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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药跟药方上写的对不上,咱镇上的人都知道,范大夫治风寒最喜欢用麻黄,可那药包里根本没有麻黄,只有些无关紧要的补药,有经验的大夫都知道,得了风寒根本不能用补药,否则会加重病情,可范大夫偏要反其道行之,他存的什么心,莫不是看我夏家势单力薄,欺负我家少爷没人撑腰!”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几百个眼神齐刷刷朝言诉看去。

只见言诉歪歪斜斜躺在软轿里,脸色惨白,浑身无力,一咳嗽便咳得撕心裂肺,想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看得出病情很严重,全然没有平时的精神气。

“夏少爷病的这么厉害了,难不成范大夫想谋财害命?”

“没听说范大夫和夏家有仇啊,范大夫平时看着人挺和善的,就算夏少爷没了,财产也轮不着他接手。”

“说句难听的,如果夏少爷真出了事,他没留下一儿半女,财产不都便宜了韩家。”

人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话题歪着歪着,就从范大夫想害夏少爷,变成夏少爷如果去世,最得利的就是韩家。

听到这些,言诉捂着的嘴角勾了勾,又重重咳嗽几声,轻而易举引来一波同情。

范大夫家药铺里,有三五个来抓药的病人,两个学徒正在忙碌,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喧哗声,不悦的皱了皱眉,往外走去:“何人敢在范家药铺前高声喧哗?”

范大夫在林镇很有声望,普通镇民平日见了他都点头哈腰,将药铺学徒都养出一副高傲的性子。

学徒还以为搞出那么大动静的是普通镇民,不料一出门就看到夏少爷在无数仆人和镇民的簇拥下,下了软轿,一脸病态往药铺走来。

他下意识感觉不对劲,挤出笑容卑躬屈膝道:“夏少爷,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赐教?”

富贵得了少爷的命令,站出来一拳砸在学徒鼻梁上,高声喊道:“范大夫呢,让他赶紧滚出来,故意给我家少爷开错药,延误少爷的病情,我看他不想在林镇混了!”

夏翊的性格平易近人,很好说话,往日哪怕对待村子里的普通佃户,都和风细雨,学徒还是第一次见着,他领着家仆出来耍威风。

他摸摸流出来的鼻血,狠狠瞪了富贵一眼,转身就往里跑。

“嘿,还敢瞪我家少爷,范大夫的学徒很猖狂啊,兄弟们,给我把药铺砸了,今天给咱家少爷报仇!”

富贵一声令下,夏家那些男女仆人一窝蜂似的冲进药铺,看见什么都砸,把药铺里的病人和学徒吓得瑟瑟发抖。

此刻,药铺后院的阁楼上,范大夫正在招待他的老朋友。

“这是五十大洋,麻烦你再拖延一段时间夏翊的病情,若我能成功从范家要到钱,必然另有重谢。”

韩太太将帕子包着的大洋推到范大夫面前,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震天响的喧闹声,她忍不住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范大夫贪婪的看了眼五十大洋,将它揣进袖子里藏好,起身道:“韩太太请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

第157章 下堂原配的哥哥2

此后的很多年里, 林镇百姓恐怕都忘不了这一天,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的夏家少爷,拄着拐杖体力不支站在范家药铺前, 夏家的所有仆人,男女老少齐上阵, 将药铺砸了个稀巴烂。

过瘾。

真过瘾。

范大夫仗着自己医术好,在林镇的地位独一无二,行事特别倨傲,每次出诊要价很贵,药费也高到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起的程度。

家里有人生病了, 实在看不起病, 买不起药,只好偷偷跑到药铺后面,将学徒们倒掉不用的药渣捡回去,用水煎一煎,喂病人喝下。

虽然药渣未必对症,但至少是个心理安慰。

穷人家日子过得艰难, 能吃饱饭尚且不容易, 何况吃药。

一开始,大家偷偷做这种事, 但时间一长, 难免被范大夫和药铺学徒发现。

心高气傲的范大夫很是恼怒,在他看来,哪怕药渣倒掉不用,也是属于他范家, 怎么能被那些穷鬼捡回去洗洗再用, 虽说影响不到药铺的生意, 可他想想都觉得膈应。

于是某天清晨,当几个病人家属守在药铺后门,眼巴巴等着学徒出来倒药渣,好捡回去给亲人治病时,那两个学徒当着他们的面把药渣倒进了粪桶里。

他们盛气凌人望着这些病人家属,鼻孔朝天道:“师父说了,天下没有白吃的药,想白捡药渣回去吃,行啊,那你们就连粪一起吃吧。”

其他家属当然不愿让亲人吃含有粪的药渣,扭头就走,唯独一个年迈的老婆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留下了。

老婆子和丈夫相依为命大半辈子,如今丈夫生了病,每天躺在床上嚷嚷着难受,她于心不忍,能拿回去一点药渣也好,哪怕是含有粪的药渣呢,毕竟他们夫妻俩从年少时就吃了很多苦,遇上灾年,观音土吃过,牛溺喝过,并不太在乎脏不脏的。

小女孩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哥哥为了护着她,不让嗜赌如命输红了眼的父亲卖掉她,挨了不少打,邻居大娘说如果能捡些药渣回去,熬一熬给哥哥喝,哥哥的伤一定能很快痊愈。

她们两人顾不得脏,将粪桶里的药渣挑了挑,捞出来。

各自留下两文钱算买药渣的费用,正要离开,却挨了两个学徒一通打,边打边骂,骂她们够贱,连粪桶里的药渣都要吃。

老婆子和小女孩蜷缩在地上,牢牢护着怀里的药渣,任由拳脚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她们没有流泪,毕竟生活够苦了,眼泪早就流干了。

挨过打后她们跌跌撞撞回家熬药,给丈夫和哥哥喝,本以为药会见效,不料当晚两人喝下药不久,一阵钻心的疼痛后,就停止了呼吸。

灯火通明的药铺里,两个学徒边喝酒吃肉边聊天:“还是师父的办法好,给那药渣里加点料,死几个人后,看谁还敢去捡药渣!”

他们并不怕在药渣里动的手脚被人发现,毕竟连粪桶里的药渣都要捡的,肯定是最低贱之人,这种人死几个,谁会在乎呢。

后来此事传扬出去,人们暗骂范大夫心狠,却再也不敢去药铺后面捡药渣了。

范家药铺后门处,成了无人敢靠近的区域。

范大夫活了大半辈子,一直高高在上,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铺子会被夏少爷给砸了。

他抖着胡子,浑身发颤望着自己的宝贝药铺瞬间变得残破不堪,却敢怒不敢言来到言诉面前,忍气吞声道:“不知老夫哪里得罪了夏少爷,竟让夏少爷大动干戈,砸了我吃饭的铺子?”

他没听到刚刚富贵喊的话,面对夏翊时心里有点发虚,因为和韩太太是旧相识,这些年替她做过不少恶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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