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乐书认真道。
以前条件差,山里苦寒,公子冬日里手脚冰凉,他便经常替他家公子暖脚,但是眼下,公子已经嫁进了三皇子府,就算他嘴上不愿意喊,也改变不了公子成了皇子妃的事实。
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不敢大意,怕连累公子。
楚沅沉默了一瞬,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声音却平稳异常,“冬日天寒,睡地上容易着凉,这里只有我们,上来睡吧。”
“可是公子,万一三殿下来了……”乐书犹豫。
楚沅嗓音淡漠,却很肯定,“他不会来。”
“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
乐书想了想,若是自己冻病了,那公子身边就没人照顾他,便也不再坚持,跑到床尾那头,缩着手脚,抱着一角被子躺下。
黑暗中静谧了好一会儿。
“公子,你饿不饿?”乐书轻声问道。
昨日他在包袱里藏了块馒头,虽然早已冷掉,但比饿着肚子要好。
“不饿,睡吧。”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呼吸声变得均匀和缓。
楚沅睁开了眼。
他盯着乌黑的床顶看了一会儿,随后轻手轻脚的起身,挪到乐书那边,扯着被子动作轻柔的给他盖严实。
这小傻子,就盖这么一点儿被角,半夜定是要冻坏的。
被子里面塞的是棉花,但长久未晒,湿气过重,盖在身上一点都不暖和。
楚沅重新躺下后,侧过身子蜷缩着,仍挡不住丝丝缕缕的寒意往身体里钻。
这种环境其实很难入睡,但他若醒着,腹中又饥饿难捱,倒不如真的睡着,便也感知不到饿了。
他脑海里思绪反转,浑身倦怠,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书房。
灯火通明的内室,陆容淮将沾了血的帕子丢进盆里,弦风捧着药和纱布上前,动作熟练的包扎他肩上的伤口。
“主子,赵将军和程先生来了。”弦雨走进来,低头说道。
“嗯。”陆容淮起身,拿起床榻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沉声道:“前厅结束了?”
弦雨点头,“是,宾客们半个时辰前都走了。”
陆容淮穿好里衣,外袍披在肩上,绕过内室的屏风,走到书房的正殿。
赵禄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正悠闲的喝茶。
程直坐在另一边,穿着普通的灰袍,留着长须,似在闭目养神。
赵禄抬头看了一眼,暗自撇了下嘴角。
脚步声传来,陆容淮从内室走出,程直瞬间睁开眼,起身行礼,面带担忧,“听说殿下受了伤,怎么回事?”
“无妨,”陆容淮抬手,“先生请坐。”
陆容淮走到书桌后坐下,案桌上摆放着一个黑漆云纹锦盒,他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三封信函。
程直见他不肯说,又将目光转向了弦风。
“五日前,我等随殿下出城办事,本来能赶在今日午时前回来,但路上出了点变故……”
弦风顿了下,神色略微无奈,“自殿下十六岁出宫,这些年便时常遇袭,那些人都是死士,问也问不出结果。”
程直听完摇头叹气,语气激愤,“真是……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狠毒,这是要置殿下于死地啊。”
“还能有谁,无非就是……”
“弦雨。”陆容淮抬眼,眼神不怒自威。
弦雨自知多嘴,忙低头认错。
陆容淮收回视线,拆开了第一封信函,目光落在纸上,视线幽深如墨,“赵禄,你是来喝茶看戏的?”
赵禄被识破心思,讪笑着放下茶盏,摸了摸后脖颈,“属下这边,没有问题。”
话音落,房内其余四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过来。
作者有话说:
赵禄:当时我害怕极了
宝子们,从今儿起两天一更哈,持续一周左右。快要开学了,我要在8.23前多存点稿子,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抱住猛亲)
第5章
书房里静了好一会儿。
赵禄皮肤偏黑,此刻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属下按照殿下先前的吩咐,路上闹得动静很大,坐实了殿下对婚事的不满,就……”
“说重点。”陆容淮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哦,据属下观察,这位皇子妃路途中很老实,没有异常。”赵禄龇牙笑。
弦雨神色讶异,“当真没有?”
“我亲自盯着,那还能有假?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赵禄看了眼陆容淮,“一路上,其他人的动作可都不小。”
“可有抓到人?”程直摸着胡须,眼里闪过精光。
“哼,本将军出马,岂有抓不到的道理。”赵禄冷哼,觉得这灰袍老东西贬低自己的实力。
“那些人手段卑劣,暗夜刺杀、菜里放毒、蜡烛里放迷药……不过皇子妃身体虚弱,不是昏睡就是咳嗽,一路上药吃的比饭多,药和人我都亲自守着,没让那些人得手。”
“说到皇子妃,他有些奇怪,夜里从不让人点蜡烛,也不知是何怪癖。”
陆容淮目光一顿,他抬眸,黑眸锐利直白,“夜里可有其他异常?”
赵禄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些人,殿下可要亲自审问?”程直说道。
“不必,除了宫里那几位,没有别人。”陆容淮将手中的信纸折起,重新放回去。
程直大吃一惊,“难道这件事不止一人插手?”
陆容淮展开白纸,铺在书桌上,他拿起笔,闻言,眼里快速闪过一道讥讽。
“自然,此等热闹,我那几位好兄弟,怎会袖手旁观。”
赵禄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挠头道:“这婚事不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吗?怎么又在里面横加阻拦?”
程直见他这憨直的模样,摇了摇头,没说话。
陆容淮正在回信,弦风便替他说道:“赵将军难道忘了殿下前几任未婚妻的下场?”
“……”赵禄脑袋懵了一下,“那几位不是病故吗?”
弦风:“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将军难道没听过外头那些谣言?”
赵禄听过,但从不当回事,他熟知殿下品性,对那些谣言嗤之以鼻。
“那些话傻子才会信,殿下这几年常年在外,从来没有跟那三位有过接触,何来克妻之说。”赵禄说道。
程直方才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忽然笑道:“赵将军性情爽快,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谣言,但也莫要小瞧了谣言的威力。”
“它有时候,可比刀剑更伤人。”
赵禄拍桌,“哼,危言耸听。”
程直被他反驳,也不生气,面色温和的问道:“将军难道不曾想过,殿下如今的风评,为何这般差吗?”
赵禄:“因为殿下整日里冷着脸?”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