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8
部的人可都收了帖。如此大的排场,你们知道这女子是什么来历?”
值房里倒有几个好事的,嘻嘻一笑,抢着说:“听闻是个财主家的绣娘,啧啧,这一遭,飞上枝头啦!”
“可不是嘛,洛侍郎一个正三品,犯得着娶一个......”
年长的被抢了话头,原本是有些不悦的,这下咳了一声,站起来打个圈,故弄玄虚地捻须:“你们不知?”
众人皆被吊起胃ko,纷纷摇摇头。
年长的轻哼道:“原配可不就是个绣娘吗。”
听者这才恍然大悟:“哎唷,这念旧呢。”
年长的用意不明地咧嘴笑:“谁知道呢。”
———
洛汲的府邸坐落在稍偏的大街一侧,这几日倒是送往迎来了好些客人,空荡荡的府邸也添置不少桌椅板凳。左澹揩着汗从轿子里被颠出来,掏出礼单的同时,不忘回身骂了两句轿夫不长眼。
“劳驾,我前阵子递了帖,洛侍郎可在家?”左澹来了洛汲府上多次,生得又是这幅尊容,按理门丁该识得他的样貌,可他非要这么来一句,能讨着多少好似的。
洛府看门的十分和善,礼单叫人送进去交给老管家,又把人恭维一番,请了进去。
户部给洛汲特批了假,在家里筹备婚事,下人把左澹领着进去的时候,他看了眼府宅后头一座新辟开的园子,粉墙还是白腻腻的,隐约从墙头望见亭台和屋宇的尖脊。院门上了锁,想来就是续弦暂住的地方。
洛汲照着规矩,没和郑黎儿见面,此刻在指挥下人往顶上栓红绸子。左澹气喘吁吁地进去,老管家正巧出去,他们先见了礼,而后左澹站在洛汲边上,叫了声儿“侍郎”。
“今天怎么就来了?”洛汲手里缠着块滑腻的缎子,头仰着看顶端的红绸。
左澹笑眯了眼:“今日是今日,明日还有。”
洛汲随手把绸布放进一边的托盘,立刻有下人过来折好压平,洛侍郎扫了眼堂内的布置,心觉还算满意,拂了拂掌,转头对左澹道:“什么今日明日的,当年你做县官我做县丞,共事了两年,犯不着这么疏远。”
左澹笑了几声,把掌心捏了又捏。
寒暄间,洛汲已经走到回廊中,此处没什么人影了,左澹默默跟着,看昔日下属的高宅阔院,说:“这几日刑部差事多,故而没什么机会来报信。那日侍郎吩咐下官的,将刑部存放的旧档顺序调换一事,已经办妥了,那人也已经中计。”
洛汲步履放慢,回道:“这事辛苦你了。”
左澹擦掉汗珠:“无甚辛苦,只是进展是有些慢了,这半个月,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因此下官想,要不然再往照磨所弄个人进去,也好推波助澜。”
洛汲顿住脚步,夜色里回头看着左澹“旁逸斜出”的脸盘,而后又说:“他去照磨所,就没个人给他照应着?”
左澹犹疑片刻,道:“按侍郎嘱咐的,下关没有安插人手,照磨所确实也有人暗中助他,只是并不是咱们这边的人,下官认为着实不稳妥。”
洛汲缓缓转回头:“不用管是谁,只要他能调阅旧档就够了,再多插手反而引人怀疑。既然他已经可以出入档库,那后面的事就不用再劳心。”
“下官知道了。”左澹欲言又止,他琢磨着洛汲方才的神色,还是把酝酿多时的,想调他侄子去照磨所办差的腹稿咽了回去。
第118章 细雪
户部侍郎洛汲娶了个娇滴滴的续弦,这事被人津津乐道了整整三日。皆因那天一番锣鼓吹打后,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往洛侍郎脸上踹了个小小的鞋印子。
“早晨上衙遇着他,那脸都是黑的。”陆二公子不掩喜色,单手往众人面前的茶盅里添热酒,接着贼兮兮地笑了笑:“那晚宴席塘月没去,这热闹便少了一成,实在可惜。”
傅鸿清笑而不语。
陆斗绘声绘色地把宴席上洛侍郎精彩纷呈的脸色讲了一通后,转向一边偎手的商闻柳,挤眉弄眼道:“你说解气不解气?”
商闻柳进屋有一会儿,一身寒气还紧紧裹在层层衣袍间,闻言带着笑,嗓子边颤边说:“解气啊。”也只有在此时才能不必假以辞色。
这日是几个老相识邀着出来吃酒解闷,前段时日因着清对文书一事,大伙都忙得脚不沾地,心浮气躁得很。眼下这案子也快告一段落,正是松一ko气的时候,陆斗生xin爱热闹,这才呼朋引伴,找了间酒家摆桌吃饭。
商闻柳啜着热酒,浅淡的红晕浮上脸颊。他平素没什么机会饮酒,也不愿在这上面费银钱,家里更是只存着几罐用来待客接物的茶叶,所以酒量称不上多好,勉强能饮数杯罢了。今日这暖身酒后劲颇足,这才喝了几ko,酒热便有些上脸。
老何在他边上坐着,见状把自己用的汤婆塞给他,顺手换了杯清水在商闻柳面前。
这间酒家装潢简陋,屋里点的炭烧不起热,坐着等酒菜的几人冻得腿直抽。小二半天才回一句话,大约是忙着,好一会儿才端上来一锅菌菇汤。
ru白的汤面热气蒸腾,几颗葱花缀着,香气扑鼻。
席间几人先盛了垫肚子,钟主簿观望片刻,颇为嫌弃地吸吸鼻子,而后从怀里摸出几根辣椒,干嚼着吃了。吃完一瞧大家脸色,殷殷笑了,把红椒递去:“来一根?”
席间异ko同声回绝。
这么热热闹闹的,像是提前过年了。
一席酒菜吃完,散去后又是老样子。陆斗趿拉着步子,一左一右拽着人,醉得ko吐胡言。
商闻柳和傅鸿清架着他,一扯一带,走得踉踉跄跄。
醉酒之人呱唧呱唧讲了一路,侃完天南侃地北,傅鸿清不堪其扰,把随身的绢子团进他ko中,耳边顿时清净了。
商闻柳憋笑半晌,把陆斗摇摇欲坠的胳膊一提:“犹敬啊,真是......”
“没个正形,”傅鸿清道,“他么,自小就是这个不着调的脾xin。我十三岁离京,后来赶赴cun闱,在京城重新聚首时,发觉这些年他简直全无长进。”
陆斗虽然醉着,旁人的话多少还是能分出个好赖的,立刻吱哇叫起来。
从前傅家落魄的故事,有意无意间商闻柳多少也知道了些,此刻觉出了傅鸿清的意思,心中多少有些讶异:“自小的情谊,真不是旁人能比得来的。”
傅鸿清托了一把陆斗,微笑说:“兰台要损我,直言就是了。”
“嗳,到了。”傅鸿清扯了绢子,捻着一角塞进陆斗袖袋里。
陆府的匾额已经在前面了,陆斗支起脑袋,一张嘴就乱叫:“你个......”话还未讲完,头便歪倒,赫然是睡去了。
醉死的人重若千钧,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