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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角下发现了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纸头,应当是匆匆扔进烛台是未烧尽的,上面几个蝇头小字尚可辨认。

是张燎与杀手通信的信纸。

这厢张县丞正在葛师爷屋里报备完,转角出来就遇上锦衣卫,枷子一落,押去了大牢。

张燎莫名其妙吃了牢饭,他哪是能坐牢房的人,可那是锦衣卫,哭爹喊娘都没用,生生在牢房里闷了半天,嗓子给哭哑了。

他一天只有些咸菜馍馍吃,和前两日一比,那吃的就像是玉羹金莼,纵是镇日惶惶,也比如今的遭遇好!张燎撕着灰扑扑的馒头,吞咽之间,听见墙侧有人隐隐喊:“老子当十年土匪,这他娘的什么玩意也能下肚,还没受过这等鸟气!”

县衙从没有抓过什么土匪进来的,张燎心念一动,瞅着四下无人巡视,扒着墙缝,侧脸对那声音轻喊:“可是五燕山的好汉?”

午饭才过一炷香的功夫,好不容易消停的牢房又惊天动地爆出一声哭喊:“我是云泽县县丞张燎!我要见钦差!我要见钦差!”

巡守的锦衣卫给他一嗓子喊进来,拎着刀拍牢门,不耐烦道:“吵吵什么!”

“我我我我要见钦差......”张燎这个人太过怂包,锦衣卫的气势压他一头,立刻就塌背弯腰,抖得不成样子,眼神乱飞,嘴里叽里咕噜嚷着。

那锦衣卫料定他有此言,按着武释吩咐过的话道:“待到公堂之上,你便能见到了。”

张燎哆哆嗦嗦:“不不、不不不是,我有要事要向钦差......”

他话音未落,边上的牢房传来一声嗤笑:“耽误了钦差大人捉拿真凶,你们几个担得起这罪吗?”

商闻柳放下拐杖,撑着石碑缓缓蹲下。

秋雨园只有他和温旻两人,人多了反而反常,温旻替他拿着拐杖,静静看着他认读石碑上的篆字。

“木樨阁。”白净指尖轻抚过古朴篆字,商闻柳眉间舒展,“看来这就是桂堂,温指挥所言不错,从那凉亭直往此处,徐知县想必有重要物件藏在这条路上。”

他复而远望,这条路很长,短时间挖开不现实,况且隔了一方池塘,三五天之内难以挖尽。

“铁马从北来,烟尘昼蓬勃。”温旻复述了那句诗。

商闻柳起身,伤腿无力,一时歪向泥地。温旻眼疾手快,搀了他一把。

cun衫薄,温热体温透过衣料传来,人甫一站正,拐杖便递上前,商闻柳也是对习武之人多有好奇,正好此时没有旁人,便笑了笑:“多谢指挥使,下官羸弱,见笑了。听闻习武之人,三九三伏皆无止息,不知指挥使寻常时候练功,可有什么窍门?”

温旻一见他笑容,喉头起zao,负手匆匆走在前面:“商大人过誉,不过是手熟罢了,朝中远甚于我的,还有......”

话间转头,却见商闻柳不知道何时停下了,愣愣伫立原地,方才的话也不知听了几个字入耳,温旻松了ko气,拍去掌间那点炽热的温度,匆匆上前,道:“有新发现?”

商闻柳竖起指头,凑在cun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温旻下意识屏住呼吸。园中再无别人,寂寂cun风摇落,圆亮光斑从林叶间投下,鼻尖轻飘过一丝薄淡的花香,温旻想要抓住什么声音,他侧耳细听,在细碎的风声里,有几点淙淙水流般泠然的铃声。

“听,”商闻柳一双黑眸一动不动,嘴cun轻抿,带了点笑意,柔和得像是林叶间穿梭的风,“是铁马的声音。”

第50章 箭镞

“叮铃。”那脆响忽远忽近,似曾相识。

原来是屋檐下悬挂的铁马。

商闻柳的腿不便快走,温旻有意等他,一前一后,循声找去。

园子本身不算大,找了片刻,两人在一处破旧偏殿停下,应该是地方太偏,当年官府修缮就没有顾及此处,还保存着帝君塑像和神龛。商闻柳站在屋檐下,只觉殿内一股清寒之气骤然袭来,飞檐下悬挂的铁片,此时仍荡在风里,泠泠作响。

“铁马从北来,以此处为记向南,与方才所勘经纬两线纵横,相交处就是徐知县设下的谜题答案。”屋檐不高,商闻柳伸手拨弄那些铁片,指尖叩出金石轻响。

温旻知道他心中定然郁郁,不动声色站在他身后,挡了那阵微寒的cun风:“走吧,商大人见景神伤,在下也是百感交集,可是徐知县一片苦心,只有将凶手抓拿归案,方能不负。”

商闻柳有些诧异,听温旻话里的意思,已经知道徐子孺是自己故友,是武释告诉他的?

他舒了ko气,话音在cun齿间辗转,最终喃喃道:“温指挥......多谢。”

有了大致地标,东西便好找很多。在一方阁楼下,他们挖开泥土,底下赫然一只小坛子。

揭开坛盖,里面是几本发黄的簿子,密密麻麻记载了一方府邸从轸庸年至今的进出账目。

这些账簿的底页留有印蜕,商闻柳映着光辨认那枚细如米粒的印蜕,上面几个小字犹可分清——葛东敕。

葛师爷这些天睡得不好,钦差遇险,他却丝毫风声都未听到,为此一连向京城去信三回,俱是石沉大海。张燎无端入狱,只是一个开始,cun亡齿寒,他不得不为自己重新谋划。

下人端来参汤,葛东敕勉强喝下半碗,捂了捂冰凉的手。

钦差收押了县丞,这是事先谁都没想过的,且不论张燎究竟没有有这个胆子雇杀手,他就是有,也断不可能在举县的眼线之下找来这帮杀手。现在张燎入狱,五燕山的强盗也关在里面,要尽快应对了,迟则生变。

葛东敕发出一声短促冷笑:看来京城的大人们,已然舍弃了他这枚小卒子!

传闻老牛将死,眼中垂泪等死,人岂类牛乎。葛东敕铺开纸,添水研墨,将那一串熟稔于心的名单,尽数默写在纸上。

停笔之时,廉善跑进来,说胡散忽然登门。

胡散得到消息寝食难安,本想故技重施连夜溜出家门,可他先前逃跑是吃了苦头的,何况还有更不好相与的锦衣卫,他左思右想,孤注一掷,如往常低三下四地上门求人。

见屋里还有别人,胡散瞧了葛师爷一眼。

廉善道:“我出去。”

“出去什么,廉善不是外人。”葛师爷浊目中带点精光,这让胡散有些被看穿的窘迫。

胡散急道:“那我便说了,葛爷,咱们大祸临头,可如何是好?张县丞被抓,如今是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小的百般打听,说是钦差遭人追杀,是咱们县丞干的!”

他这话说得诛心了,张燎从来听命于葛东敕,胡散这么说,等于直接质问葛师爷。

葛东敕听他像个绿头苍蝇似的,烦闷无比,当初是看着胡散xin子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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