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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思考女儿为什么会如此恨她。
怨尸的手从罗夫人后心当中撤出来,手心里的心脏仍在不断跳动。
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哭了,眼里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在逐渐失活的人心之上,像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符水,不断浇灌在罪恶的种子之上,不断在她小臂蜿蜒而下的血迹就是种子生出的根,非但没有被符水洗清罪恶,反而植根与不应存在的沃土,让怨恨在罗绮身体里发芽。
渐渐地,罗绮竟从怨恨当中恢复了神志,开始不断摇头,似乎在否认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罗夫人已死,只剩罗绮站在原地不停哭泣,边哭还边说着“对不起”。
“这情况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段月白道:“她到底想不想杀人,缘何大仇得报还哭得如此伤心?”
宋潮青也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对罗绮发问,问问这个刚刚为泄心中之愤而弑母的女儿:“罗姑娘,这……”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罗绮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人再问什么,罗夫人,罗绮,连带着她二人中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一起凭空消失了……
宋潮青想问的话闷在嗓子眼儿里,半晌才道:“什、什么意思,方才罗绮与罗夫人……也是幻境?”
这话不禁使沈翳与云夙鸢胸膛中同时燃起一股希望之火。
然而段月白皱了皱鼻子,直接击碎了这点微末的希望:“不,不是幻境,是事实,我还能闻到罗夫人身上的血腥味和罗绮身上的尸臭。”
“方才你就说能闻到不对劲的味道,怎么区分罗绮的尸臭和这里本就存在的味道?”沈翳问道。
段月白仍皱着鼻子,好像越来越难以忍受似的,将食指放在了鼻子底下:“说不上来,但罗绮的尸臭中夹杂着一股甜腻的胭脂味。主要还是罗夫人心口的血腥味,很新鲜,跟我们进入幻境之前闻到的怪味不一样。”
“诶,你的狗鼻子还真灵啊。”雪盏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与妩媚:“怎么样,这场戏好看吗?”
因她还没有现身,段月白几人的目光只能在虚无的幻境之中不断搜索。
她娇声笑了笑,又说:“看来鸟儿找到序临了。可你还是太笨了,竟然找了这么久,你不是号称很了解他吗?”
段月白二话不说,就冲动地想要用术法划破幻境,七曜已经在身侧就绪,只差他一声令下。
不料他掌心突然传来触感,宋潮青轻轻抓住了他。段月白回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可见到宋潮青的脸厚,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捏了捏对方的手,以示回应。
“我这不是……正准备重新了解他么。”七曜跟着主人一起低下了头,段月白嘟嘟囔囔地说道。
“序临?你找到序临掌门了?他没有死?”沈翳从这段对话中最先反应过来,忙抓着段月白问。
“序临掌门现在何处?”云夙鸢也来了精神,短暂失了警惕,差点忘记他们还在敌人巢穴:“我能去拜会一下他吗?从小就听说他的轶事,实在想一睹尊容。”
段月白警铃大作,序临仍活着一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第101章 “你赢不了我”
修真界如今动荡不堪,最是缺人主持大局的时候,若是将序临供了出去,岂不是又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
若是仍像二百余年之前一样,逼得序临再次殉道……
光是想想,段月白就已经要疯了。
可他强迫自己稳住,又仔细审视方才与雪盏的对话,稍微松了口气,他们方才虽然说了序临还活着,可从没说过序临的真实身份是如今在他身后的这位宋潮青。
段月白用了很大力气,强忍着不回头注视宋潮青的冲动,回复兴致冲冲的沈翳和云夙鸢:“对,他还活着,我和师姐也是最近才找到他。你们也知道……”
他顿了顿,心上好像被细小的刺扎了一下,胸腔发麻:“他上回的……的事,你们也知道。我和师姐商量了一下,暂时还不能将此事广而告之。”
说起序临,没见过本尊的云夙鸢比曾打过交道的沈翳要兴奋多了:“那他现在还好吗?他人在哪儿?我们真不能拜会一下吗?我保证不动声色,也不打扰到他…… 段师兄,你不知道,从小我师父就在耳边念叨序临掌门的光辉事迹,将他说得跟神人一样,我……”
许是觉得自己当着沈翳的面叽叽喳喳像只麻雀,过于失态,云夙鸢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小半步,住了口。
“他……他身上有伤。”段月白攥着宋潮青的手在袖子底下收紧,他一时想到宋潮青割了元神为自己和云夙鸢疗伤,心头那根刺又往里扎了三分,心口开始叫嚣着疼起来。
“沈翳,云夙鸢,我求你们,千万不要将此事泄露出去。”不知在别人眼中什么样,段月白觉得自己一定没出息极了:“我担心有人图谋不轨。”
段月白,天资过人,一向骄傲。
他眼高于顶,仿佛命令别人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从没因什么事情求过人,更没用过这么软的语气。
宋潮青的心突然被揪紧了。
一个“求”字,如此胆怯,如此珍惜。
原来,一个人饶是长了浑身的逆鳞,一旦被戳中软肋,也会变得卑微。
“哎呦,求上了。”雪盏轻快地笑了笑,似是觉得好玩,现身于众人之中,就像她本就是其中一员。
她梳着两根辫子,身上穿了黑色背子、紫色马襦裙,笑得像个不顾别人死活的魔星:“月白虽然是只鸟,可是性格却像狗呢。还求别人,你可真行。”
“求人有用的话,还要复仇做什么呢?”雪盏负手而立,直勾勾地盯着段月白的眼睛:“废物。段月白,你连罗绮都不如。”
宋潮青的手心空了——他没能再次拦住段月白的暴脾气。
雪盏的存在对段月白来说就像是一种挑衅,更别提她说的这番话。
段月白没有冲动到再用元神剑,可成千上万条带着符咒的牵丝,无一例外地向雪盏袭去。
数量如此多的符咒,需要耗费不少灵力。段月白却看起来不管不顾,就是想取雪盏性命似的,幻境中的紫雾随着他的衣角与牵丝来回飘动。
若不是在打斗,如此奇景与美人相配,倒是一幅优雅的谪仙图。
雪盏临危不乱,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翻手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伞来,看似动作缓缓,实则出伞极快。
此伞与她衣着色调一致,伞面为双色,外头乌黑,里头色若藤萝,一翻一覆便能看清;九条伞骨状如钢铁,像是巨爪,牢牢抓着伞面。
若是比较体态之优雅,雪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