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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俩人都直直盯着他,只得作罢。
老平房的屋门上附了一层霜,隔着霜能看到卷毛就蹲在门口。
卷毛是一个人来的,后面没跟着人。
陈宏掏出手机拨了110。
他尽量离外门远远的,离里屋也远远的,声音压得很低。
“……兄弟有手机借我用用呗?我给家里打……”杨福生抽完烟转过身,和人面面相觑。
“我操!你是?”
杨福生愣了一瞬,陈宏也愣住了。
他电话还攥在手里,杨福生掉头就往外跑。
陈宏跟着冲出去,尽管他一条腿还没完全恢复,但他个子高,没等杨福生推开院门就把人揪住了。
“钱呢?”陈宏把人拧扣在门上。
“疼疼啊……”杨福生胳膊憋着劲嘎嘣嘎嘣响,整个人往下扭,鬼哭狼嚎地。
“冤家路窄,钱呢?”
“我没钱!姓吴的那孙子把钱调了包,他给我的是假钱!”杨福生嗷嗷叫,“松……松开,我骨折了,我他妈受不了了,松开啊我真他妈没钱,有钱谁我还住这里?”
“我他妈问你钱呢!我给你七十块!”陈宏松开他胳膊,一脚把人踹在地上,“七十!”
“我他妈的不知道!我也被骗了啊!那姓吴的把钱掉了包,给我的都是假的!”杨福生被踹得满地打滚,他个子矮,打不过陈宏,但也急上了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弄死我啊!弄死我也没有!你去翻!”
陈宏揪着人领子,手背都爆出了青筋。
他砰砰往卷毛身上踹,踹得人抱头鼠窜,放下脚听到身后的冷风里传来贺仪的声音:“宏哥……”
作者有话说:
哎?
不会还没猜到贺仪的cp是谁吧??
第12章 好好活着就够了
贺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但陈宏没搭理他。他揪起杨福生的领子,一直揪到屋里,把人扔在地上,“翻。”
杨福生沮丧地一抹鼻涕:“这不是嘛!”
他拉开拉链钱包就掉了出来。里面五十的二十的,还有几张一百的,都是故意揉旧了,上面都写了名字,乍一看真分辨不出真假,但仔细看就能看出不一样来。
“包里还有什么?”
杨福生“哗啦”把包抖开:“我他妈的不跑能怎么着?不跑给你们一叠假钱,等着你们把我皮剥了?”
他包里就装了几件换洗衣服,一个刮胡刀,一个牙刷。
陈宏把钱包扔给他,杨福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行李装回去:“我找谁说理去?我身份证都让他们拿走了。”
“车呢?”陈宏问。
“什么车?卡车是我租的,交了好几百块钱押金!”杨福生说,“我要是不还车警察早来抓我了。”
陈宏坐在凳子上缓了缓,“……小贺,收拾东西。”
“干什么啊?我能不能睡觉啦,我身上没钱。”杨福生抱紧书包,蹲在地上盯着陈宏。
“警察马上到,不想惹麻烦赶紧走。”
“我操!你他妈的报警了?”杨福生猛地站起身,“我都说了不是我拿的!”
“这不是让你走嘛!”
贺仪拿着陈宏的大棉袄,他听到“警察”两个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陈宏穿上棉袄扯着贺仪:“房东,我们不住了,能不能退钱?”
房东刚一直躲在另一间房,陈宏这么一喊他麻利地出来,把钱塞在贺仪手上:“你们四块,他三块,热水钱就不收了,慢走哈。”
“有警察来就说是我弄错了。”
“好嘞,传话保准到位。”房东请瘟神似的,忙不迭给人打开屋门。
天气太冷,贺仪冷得站不住脚,陈宏不得不抱着他走。杨福生隔着几米走在他们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一会儿。
他们拐过巷子的时候陈宏的手机响了。
“……是,不好意思,我弄错了。”陈宏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兜里。
“是警察打来的电话吗?”杨福生脸上青了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踹的。
他凑过来道:“我刚想了想,要是我跟你一块去报警,警察是不是能把我的钱也给追回来?我又不是真骗子,我也上当了啊!”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骗子?”
“本来就不是!”杨福生说,“我全身上下就这么点钱。”
“那你去吧。”陈宏说,“看那些被骗钱的人信不信你。”
“……”杨福生想了想,泄了气。
天空黑成了墨色,路坑洼不平,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在巷子里走。
陈宏抱着贺仪走不快,好几次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险些摔了。
贺仪揪着他棉袄里面的外套:“宏哥你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能走。”
陈宏把他放下。
贺仪一落地立马被冻精神了,他两条腿倒腾着往前跑:“你们快点!”
“这是你弟弟呀?”杨福生说,“过来我抱你。”
“我才不!”
杨福生跟着贺仪小跑道:“你哥都买得起手机,怎么还差这几十块钱?”
“你都租得起卡车。”贺仪说,“大卡车!”
杨福生笑:“那七十我能还给你们,但其他人的肯定还不上。”
“我不管其他人。”陈宏问,“你还剩多少钱?”
“就剩几十了。那沓钱里有真钱,但五十一百的都是假钱。他们前几天说让我当人事主任,说租车都能走厂子的账报销,就让我先垫上……我这两天可比你亏得多。”
陈宏又是一阵窝火。
早上这卷毛说得头头是道,但他没想到卷毛也是个上了套的冤大头。
自己居然还真上了当把钱给他了!
“你现在去哪儿?”
“先找个地方住吧,看看明天能不能找着活……”杨福生说完又闭上嘴,那个市场他都不敢再去了,要是被认出来就跑不了了,他问,“我能借你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不行。”陈宏拒绝的干脆。
他们穿了几条巷子,终于找到一家住宿的地方。陈宏和贺仪租一张床,杨福生睡在下铺。
他躺下又坐起来:“你半夜下来不会捂死我吧?”
这话把房间里另外的租客吓得不清,陈宏翻身骂道:“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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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星期都稀里糊涂,好在杨福生手里还有点钱。陈宏和杨福生白天出去找活干,贺仪就在旅馆里待着。
小旅馆十块钱一个双床间,他们也能负担得起。
陈宏干了几天临时工,抽空带贺仪去市场买了件新棉衣。
新棉衣也肥肥大大,比陈宏那件小不了多少,穿在身上下摆能到膝盖。
陈宏说:“小孩长得快,买大不买小。”
杨福生在一旁嘎嘎笑:“那也不能这么大啊,我都能穿进去了。”
“你属于个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