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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信,推荐你拜在他门下了。”
胡秀才惋惜道。
“洪泰胜?可是十五年前那次秋闱中的解元?”言诉从包裹里拿出一封信。
这信正是他考中秀才后,主考官李学政赠予的,据说李学政与洪泰胜是同科进士,两人关系极好,洪泰胜如今在平阳做起了不问世事的富家翁,偶尔会收一两个弟子打发时间。
这封推荐信就是李学政帮他写给洪泰胜的。
胡秀才得知来龙去脉后,抚掌大笑道:“二石你不仅有读书的天赋,难得在科考时还能遇上贵人,这位李学政我也听说过,为人耿直,极其惜才,你能被他看中也是运气使然啊。”
如今正值三月份,言诉赶时间,如果错过今年秋闱就要再等三年了。
所以他跟鲁知县打了个招呼,拜托他帮忙看顾一下福叶和叶秀娘,免得受欺负,便收拾包袱赶往平阳拜师。
平阳城,洪宅。
洪夫人坐在花厅里破口大骂:“好一个忘恩负义的沈瑞,当初为了跟老爷拜师,舔着脸追着我们岚玉伏低做小两三个月,自称不嫌弃岚玉容貌丑陋,我才同意他和岚玉订婚,还让他拜在老爷门下,这才不到一年,攀上了知府千金的高枝,立刻嫌弃岚玉容貌有碍观瞻,说当初订婚是我们以势压人逼他的,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朝三暮四,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下首坐着的洪岚玉,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两眼哭得红肿。
花厅里伺候的丫鬟见夫人暴怒,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洪泰胜在旁长叹一口气:“怪我,都怪我没了官身,竟被一无耻小儿欺负至此,夫人莫要动怒,咱们另寻名医给岚玉诊治就是。”
洪夫人见女儿哭得好不凄惨,心疼得将她搂进怀里,哽咽道:“岚玉从十三四岁起就得了这个怪病,咱们请的大夫还少么,可没有一个管用的。”
她越说越气,愤怒中夹杂着伤心。
女儿自幼长得伶俐秀美,本也和世交家的公子订了一门娃娃亲,两家都很满意。
但她长到十三岁时,不知为何,脸上突然起了不少痘块。
洪夫人本想着是正常现象,让女儿用些清淡饮食,过段时间自然会消失。
可她没想到,洪岚玉脸上的痘块越长越多,请了大夫来看,内服外敷,用了不少药也没能消掉。
等到女儿十五六岁两家商量婚事时,一张脸竟然丑到不能见人。
偏偏那世交家的公子打听到洪岚玉面貌丑陋,说是毁了容,竟然瞒着家里来退婚。
洪家夫妇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夫妻俩心知肚明,按照这种情况,哪怕女儿强行嫁过去,也无法幸福,便同意了退婚一事。
谁知世交家的公子品行太差,不愿担负退婚的恶名,事后倒打一耙,说洪岚玉自幼身患恶疾,洪家瞒着女儿的病情半哄半骗才让两家定下婚约的。
此事一出,洪岚玉是个丑八怪的传闻立刻传遍了整个平阳城。
她的名声变臭,那些原本见她退婚后还有意结亲的人家,闻言也马上心生退意。
就这样,洪岚玉的婚事蹉跎到十八岁。
洪夫人娘家一个叫沈瑞的远亲前来洪府投亲,花言巧语哄骗了洪夫人母女,说他作为读书人更重视女子心灵的美好,而非外貌。
洪夫人一高兴,就让他和女儿定了亲,还让他拜在洪泰胜座下当弟子。
原本打算好了,等今年秋闱过后,就为两人举办婚事。
谁知沈瑞不知怎地竟勾到了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哄得对方非他不嫁。
平阳城的利知府和洪泰胜早年有些龃龉,两家向来不对付。
利知府家中嫡女庶女一大堆,能用一个庶女换来洪泰胜颜面尽失,对他来说是很划算的事。
那沈瑞小人行径,和洪岚玉退亲后,投入利知府门下,还将洪府的私密事大肆宣扬。
将洪岚玉描述的极为不堪,就差直说她貌似母夜叉,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洪岚玉本就糟糕的名声雪上加霜,哭了一整夜。
洪夫人心疼女儿被沈瑞抛弃,又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没看出他的真面目,可丈夫如今不过是平阳城里一个寻常富家翁,又能奈沈瑞如何?
一家三口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门房忽然来报:“老爷,外面有个年轻的秀才送来拜帖,说是有封李学政的推荐信请您过目。”
洪泰胜皱着眉打开推荐信,忽然发现此信正是自己故交所写,信中向他大力推荐了一个叫福二石的年轻人。
洪泰胜了解自己的故交,知道他惜才,不过能爱惜到这个份上,还特意给自己写了推荐信,可见这个叫福二石的人并不一般。
“快请他进来。”
言诉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洪府书房,一进门,坐在书案后的洪泰胜就打量起他。
福二石,听名字便知此人出身应该不高,身穿普通的秀才服,年龄大约十五六岁,眉清目秀,从外表来看是个俊秀的少年,但那双眼中的坚定和清明却让洪泰胜暗暗点了点头。
自从被沈瑞背叛后,他很是沉郁了一阵子。
怀疑自己是否人品有问题,才没把沈瑞教好,所以之前拒绝了不少想拜在他门下的学子。
不过言诉既然是李学政推荐来的,他总得给个面子。
“你既然想拜在老夫门下,那老夫便考一考你。”
言诉朝他行了个礼:“洪先生请出题。”
洪泰胜心里还在为女儿一事烦闷,哪有心情出题考言诉,他这么说不过是例行询问罢了。
转身从书案上拿出一本书,翻开后随意指了一句话,“你以此为题,写篇文章,让老夫先看看你的水平究竟如何。”
说罢,他就出去了。
洪泰胜近年来收的弟子除了沈瑞,还有个名唤耿皓洲的。
相比起沈瑞嘴巴甜,会讨巧,耿皓洲就比较纯善耿直了。
他本是平阳城郊外一户村民的儿子,因父亲偶然救过洪泰胜一命,被他收为弟子。
耿皓洲在洪家苦读多年,读书十分勤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用功,一天至少苦读六个时辰,可他这么勤奋,天资却比不上沈瑞。
考秀才时堪堪考中最后一名,在洪泰胜的指点下苦读了六年,也没考中举人。
洪泰胜离开书房后,便派他进去监督言诉写文章。
进了书房,耿皓洲老老实实站在言诉身旁,目不斜视,一双黑眸认真盯着他的卷面,把言诉盯得有点发毛。
“这位大哥,您一直站着不累吗?不如搬把椅子坐下。”言诉笑眯眯对他道。
耿皓洲摇摇头:“先生让我监督你。”
言诉无奈的笑笑,从他僵硬的言行举止便看得出,他性格大概是挺执拗的那种,便不再多言。
他握着狼毫,对待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