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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作惊扰到了前后左右的考生,言诉却完全不受影响。
就在二皇子不悦的继续咳嗽,考场上响起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时,言诉终于停笔了。
他拿过旁边一张草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二皇子定睛一看,上面写着:“有病快治。”
“好你个福二石,竟然奚落本皇子!”他勃然大怒,立刻就要喊人过来把言诉拉下去狠狠惩治一番。
“二皇子,此乃殿试中途,还往二皇子谨言慎行。”终于有管事的出来说两句公道话了。
二皇子望着上首老太傅那须发皆白沟壑纵横的脸,终于安静下来,狠狠瞪了言诉一眼,怒气冲冲的走了。
周围学子们暗暗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飞快低下头答题。
不过这届学子有了个共识,二皇子这样仗着出身就肆意妄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天潢贵胄,倘若有一天侥幸登上大宝,绝非天下学子之幸。
在所有学子中,唯有一个人恨恨望着言诉的背影,半晌后,趁人不注意,颤巍巍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答案,飞快抄了起来。
殿试举行了整整一天,傍晚收答卷。
从保和殿出来,言诉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往外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二皇子的声音。
言诉回头看去,之间满脸怒色的二皇子靠近他,低声放狠话道:“福二石,别以为有太子做你的靠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本皇子倒要看看,殿试放榜之日,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言诉一脸莫名望着他:“二皇子殿下,学生似乎没有得罪过您吧,不知为何您一定要跟学生过不去?”
因言诉会元的身份,以及他今天在考试途中暗怼了二皇子的缘故,不少学子对他好感增加,隐隐将他视为贡士中的领头人物。
此时见二皇子来找茬,俱都像护崽那样虎视眈眈盯着二皇子。
二皇子莫名觉得自己惹了众怒。
他冷笑几声,这群不知深浅的学子,竟敢得罪自己。
“你们给本皇子等着!”
说完他转身就走。
“福兄,你没事吧?”贡士们纷纷上前关怀的问言诉。
言诉摇摇头,“还要多谢诸位帮我解围,在下无以为报,明日午时,状元楼湖心亭,在下略备薄酒请大家赏花,还请诸位给个薄面。”
虽然有学子因言诉得罪二皇子,下意识想跟他撇清关系的,但大多数人还是很高兴和他一起吃顿饭,拉拉交情。
毕竟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骨气,言诉敢跟最受圣宠的二皇子对着干,就表明他的立场,是天下学子敬仰的对象。
“福兄太谦虚了,既然明日福兄破费,那我等一定应邀前去。”
“是啊是啊,福兄可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理应我等敬福兄一杯才是。”
短短几天,之前不常出门跟其他学子交际的言诉,就成了众学子中颇有威望的话事人。
这个局面耿皓洲都没想到:“师弟,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言诉眨眨眼:“多简单啊,我跟他们聊聊天,喝喝酒气氛就活跃起来了,他们非要在酒席上吹捧我,听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耿皓洲:“……”
老师当年如果有你一半的能耐,也不至于在官场上被人挤兑,早早回家养老了。
“过几日就要放榜,你说二皇子会不会记恨你,干预殿试的结果?”他有点担心。
言诉看着他那虎头虎脑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傻子,都帮自己传过好几次信给太子殿下了,现在居然还担心这个。
他不怕二皇子干预,只怕二皇子什么都不做。
皇宫。
殿试的答卷已经被考官们昼夜不停批改出来了,显德帝望着眼前十份精挑细选出来的答卷,眼中神色显然很满意。
“陛下,这十份答卷就是本次殿试前十名了,只是具体排名,还请陛下拿主意。”内阁大臣恭敬道。
显德帝将其中两份翻来覆去的看,正值为难的时候,一抬头,就见二皇子抓耳挠腮跟猴子似的,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他脸一沉,喝道:“怎么,你对本次殿试排名可有看法?”
那天二皇子在殿试过程中频频小动作,干扰学子答题一事,被有心人传到了显德帝耳中,显德帝大怒,将他叫去骂了一顿。
于是二皇子这几天收敛许多。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本次会试,某个别学子名不副实,父皇千万要擦亮眼,可别被骗了去。”二皇子暗暗瞥了旁边不动声色的太子一眼,上前给显德帝捶了捶肩膀,讨好道。
“哦?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心里有人选了,不知道哪位学子名不副实啊?”显德帝脸上看不出喜怒。
二皇子见状得意一笑:“就是前不久名声大噪的会元福二石。”
“福二石?”
会试放榜前,主考官将福二石那篇文章呈上御案,特意请他过目。
他看过,那个叫福二石的写文章确实一绝,不仅文采斐然,且行文间颇为老辣,不带任何富贵子弟华而不实的毛病,写出来的内容全都切中要害,直指主题。
倘若不是礼部记载的信息里,次子年仅十七,他还真以为这是个年近花甲历经沧桑有为官经验之人所写。
不止会试,这次殿试他的文章更加出色。
平淡中不乏趣味,务实而又不缺希望,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他之所以在两份考卷中左右为难,究其原因,福二石年龄太小,直接点为状元恐怕难免会滋生他的傲气。
且福二石毕竟是太子一脉的人,若是提携此人,不就给太子一脉增加砝码了。
但他马上就五十大寿了,若能给福二石凑个三元及第的美好寓意,那真是再好不过。
“父皇您想,这福二石出身不高,十五岁之前就是个普通农家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开了窍,一路从秀才考到进士,世上真有这样的天纵之才吗?”
二皇子对福二石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出身低微,是太子妃父亲的学生。
显德帝比他知道的多一点,福二石就是昌平侯被收养那家的孩子。
按理说,养恩大于生恩,昌平侯恢复身份后,怎么都该对福家感激涕零,给父母养老的。
可他回京后这么久,从未在任何人跟前提过养父母。
坊间有传闻,说昌平侯与养父母关系很差,在福家受到了堂兄弟的欺压,过得很是凄惨,所以对福家没有半点感恩之心。
具体情况显德帝不了解。
但从昌平侯进京后投靠二皇子,福二石却跟他未曾有任何来往,反而成了太子妃的师弟,便可看出曾经的堂兄弟二人关系究竟如何。
二皇子见显德帝目露犹豫,心中嘚瑟,瞥了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