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星攒雪,朱目开——”
打从她说出第一个字开始,问竹就心生慌乱。
足有一人宽的高大石墙拔地而起,一堵连着一堵,挡在了巨树前面。
又一堵墙竖起,虞沛落下最后几字:“——动星摧尘。”
一束赤息从她的指尖迸出,再在半空散落成流星般的流弹,朝石墙打去。
“轰——!!!”
接连巨响之下,看似纤长的细流竟洞穿了所有石墙。
不过几秒,挡在树前的石墙便被打成了筛子,最后轰然倒下。
赤息破风而过,急速缠绕出树身,再倏地收紧。
只听得一声痛吟,问竹的灵识竟被强行拖了出来。
他被灵息拴缚着拽过断壁残垣,衣袍被石块沙土划得稀烂,印下道道血痕。
虞沛往前一步,缓蹲下身,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现下可以说了么?”她轻声问,“那人是谁?”
问竹无力感受着呼吸将尽的痛苦。
他的四肢都被缚紧了,根本没法制止。
只能气息奄奄道:“你……你……到底……是……”
虞沛收紧手:“还不愿说吗?”
被她死死掐住颈子,问竹的眼珠胡乱转动着。恍惚间,他忽瞥见她的侧颈竟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而那纹路间,隐能看见赤红色的气流在横冲直撞地游走。
竟是朱雀印。
他目露骇然。
她竟已经蕴出了灵印。
当修者的灵力突破高阶,便能炼化出灵印。而若身体难以承受,极有可能出现灵力失控的情况。
目下她双眸泛有赤色,正是灵力暴走的征兆。
问竹惊惧交加。
暂且不论她的灵力如何会这般强大,若真等她失控,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拼死挣扎着,嘶声道:“我说!我……我……说。”
虞沛放轻了力度。
空气涌过喉管,问竹大张了嘴,剧烈咳嗽起来。
直等咳得面红耳赤,他才蜷起身,捂住干疼的颈子嘶哑道:“是个男人,我……我没见着他的脸。那人一身黑袍,没……没穿鞋。”
他竭力想着,唯恐漏下一点儿。
“是……是在前年,我在山下见到了那人,他说等我很久了,还说有事要告诉我。”
那人说,不久后可能有一个叫“虞沛”的弟子拜入山门。
如果她没来,他自会相安无事。但要是她拜入了御灵宗,将来定会害他惨死。若要活命,就必须想办法除了她。
他起先没当回事——那人应看出来了,又接连预言了好几桩事。
这两年间,那些预言一一应验,问竹也越发心慌。
他想过去找“虞沛”,可正如那人所说,她来历不明,根本寻不着踪影。
直到半月前,虞沛拜入了山门。
他又依照那人预言里说的,驱使她去了云涟山采石。
虽然中途出了些差错——虞沛并没受什么重伤,可她竟真平安回来了,还遇着了婵玥的几个徒弟。
这些足以验证预言为真。
-
断断续续地说出实情后,问竹虚弱道:“我……我不知晓那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虞沛若有所思。
找上问竹的那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重生者了。
这样一看,那人真是恨透了“虞沛”。
赶在她出生时杀了她不说,竟还害怕杀不死她,又特地跑来御灵宗嘱咐问竹。
可为何他会选择假借预言嘱托问竹,而不是亲自来查看情况。
是来不了,还是……杀不死?
问竹哑声道:“我都告诉你了,你……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放你?”
虞沛稍倾过身,手里渐渐收紧。
“为何?”
问竹眼见惊愕,再度挣扎起来:“你……答应过……”
系统:【警告!系统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失衡,请宿主立即停下!警——】
虞沛掐断了与系统的联结。
她俯下身,左手仍掐着他的颈子,右手则蛮力拔出了扎在腿上的石刺。
鲜血汩汩流出,她却恍若未觉。
将那根指粗的石刺抵在他腹部后,她轻笑出声:“做错事,不当有歉礼么?”
话落,石刺径直刺进了他的腹部。
一颗近乎透明的内丹被轻巧剜出。
“你!内丹……我的内……”问竹怒视着她,却再没力气挣扎。他不住呕着血,灵识塑成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竭。
在他身死后,整个盘古域濒临塌陷。
虞沛不慌不忙地起身,盯着手中血淋淋的内丹。
紧接着,她开始往里注入灵力。
随着她的灵力注入,那些塌陷的废墟间渐渐拔生出新的宅落楼宇、花草树木——便像是重新构建了一个域界。
问竹的盘古域还在塌陷,一只小雀儿拍扇着翅膀,落到了虞沛的手臂上。
隔着淡淡的血帘,她盯着那只雀儿。
无论花纹或是叫声,与真正的鸟儿都一模一样。
虞沛停止了输入灵力。
小雀儿不再拍打翅膀,叫声也戛然而止,就像雕塑假物般。
虞沛把石刺丢在了枯骸上。
“歉礼我很喜欢。”
她平心静气地看着那枯骸,盈盈笑眼里沉着不明显的血光。
“有劳仙君。”
-
眼看着火龙爆碎,烛玉忽觉不安。
域核也在此时悠悠转转地醒了。
醒来的瞬间,他就下意识想要咬舌自尽。
但根本动不了。
——他的下颌骨竟被人卸了。
他忍下痛意,想跑。
可腿疼得厉害。
再一看——
腿骨也断了。
不光是腿,他的腕骨也碎得彻底。
域核含惊带惧地看向烛玉。
这人竟把他求死的路全断了。
哪儿来的活阎王?!
烛玉却没工夫关心他。
那火龙消失后不久,周围的景象就如旺火烧纸般,渐渐开始破碎。
在碎裂的树木间,他终于望见了虞沛的身影。
她一瘸一拐地走在林间,浑身是血。右肩插着一根石刺,血水流过石刺,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落。
满目皆红。
刺得他眼疼耳鸣。
仿佛挨了千万刀,烛玉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浓厚邪息向来掩藏得妥当,这会儿却在不受控地往外逸散。
可他刚往前一步,树林间的虞沛便身形一闪,消失了。
烛玉横臂作挡。
下一瞬,虞沛便闪现在他眼前,横腿扫过,恰好踢在他的手臂上。
域核在旁看得心惊胆战。
怎么回事?
怎就突然内讧了?
但他也没机会弄清楚了——随着虞沛逼近,强大的威压也一并袭来,须臾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