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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一进门就有种温暖的热气。

“你坐,我去倒茶。”辞意一进屋就没落座,又是取茶叶,又是烧热水,忙得不行。

“不喝茶,你也坐下。”陆矜淮拉住辞意,有些无奈,每次都是没说几句话,茶水倒是喝了一堆。

辞意要是不倒茶就不知道做什么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那你吃点心吗?”

昨天他特意将拂雪请过来吃了顿饭,顺便请教了他两句。

拂雪想都没想,直接道:“这还不简单。你把茶一倒,琴一弹,还有人走得了么?”

辞意道:“若是他不听琴呢?”

“开玩笑,谁能拒绝了你的琴声,他听不见么——”

辞意不愉地打断,“拂雪。”

“好吧。”拂雪摸摸下巴,“那你就往他面前一站,想什么说什么呗,谁还能拒绝你?——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总之,拂雪吃了顿饭,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

陆矜淮说道:“不吃点心,我吃过饭来的。”

辞意扯了扯袖子,有些不知所措,他这里没有其他能招待的了。

陆矜淮坐在椅子上看着辞意,总感觉辞意有些拘束,这还是在他自己家。

“你坐下,我们说会儿话。”陆矜淮弯唇笑了笑,开口道。

辞意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昨天我的侍从又过来打扰你了。”陆矜淮甚至提及那三个逆子有些难以启齿,“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下次他们要是再来,你直接把他们赶走。”

辞意道:“不碍事,他们是来送东西的。”顿了顿,又道:“不是你吩咐的吗?”

“他们…”陆矜淮难以形容,“他们自己过来的。”

辞意愣了下,“那他们说欢迎我去北亲王府,是谁的意思?”

“……”陆矜淮觉得昨天这三人罚轻了。

“是我的意思。”陆矜淮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

辞意轻轻点了下头,“送来的东西太贵重了,你带回去吧。”

“送过来就是你的了。”陆矜淮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对白色玉扣,递了过去,“今天在外面看到,很衬你的琴。不过没有你的那块玉好。”

辞意伸手接了过来,“送给琴的吗?”

“……”陆矜淮的眸子因为这句话茫然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这两者的区别,过了片刻,才解释道:“送给你的,不一定要系在琴上。”

辞意伸手把玉扣别在了腰间,又慢吞吞地抬头看了眼陆矜淮,“……为什么总是送东西给我?”

陆矜淮支着头,心想这还不好理解吗,“你猜猜?”

辞意生活在襄江阁,耳濡目染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淡淡垂了垂眸,语气疏离,“那要让殿下失望了,我不接客。”

给辞意送礼物的人如过江之鲫,十个中有九个都是抱着那种心思的。

陆矜淮幸好现在没在喝水,否则肯定要忍不住喷出来。

“……我不是,没有那个意思。”陆矜淮艰难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那种事接近你。”

不能说他对辞意没有心思,但本意绝对不是为了做那种事。

辞意指尖轻轻动了动,“那是为什么?”

“……想约你出去玩。”陆矜淮道,“你总是待在襄江阁,过两天是中秋,街上会有灯会,很热闹,出来看看吗?”

辞意犹豫了瞬,最终败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微微摇了摇头,“抱歉。”

“好吧,那到时候给你送月饼。”既然不愿意的话也没法强求,现在和辞意还不算熟悉,今年灯会赶不上就等明年吧。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陆矜淮也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免得等会又下雨了。”

辞意停了停,声音不大地开口道:“注意安全。”

陆矜淮已经离开,闻声随意招了下手,“没事。”

回到府上。

良霜一脸着急地在王府门口等待,见到殿下的马车回来后,立即跳起来招了招手,“殿下,殿下。”

陆矜淮撩开马车帘子,“良霜,你怎么在这站着?”

良霜往里指了指,道:“太子殿下来了。”

“父亲呢?”陆矜淮问道。

良霜面色一苦,“王爷一听是太子来了,就说抱恙不能起床。太子也未计较,因为他是来找您的。”

虽然原主的名声在京城不太好,众人评价远不及北亲王,但北亲王因为年轻时征战沙场留下了病根,现在身体经不起劳累,早早就将毕生基业全交给了原主。

陆矜淮面无表情。

知道太子会来,但不知道他会这么急,多等几天都没有耐心。

良霜偷偷往里面望了眼,气声道:“殿下,您不想见太子的话,再出去溜达一圈。他等久了应该就走了。”

“算了,早晚都逃不过。”陆矜淮下了马车,“进去吧。”

堂厅中。

陆璟一个人坐着,旁边站着一堆战战兢兢的侍从,脸上的表情快要不耐烦。

“你们殿下何时回来?”陆璟催促道。

良风站在门口,敷衍道:“已经让人去喊了,殿下再耐心等待。”

陆璟心中有气但不能发泄,此次前来有事求于北亲王府,惹出事情来不好收场。

不知等了多久,当陆璟想要一甩袖子直接离去的时候,终于听到院子处传来了脚步声。

陆矜淮推开了门,行了个礼,“太子殿下,您久等了。”

陆璟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容,“无事,没等多久,堂弟这边的茶水还不错。”

俗话说相由心生,陆璟给人的第一眼就是生了一副刻薄之相,眼里是藏不住的阴鸷,长期利欲熏心的结果。

“良霜,包两盒茶叶给太子殿下带走。”陆矜淮侧身吩咐道。

良霜低着头,“好。”

对方的故意装傻让陆璟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但依然只能强撑着笑容,亲切问道:“堂弟是去哪儿了,怎么大白天都不在家里?”

陆矜淮懒懒地笑了声,“臣素来纨绔,当然是去喝花酒了。”

陆璟一字一句道:“那堂弟可要好好注意身体。”

“多谢殿下关怀。”陆矜淮落座,“不知太子殿下所来何事,父亲身体抱恙,臣又愚钝,此行难免要让殿下失望了。”

陆璟道:“孤已经去探望过北亲王了,不过此行,孤是来找你的。”

陆矜淮故作惊讶,“找臣何事?”

“此处没有别人,孤也不绕弯子了。”陆璟道:“近日皇宫里的动荡,想到堂弟也略微知晓一二。”

“父皇年迈,恐没有精力再操劳,太医所言也不慎乐观。而六皇子野心勃勃,孤听闻他已经早已招兵买马,恐有谋逆之心。”

陆矜淮状似惊讶:“六皇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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