵住,冰凉触感袭来,她浑身一颤,对上张雁回黑夜里闪闪发光的眼睛。他的黑眼仁要比正常人大一圈,直盯着人看的时候,略显故意,然而在寂静夜晚,蒋春眠却只听得见她心脏震颤。
张雁回轻轻一触碰,接着离开,仿佛只是蒋春眠的错觉,他声音低低道:“地上很凉。”
他坐起来,语气带着试探:“我想到床上睡。我占地方很小,不会乱动的。”
一句话扯乱蒋春眠的思绪,她的大脑宕机,短短一天内,她的大脑宕机两次,第一次她不假思索全凭本能冲离张雁回的身边,或许是残存的内疚作祟,第二次大脑宕机,她往后撤离到墙边,回应道:“好啊!你上来吧,我占地方也很小。”
蒋春眠的大脑宕机得很彻底,张雁回躺上来的时候,阴凉气息涌来,她竟然觉得是地面果然凉,他的体温都不正常了,应该早让他上来的,毕竟两人都算是伤患!她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直到后背覆来一具坚实胸膛,她骤然一僵。
张雁回说道:“睡吧蒋春眠。”
“……那晚安。”蒋春眠闭紧眼睛。
张雁回声音镇静:“晚安。”脸却暴露紧张,两颊红得仿佛苹果。
第226章 恶灵22
张雁回看起来瘦, 他的身形却极好,肩膀宽阔,体型修长。窄床勉强承载着两人, 蒋春眠面朝墙壁, 安静下来,才认真地思考目前的处境。
后背覆来的胸膛,仿佛是块散发着香气的凉玉, 蒋春眠脸颊不可避免地红起来,转瞬想起后面人的属性, 雀跃的心脏登时狂跳。
——他是鬼!
内心疯狂嘶吼,寂静的黑夜环境加剧她的焦虑不安,但同时另一道声音又在大喊:他是张雁回!
两道不同声音互相较劲,蒋春眠疲惫地蜷了蜷身子,她既然决定离开家找张雁回, 那就是做好最差的打算,目前来看, 张雁回还是张雁回,哪怕早就死了,那也是她认识的张雁回!
她的胡思乱想被迫终止,嘴上说着睡觉不会乱动的少年,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贴到她的后背,手臂横到她的腰间, 蒋春眠浑身一颤, 绵绵似水的嗓音缓缓响起, “蒋春眠?”蒋春眠没应, 闭紧眼睛,后面那人又问了句“睡着了吗?”蒋春眠的心提到嗓子眼, 怦怦乱跳,后面那人没有离开,手臂微微收紧。
蒋春眠被迫靠向他的后背,眨眼的功夫,墙壁离她半臂远,她被裹在莫名的甜香里面,就好像周围淌满了花蜜,她穿的短袖充当睡衣,皮筋松松扎着辫子,黑色长发铺满后背,隐隐约约有道冰凉的东西覆盖在上面。
张雁回听到面前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脸颊遍布潮红,后背伤口未能全部愈合,有淡红血液洇出,没在意,他收紧手臂,垂头,不受控制地吻住她被头发掩盖的后颈。
仿佛是不经意碰到。
张雁回的嗓音又低又暖:“蒋春眠。”
他说道:“我……”
蒋春眠咬着唇,睫毛颤了颤。
他说道:“我……你别怕我。”
蒋春眠提起的心脏重重落下,贴着后颈的唇没再动,身后那人仿佛睡着,老楼区的房子不隔音,街道的谩骂和调笑声音传到耳侧,她恍若未觉,震颤的心脏声掩盖住所有的声音,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腰间的手僵硬片刻,紧接着再次收紧,她红着脸,紧紧闭着眼睛,渐渐地沉入睡梦。
意识昏沉的前一刻,她想:鬼晚上需要睡觉吗?
答案是,不需要。
搭在蒋春眠腰间的手臂僵硬,张雁回维持动作,贪婪地拥抱着她,在听到她呼吸声逐渐绵长的时候,睁开眼睛,光明正大地盯着她,被发丝掩盖的后脑勺裹着纱布,他轻轻地吻了吻,吻在沾着血的纱布上,继而又落到她的发丝,没敢用力,轻轻地含住那缕纯黑的发。
……
清晨醒来,接到学校坍塌的消息。蒋春眠的瞌睡虫彻底清醒,她仔细查看学校的通知,不敢置信。
就在昨夜,勤学楼坍塌的事件给众人造成不小的冲击,尽管对外宣布是年久失修导致的,但学校的人有很多都亲眼看到勤学楼染血的情况,说出去没人信,晚上没有人敢值班,早晨有人到学校门口,就发现曾经矗立的学校高楼全部坍塌,昙花镇的重点高中,一夜之间沦为废墟。
全部学生暂且留在家中,等学校的通知。
蒋春眠迷迷糊糊的,搓了搓脸,仔细看了两遍才看明白内容的意思,就算不能到校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学习地点改变而已,她趿上拖鞋到卫生间洗漱。
房门打开的声音。
蒋春眠没管,继续对着镜子刷牙。
张雁回拎着早餐回来,买的小馄饨,放到餐桌,转眼看到床前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