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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抹眼泪。

“哎……娘……”罗绮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捂紧了心口,眉头也蹙着,似乎很是辛苦:“别哭了,伤眼睛。”

罗老爷重重叹了口气,罗夫人听到女儿劝解,反倒哭得更凶:“我的乖女儿还,还那么小,怎么就……”

“她到底什么病?”段月白问道。

良久没有出声的沈翳在一边来了精神,立即说:“这是心痛症,朝发夕死,夕发朝死,没救的。”

“你师父也救不了?”宋潮青问。

突然听人提起师父,沈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师父二百年前舍弃门派,再不见踪影,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他教我的东西很少,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救。”

许是觉得在背后臧否师父甚是不敬,沈翳顿了顿,又找补道:“不过师父是传世巫医,修的医道本就与我的不同,说不定有别的法子是我不知道的。”

段月白都没怎么听沈翳说,他警觉地盯着宋潮青,总觉得宋家哥哥脸上冒着一股想要冲上去用灵血还玉丹救罗绮一命的傻气,忙横在宋潮青的视线之前,警告道:“你少上前。看好了,这是幻象,罗绮早就死了。”

“我知道啊。”宋潮青不明所以地歪着头,不清楚他为何如此紧张。

“你知道吗?”段月白狐疑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我看你是知道个屁吧。”

正在两人拌嘴的时候,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丫鬟,冒冒失失地奔到罗绮的床前,差点摔在小姐身上。

罗老爷勃然大怒,看他的表情,若不是怕吓到女儿,说不定会将这冒失的丫鬟就地掐死。

“慢慢说。”罗绮的眉头似乎舒展开一些,与她爹的态度截然相反,她像是一直在等这丫鬟似的。

“小,小姐,”丫鬟气儿没喘匀,却很忠心,推开了小厮递来的水杯,连忙说道,“简公子不走,还在门口等着呢,他说,说……”

“他说什么?”罗绮问道。

“简公子说,若是今天见不到小姐,他就天天在罗府门前下跪求见,直到小姐见他为止!”

第99章 第99章

罗绮舒展了片刻的眉心再次皱紧,脸色好像更加不好了:“你去告诉他,我是不会见他的。”

罗老爷生怕一点风吹草动会让女儿的病情加重,催促道:“还不快去!让他快滚!”

小丫鬟哭得跟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两只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听了老爷的话,便站起身来,边擦着眼泪边往外走。

“等等,你回来。”罗绮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告不告诉他都是一样,再过两天,他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不会来了。”

“爹,娘,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柳条留下来陪我就行了。”

柳条就是那个进屋传话的小丫鬟,她见小姐要躺下,忙起身去扶。

罗绮缓慢地翻了个身,将脸转到里面去了,合上眼睛,又说道:“爹,娘,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女儿病成这样,当父母的现在最是无有不依,立即从屋里退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罗绮突然睁开双眼,轻声道:“柳条,给我梳妆,我要去见简文哥。”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柳条的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罗绮转过头来,眼圈通红,强忍着泪,坚毅地说:“马上就要过年,他是要参加春闱,考取功名的,若是一味沉溺在小儿女的情感当中,他还能中么!”

柳条说不出话,只是哭。

“简文哥寒窗苦读许多年,我怎么忍心看他将前程断送在我身上……”罗绮含在眼圈里的眼泪终于掉下来,洇湿了手帕:“柳条,我这身体,恐怕……恐怕……”

“小姐你别胡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老天爷会开眼的,呜呜,你不能……”

罗绮看她哭得这么丑,不知作何想法,吃吃笑了两声:“快帮我上妆吧,梳个嗯……梳个好看的头发,眉心要点上桃花钿。一会儿出去雇一辆马车,动静小点儿,别让爹娘发现。”

眼前的景物又开始模糊,紫雾彼此纠缠,是幻境构成下一个场景的前兆。

“太痴情,看着牙疼。”段月白的眉头比生病的罗绮皱得还凶:“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管别人能不能考上功名?别说有这档子事,就算没有,一切顺遂,简文就一定能中吗?”

“确实不一定。”宋潮青看了他一样,觉得他这个炸了毛的状态十分可爱,特意没有戳穿他,只是心里想:“也不知道是谁,找宋序临找了二百多年,还在这假模假式地嘲笑别人的痴情。”

而下一个场景对于段月白来说,太过于熟悉了——正是他那晚喝酒解闷时,从客栈楼上看到的那一幕。

简文本就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破头也想不出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罗绮怎就突然不理自己了。

虽是如此,他仍揣着道歉的赤诚,奉上自己微薄银钱买的上好胭脂。

这胭脂被罗绮摔个粉碎:“简文,我与你只是玩玩而已,何必如此当真!”

简文满脸痛色,被刺痛之后便有些语无伦次:“阿绮,你,我们初遇时……你不喜欢我?我不信……你是骗我的……”

“我们的初遇也不过是我与朋友的赌约而已,都是假的,简文,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罗绮始终按着胸口,外人看来或许会以为是争吵时动了气,只有几个从一而终的旁观者知道,她只是心痛发作,难忍其痛。

“那你与我去三清真人座下发誓,发誓你从未喜欢过我!”

“我为什么要与你发誓?可笑!”罗绮的语气听起来气恼,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正在用最后的气力扮演好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就凭你,凭你也想和我成亲?你是什么身世,你想娶我,我还不嫁呢!”

放下此话,她在柳条的搀扶之下,逃跑一般上了马车,只留简文一人在原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胭脂发愣。

刚上马车,罗绮憋闷在胸中的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污了大半个座椅靠垫。

柳条几乎泣不成声,与小姐抱成一团,一会儿用帕子给罗绮擦血,一会儿又去摩挲罗绮的背,可手是抖的,什么也做不好,不久时候,两个人身上皆是一片狼藉。

“柳条,柳条,别哭,冬天……马上就过去了,春,春天一到,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带,带你去踏青。”

“嗐呀,下雨了,我没带伞,这样淋回去,定要让爹爹骂死了。诶,这男子怎么这样傻,把伞给了我们,自己淋雨回去,还要抱紧怀里的书呢。青帝寺门口站着那么多人,他偏把伞借给我呢。”

“柳条,我和简文哥初遇那次,不是赌约,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啊。你说他会知道吗?”

罗绮好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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