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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冤枉好人。”段月白嘴硬,可望着两个女孩的背影,又汗毛倒立起来:“不是,她俩看起来真的阴森森的,总给我一种又熟悉又让人恐惧的感觉,我说的话你得信……”
段月白这许多话,根本没影响宋潮青分毫,可让云夙鸢听了去,把这初入仙门的小姑娘吓得胆战心惊。
她一边下意识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搀扶着沈翳,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宋潮青身后。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修道,“阿弥陀佛”怎么能灵,于是连忙又转头念着三清祖师,虔诚异常,可心里却一直打鼓,不知道自己方才念错了人,祖师爷还会不会照旧保佑她。
眼瞅着前路越来越偏,几人往山中越走越深,脚下的路几乎都不见了,石子越来越硌脚,山路越来越陡峭,即将走到悬崖时,宋潮青也沉不住气了:“宁宁,还有多远?”
这回宁宁没有说话,穿着蓝色的伊伊生着闷气回头了:“都说了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崖下!都怪你们走得太慢,等下回家,阿母一定要念我们的不是了!”
她顺手往下一指,宋潮青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悬崖高得令人目眩。
“在哪儿?”宋潮青回头问。
“哥哥,就在那儿呀。”宁宁笑眯眯地说道。
宋潮青以为自己没看清楚,眯起眼睛又往悬崖下望去——
宁宁一把便将他推下了悬崖!
“你这小妖物!”段月白登时恼了,也顾不得害怕,一掌便向宁宁拍去,怎料小女孩动也不动,迎上他这掌,像是借力打力似的,将他也推了下去!
第124章 江陌寻
“嘻嘻,嘻嘻嘻……”再往崖上看去时,宁宁伊伊已经不见踪影,只在空中留下两道声音。
这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缠绕,让人愈发分不清到底是谁:“都说了在崖下,哥哥,你好好找找。”
“天晚了,我们要回家了。”
***
七曜在空中撑起巨大的网,在众人差点跌成肉饼时捞了他们一把,可七曜的器灵到底是道行太浅,收符收得太早,离地还有一丈高的时候突然撤了符咒,差点没把五个人摔出六个大屁墩儿。
段月白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摆的尘土,拉起掉在他身边的云夙鸢,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小妖物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手劲儿,横竖是要将我这老腰给推断不可。”
不远处传来宋潮青的声音:“你也说了是妖物了,多大的手劲儿都可以理解。”
几人相互搀扶着起身,宋潮青怕把唐沛凝摔着,干脆将她抱在怀里。
“真的有间房子……”云夙鸢指着山脚下的危房,难以置信地说。
“吱呀”,危房的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老伯来,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老伯的头发又长又乱,几乎将上半张脸全部遮住,只露出一点点鼻尖。他视来客为无物似的,蹲在自己杂乱无章的院子里,从泥土里扒出一根白薯,随便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咔吧咔吧”地吃起来。
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宋潮青几乎已经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江陌寻。
还不等他出声叫住这老伯,沈翳先颤颤巍巍地开了腔:“师父……”
他边叫着,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对方脚前。
跛脚老伯听到他的声音也是一怔,口中咀嚼着的白薯还没有嚼烂,便让他一口吞了下去。他极为缓慢地回头,望向地上跪着的人,他的手微微颤抖,连拐杖和白薯也拿不住。
丢了拐杖的瘸子一时间站不稳了,与沈翳摔成一团,他却还是先沈翳一步爬起来,匆忙、慌乱地用手摸着沈翳的脸颊:“阿翳,是你……”
“师父,是我,是我啊……”沈翳几乎要泣不成声,而与他相认的“师父”,毋庸置疑,正是江陌寻本人。
在宋潮青的记忆中,江陌寻还是那个高大、博学又睚眦必报的一派之长。
当年他的爱徒在紫霄派流仙宴上濒死,他年轻气盛,迁怒于宋潮青,就连拂袖而去之时也带着一身的不可一世。
如今再看,他身上的志气全无,生命力还不如草芥旺盛,周身散发着一股垂垂老矣的腐朽气味,不知他在这深山老林里当的哪门子“传世”巫医。
宋潮青抱着唐沛凝的手紧了紧,也想起他们的师父。
苍杪羽化时仍风华绝代,是那般让人怀念……若是让他这当徒弟的在风华绝代却英年早逝,与英雄迟暮却长命百岁的师父之间做抉择……
宋潮青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想了良久,他一直注视着江陌寻的手在沈翳脸颊上划过的痕迹,若是苍杪还活着,肯定也会像他一样……
宋潮青想象着师父苍老的指尖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触感,回味着师父掌心的温暖,方才那个选择,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那边还在上演相认大戏,江陌寻无意间抓住沈翳的手,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阿翳,你手……你手上的灵脉呢?”
“不愧是江前辈,仅用触诊便知道沈翳病症。”
段月白受不了他二人这叽叽歪歪的劲儿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注意到宋潮青的眼神一变再变,一看就是推己及人,想起师父,于是他走上前去,彻底掐断了眼前的温情戏码:“江前辈,我们远道而来,也有一位病人想请您诊治。”
江陌寻猛地抬头,这才看见蜷缩在宋潮青怀中的唐沛凝。
时隔多年,他没认出唐沛凝来,只当是沈翳带来的朋友,甚至没有多问,就将几人让进了那间危房。
“危房”内里比看起来要结实多了,内里陈设虽算不上有条不紊,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杂乱不堪,只是四处摆放药材不一而足,就连珍贵的雪莲也大朵大朵地放在角落。
房间最里面摆着一张床,上头七七八八摞着医书,江陌寻迅速将这些医书归置到一起,给唐沛凝腾出一个能舒服躺下的地方。
唐沛凝面如金纸,气息已经很弱了,江陌寻手指刚搭上她的腕脉,便难以置信地跳了起来,抓紧沈翳的衣领,说的话太乱,连沈翳也是辨认了一会儿才听明白。
原来,他一直在说——
“钰珠,钰珠在哪儿?”
众人皆露出迷茫神色,一直被江陌寻追问的沈翳也是一头雾水,他一个劲儿地摇头,说:“师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师妹去哪儿了,我也有二百余年没有见过她了……”
不知是不是近几个月频繁进入幻境,回想起当年之事的缘故,“钰珠”其名在宋潮青耳中格外清晰。
一开始,他只以为江陌寻的失态是因突然想起爱徒,难以自控,可后来……
江陌寻几乎要盖过整张脸的长发也无法挡住他想要找到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