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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龙君为了平底蛟乱, 把烛玉丢来了鲛宫。

过了两三年回来时,他才发现烛玉跟她走在一块儿了。

他当时笑着说两个小娃娃能玩在一起是好事,转眼就在大宴上佯作无意提起了人族的低劣。

那会儿虞沛对烛玉远不似现在这般亲近, 对他的印象还是个“不会说话的闷葫芦”,被龙君暗讽了这么一遭, 心里烦得很, 便打算与烛玉断了来往,两三天没理他。

不承想, 后来那老古董竟亲自来了鲛宫,与她道歉,大大小小的歉礼送了一满屋。等她消了气,烛玉便又像往日那般,拎着个小书箱和满盒糕点来找她, 一言不发地看书。

过了一两年她才知道,老古董给她道歉, 全是烛玉所为——只不过到现在她都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想起这事儿,虞沛莫名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谁才是他爹。

“收下啦。”她接过歉书,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符囊,“这个送你。”

烛玉拿过那大红色的符囊:“你没学过画符。”

“是以前没学过!”

虞沛强调。

在鲛宫的时候,她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灵术和体术上, 其他东西则学得少。

烛玉:“御灵宗教的?”

“对。”虞沛两腿一伸, 双手懒懒散散地反撑在屋檐上,“杂役院虽然事多, 可也会教些东西——这算是我学的第一道符, 先前不是答应你了嘛, 就算离开和绛,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做了这么一个, 就送你啦。”

烛玉摩挲着那小符囊。

这袋子挑得用心,一针一线绵密精细。

按理说,他当高兴才是。

无论是收到这符囊,还是被她视作挚友。

每一样都是独一份的,唯他拥有。

但并不。

他有过把她当朋友的时候,所以再清楚不过,眼下埋在心底的感情比那更复杂,更沉重。蒙了层模糊不清的纱,叫他无从开口,也捉摸不透。

也正是这陌生的情愫,催生出了与欢欣截然相反的情绪。

他俩相伴长大,几乎填满了彼此过往的每一隅。

她念出第一道灵诀时,他就在她身旁。

第一次伤人,是拿他做了靶子。

偷跑出去磕着碰着了,会抱着他的胳膊让他保密,别告诉她的父兄。

他头回开口说话,念了“沛沛”二字,只叫她听见。

是她帮他挑了表字,除她外,他眼中也容不进别人。

每一次外出游历、除魔,皆是他俩相伴而行,谁都插足不得。

……

桩桩件件都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出了变故。

她瞒着他离开鲛宫,拜入御灵宗,学了她从未接触过的符。

是因为“宿盏”吗?

瞒着他们,没直接去学宫,费尽周折绕去御灵宗,俱是因为他?

烛玉心中已有答案,可到底不甘心。

他垂下眼帘:“沛沛,我从不知道,你对画符也有兴趣。”

虞沛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实话实说:“挺好玩儿的,听说去学宫也要学。”

“嗯。”烛玉顿了片刻,“你先前说对那邪物的心脏好奇,所以才去了云涟山。如今既然觉得它无甚乐趣,缘何还要留在御灵宗。”

许是因为他提起宿盏,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小殿下,这几天互动值一点都没涨!”

虞沛:你觉得我现在有时间撸小狗吗?

系统沉思片刻:“掳走毛团子的事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虞沛:……要真掳走了,尺殊肯定会把我拉入暗杀黑名单的。

【检测到近期互动值涨幅缓慢,系统将为您发布攻略辅助任务——与宿盏共眠。】

虞沛:?

等等,和谁共眠?

跟宿盏干嘛?

系统:【请宿主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成与宿盏共眠的任务,期间可以获得双倍互动值。】

虞沛:我虽然没能看完这本小说,但我敢确定任何一本书的大反派都绝对!绝对不可能开发出陪//睡服务!

系统:【倒计时开启,请宿主尽力完成任务~】

虞沛低叹。

幸好还有复影镜,至少能让攻略任务没那么离谱。

她久而未言,张口便作叹息。

烛玉听见,只当她不愿提起此事,道:“若不想说,便不提这事了。”

“不是。”虞沛歪过脑袋看他,“有些事我现在没法跟你讲,也并非有意瞒着你。但等时候到了,我一定告诉你。”

烛玉抿紧唇。

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

她与“宿盏”结亲的时候吗。

但想了又想,他终应道:“好。”

“要试试这张符吗?”虞沛戳了下符囊,“把袋子扯开一点就行,应该能用个四五次。”

烛玉照做。

他扯开袋口,遂有凉风从袋中刮出,吹得他袍角翻飞。

“风符?”

“对,‘千里快哉风’。”

虞沛被吹得发丝散乱,仿佛也成了阵来去自由的风。

她的眉眼间多了些浅笑,语气轻快。

“怎么样?杂役院的师父说我学得最快,也画得最好。”

说话间,她的脑袋微微昂着,骄纵又傲气,像天际灼目的太阳。

烛玉呼吸一滞。

乱跳的心催促着他挪开视线,可他连眼睫都不曾眨动。

他下意识唤了声:“沛沛……”

“怎么了?”

烛玉眼皮一颤,倏地回神。

“没什么。”他别开视线,系好袋口,“这符我很喜欢。”

她就知道!

虞沛还想与他聊些画符的事,一声尖叫陡然刺破灰沉沉的天。

“啊——!!!”

天边隐雷滚动,眼前陡然落下豆大的雨珠。

一滴雨水恰好打在额心,虞沛眉心一跳,飞速起身,烛玉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循着尖叫声找去,远远就瞧见客栈二楼的尽头处围了好一拨人。

透过人群缝隙,虞沛看见客栈老板瘫倒在地,使劲儿往角落里缩着。脸色惨白,手里还死死攥着几道辟邪符,掌侧被朱砂染得通红。

有人问他:“店家,你怎么吓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店家却只顾摇头,死死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

虞沛跟随他的视线望去,轻拧了眉。

那是沈仲屿的房间。

确定他的气息没什么异样后,她才收回视线。

“店家,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一灵修恼道,“将我们锁在你这客栈里不让出去,房里死了人也不说清楚,现在又装神弄鬼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店家哆哆嗦嗦道:“有……有鬼,不是!不是,是魔!有魔!”

“魔?”

众人皆惊。

“你这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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