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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某种很难被发现的, 病态而扭曲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随着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攀升, 发酵摧毁着。

不说走进家里就能看到的粉色装修, 就说这里格外明显的生活气息,以及到处都有的合照,即使来之前御章跟梁琦瑜真的一无所知,现在也该明白真实情况。

更何况在按兵不动的两天里,御章已经将御怜跟宁姝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因此才走进去,他这两天压抑着的怒火就立刻爆发了出来,对着御怜那张温和的脸,就是一句极不客气地命令:“乌烟瘴气,你现在就给我从这里搬出去!”

房间不仅是粉色,还有上回生日的时候留下来的气球。这里的每样东西,都让御章憎恶。

他想不通为什么御怜会阳奉阴违,为什么会背着他们跟一名男生交往,跟人一起搬出来住。对方不仅对他们的教导置若罔闻,这么长时间以来,在他们面前竟然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异常,将他们戏弄得团团转。

御章脸色铁青,梁琦瑜比他的反应更大,进门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别的男生亲密的合照,当即就指着相框道:“御怜,我跟你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啊?”

她气极了,可刻在骨子里的作派还是让她压抑着。

“你说要修双学位,我们答应了,我原本以为你在学校里很辛苦,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时间来谈恋爱,瞒着父母,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不管他是谁,他家里又是什么背景,你们不准在一起。跟他断掉,然后立刻和我们回家,听到没有?”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御怜给两个人倒的茶刚好放到桌子上。茶香渺渺,是上回搬家的时候,殷眠送的礼物。

御怜跟宁姝不太喜欢喝茶,偶尔才会泡上一杯。

“父亲,母亲,请喝茶。”

他不见对即将会发生的争执的慌乱或不安,更没有妄图通过言语来进行掩饰,举止得体,恭敬有加,就像是没有发现父母情绪的异常。

从容的姿态无疑让御章和梁琦瑜更加恼火,刚倒上来的茶水立刻就被御章挥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御怜的手上,立刻让他的手背红了一大片。

御章只不过是略顿了顿,就又拔高了声音问:“御怜,你今天到底走不走?”

梁琦瑜坐在沙发上,眼皮半垂,但从她起伏不定的胸口能够看出来,真正看到御怜在这里的样子究竟令她有多生气。

“抱歉,虽然可能会让你们更加生气,但无论是您的要求,还是母亲的要求,我都无法遵守。”

“你再说一遍!”

“父亲,您是在生气吗?”

“我记得您教育过我,生气是最没用的情绪,所针对的,不过是自己对问题的无能。”

“你……这是你跟你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那么您想让我用什么样的态度说话呢?在您不打一声招呼上门,逼迫我跟我的男朋友分手的情况下?”

似乎御章跟梁琦瑜两个人越生气,他表现得就越恭敬。然而询问之间的那种彬彬有礼,更加让人想要发脾气。

终于,表面的做派在这句话后被彻底撕碎。从小到大,父母都是克制沉稳的,而现在他们却因为他的态度愤怒,生气,歇斯底里,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责骂。

真是……有趣啊。他们的情绪对于御怜来说毫无影响,只会让他感到高兴,他甚至希望他们能更生气一点。

在梁琦瑜尖叫着砸碎了一个相框时,御怜的眼珠才跟着动了动。

那是宁姝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所以专门洗出来了。还特意找了很久的相框,就是要找到最合心意的。

御怜很忙,宁姝是一个人去找的。最后在一家有些偏僻的手工店里找到了,做相框的师傅还说,用的材料很结实,几百年都不会坏。

现在看来,对方没有说假话,玻璃碎了彻底,但相框却还好好的,一点都没有坏。只是相框里的照片却浸到茶水里面,全被打湿了。

地上原本就已经碎了两个杯子,现在又碎了一片玻璃,看上去顿时就狼藉了许多。

“这栋房子,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宁姝所有,包括我现在身上穿的衣服。”

他不仅在跟宁姝交往,还花着对方的钱,住在对方的屋子里。御怜将这一点毫不避讳地摊在父母面前,让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段恋情里面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你们还要以蓄意毁坏他人财产的方式继续发泄的话,我会立刻报警。”

啪——

巴掌声大到让耳朵产生长时间的耳鸣,御怜的嘴角渗出血来,头歪到一边,很快,半边脸就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御章跟梁琦瑜对他的要求再严格,也从来没有动过手,这是第一次。所以,是忍耐终于到头了吗?

就像刚才手背被滚水烫到一样,御怜不在意地抬起头,看向父母,有些疑惑地问:“父亲,母亲,你们是在生气吗?”

说着,他竟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是如此的突兀。

“真神奇,原来你们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你们究竟是在气什么呢?是气我跟男生交往,还是气我跟他住在一起,又或者是,我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曾经把他带回家里过?”

“我让他睡在了我的床上,我跟他在家里接吻,我们违逆世俗,颠倒错乱?”

“不,你们最生气的,应该是我没有乖乖按照你们的规划行事吧?”

御怜的每个字都是那样一针见血,几乎是恶毒地刺进御章跟梁琦瑜的心里。他们不喜欢什么,他就偏要说什么。

温雅的表象下,俱是刺骨的违逆与反抗。御怜虽然是在笑着,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冰冷而嘲讽。

御章意识到了这一点,突然大声地质问他:“你恨我们?御怜,你恨你的父母,是吗?所以你不惜用这种方式来违抗我们,向我们表达不满?”

“你跟人在一起,跟人同居,就是想要看到我们现在这副样子,对不对?”

“你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

回答他们的是御怜的又一声笑,他眼里流露出奇异的色彩,脸上也已经是不加掩饰的愉悦,这股愉悦被显眼的掌痕衬得无比刺目。

“父亲您这么聪明,怎么没有发现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们?”御怜看向周围的墙壁,“知道这里为什么全是粉色吗?因为我喜欢这个颜色,当然,不仅是它们。”

御怜当着父母的面推开了卧室的门,然后拉开了那扇挂满了女装的衣帽间。

“看到了吗?在你们每一个上班的日子里,我都会穿着它们。”

不管怎么自欺欺人,挂在里面的女装也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能看清。

御章跟梁琦瑜似乎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以至于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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