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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莫名其妙。
以前他吻他都会亲回来,今天是第一次。
还有种奇怪的氛围,他不知道陈宏是不是在责备他出去见那些人了。但他明明也没发火,语气很柔和。
贺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纠结上来就觉得难过。
他内心深处甚至还有种更加莫名其妙的念头,但他不会主动想那些,不会去刨根问底。只是躲避着,任由那些不公平的委屈冲进大脑——他明明也是男生。
……
但他似乎又知道陈宏喜欢什么。
他不主动想,只是呆呆看着楼下,小区门口有穿着校服系红领巾的孩子在等校车。
乱糟糟的。
卷卷叼了遥控器过来,贺仪打开电视,还是乱糟糟的。
他关上电视回屋看物理题,下面有个小笑话:
老师问:“同学们,打雷时闪电和雷声是同时发出的,但为什么我们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呢?”
学生答道:“因为眼睛长在耳朵前边。”
旁边画着一个笑哭的小表情,写着:开心一笑吧~
贺仪笑了笑,但笑着笑着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他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又继续写物理题。
第二天上午陈宏临时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回来就已经是下午。
他催着贺仪换衣服出去玩。
贺仪很少出门,每次出门都是陈宏叫他才去,要么就是卷卷闹了下楼遛狗,遛狗也是在小区的几个单元楼之间来回溜达,不怎么出小区门。
天气慢慢转暖,游乐园的很多设施都开放了。
这是主题性游乐园,场地很大。除了一些游乐设施,这里还有小吃街什么的,不是周末,人也不多。
陈宏在一个巨大树桩造型的甜品站买了两个甜筒:“一会儿想玩什么?”
陈宏说:“这里晚上漂亮,过山车上面的灯全都亮起来,还有旋转木马和摩天轮那里……要不就都玩一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呢。”
贺仪抱着甜筒不发表意见,陈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夺过他手里的甜筒:“草莓味好吃?”
“……”
贺仪接过他手里那个原味的继续啃,啃完陈宏拽着人直奔跳楼机。
跳楼机高达四十多米,在顶上忽上忽下了好几次,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周围一圈的人都在惊叫。
陈宏问:“你不害怕吗?”
他伸过来一只手,贺仪就抓住了那只手。
降落的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但贺仪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倒不是因为抓住了一只手,而是有种渗透大脑的愉悦感。
他很久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兴奋了,不是从精神上,而是整个人完全腾空。
不用思考,也不用害怕。
升高,下坠……安逸的就像回到了母亲的腹中,变成胚胎形状。
贺仪站在地上轻飘飘的想:如果能一直落下去就好了。
那他一定要抓着陈宏,义无反顾。
两人玩了一个下午,直到天空洒下一片橘灿灿的光,建筑物的尖顶和阴影处形成一条清晰的分界线,有不少人都在拍照。
陈宏问照相的老板,十元一张。
他们挑了个背景,贺仪抱着照相馆老板给的摆姿势用的娃娃和陈宏肩并肩站在一起。
老板拿相机欢快地喊:“三、二、一……茄子!”
“咔擦!”
棚子里的机器冲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上面不知道怎么有一条橘红的印子,也许是逆着光的缘故,人脸拍得也不清楚。
老板举着照片左看右看:“要不这张送你们吧,我再来一张。”
俩人又重新选了个方向。
夕阳的橘光把贺仪的发尾都染成了金色,他站在陈宏身边,怀里抱着娃娃。
陈宏把手轻轻地搭在了贺仪肩上。
“咔擦!”
“这张好啊!看拍的多漂亮。”老板把照片塑封起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夕阳格外艳丽,大片大片的橘色云彩像被烧着了一样打着卷儿。
拍完照陈宏说去买烤肠,贺仪跟在他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哥。”
“你吃哪个?原味还是脆骨?嗯要不来这个大的?”
“都行。”
“那就来这个,两个。”陈宏说。
他们坐在喷泉旁边的椅子上吃烤肠。此时的太阳像被一瓢殷红的染料泼了一样,半边天空都艳丽的像在燃烧一样;另半边天呈现出凝重的青黑,下面是焦黑的建筑和墨色树影。
很快就看不清行人的脸了。
“哥,我想回家。”
“嗯?”陈宏说,“晚上这里也开放,可漂亮了,咱们的票不限时。”
贺仪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把剩下的烤肠啃完。
“去逛逛夜市吗?”
“哥……”贺仪的手脚莫名有些发软,“我想回家。”
“不想玩了?”
贺仪点点头。
“那再吃点什么?就吃了个烤肠,要不出去吃饭吧?”
陈宏站在贺仪面前,他的半边侧身都被映成了橘色,贺仪没来由的心慌。他抓住陈宏的手,声音甚至带了哭腔:“我不想在外面了。”
游乐园开灯了,但因为天还没黑透的缘故,灯光并不显亮。
陈宏没搞懂状况,只好手忙脚乱哄人:“现在回家?”
“嗯。”
陈宏在门口打了个车:“哪儿难受?用不用去医院?”
贺仪摇头,但整个人都赖在了人身上。
“你小子是不是撒娇呢?真不去医院?”
贺仪勉强朝人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家天都黑得差不多了,他瘫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那股心慌的感觉才压下去。他趿拉着拖鞋出卧室,陈宏正系着围裙做饭,高压锅里的排骨味飘了满屋子。
“哥。”贺仪声音淡淡的,“我为什么不能去上学?”
他这话说得很平静,好像在问“排骨炖好了吗?”一样,说完还懒散着揉了揉眼睛。
但陈宏显然僵了一下,很久才回道:“现在这样不好吗?”
“我没去过学校,一天也没去过。”他说完甩锅似的小声嘟囔了一句,“张蝶生说小孩都应该去上学。”
……又是张蝶生。
陈宏都忘了那个女人什么模样,可贺仪隔段日子就会提提这个名字,像成了某种抹不开的执念一样。
如果是别的倒无所谓,偏偏是这件事。
陈宏不想解决。
上学就要完全从零开始补各种证件。以前是没钱,怕补的时候人家彻查,万一查到人口拐卖又是一档子麻烦事。
现在有钱了也有渠道,大不了多花点,托人办了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但他又有了新的顾忌。
一是现在的买卖,说白了就是在灰色地带夹着走。他并不想让贺仪在法律关系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