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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成诸多木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在原先放棺材的地方,躺着一条黑色断尾和一枚鳞片。
沈翳也曾进过一次幻境,“雪盏”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他脑海飘过。
他脑仁儿立即“嗡”地一声,将那黑影出现、怨尸嘶吼、黑影诛杀罗老爷、怨尸不翼而飞四件事穿成一盘完整的棋局——他们的对手真是好毒辣的心计!
原来是用黑影与怨尸做诱饵,将这招调虎离山与声东击西结合得炉火纯青,不仅将他二人耍得团团转,而且实现了自己所有的目的。
如今罗老爷已死,两具怨尸均已被偷,云夙鸢身负重伤,段月白“兵分三路”的部署,从沈翳这儿看来,可谓全盘皆输。
昏迷的云夙鸢在睡梦中咳出两口血来,沈翳已没有时间考虑其他,连断尾与鳞片也顾不上收,在云夙鸢口中分别塞了红、黑、绿三色药丸,可他再摸云夙鸢的腕脉,她的脉象时有时无,像是随时都要没有气息。
“云师妹,云夙鸢!”沈翳喊道:“你不能死!灵符成功了,你不想看看你救下来的人吗?”
云夙鸢好像听到他说的话,睫毛使劲抖动了两下,却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沈翳咬牙想道:“你虽相信我,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你的命。”
可在空中画符施雨的背影像在他心里扎了根刺,沈翳攥紧拳头,又想道:“我若是救不了一个心中怀揣正道且舍己为人的好人,这二百多年的医道学了有什么用?”
第91章 地牢
睁开眼之后,周遭的一切都黑得怕人。
唐沛凝不是个怕黑的人,可黑暗中总有一种莫名彻骨的寒冷,好像随时能够将人吞噬。
解云楼将她与苏巢、解连笙三人关在这个鬼地方,自己倒是先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此处昏暗不见天日,几人进来之后便轮流昏睡,完全没机会和对方说上一句话。
可见一定是被下了什么不知名的迷药。
此次清醒,唐沛凝知道她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因此用乾坤袋中的银针扎自己的手心,用痛感吊着,才不至于再次睡去。
她咬牙克制困意,从乾坤袋中摸出事先预备下的火符来,凝神聚气,试图将灵力聚于指尖,催动火符,让这牢房亮起来。
可唐掌门脸憋热了,半点儿灵力也没使出来,她这才确认,这牢房与困龙的作用一样,只要待在里面,就使不出灵力来。
牢房之中,阴冷异常,空气中传来潮湿的泥土味,就连身边的土地也是湿漉漉的,粘腻非常,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滴水的声音,唐沛凝不能双目不能视物,只能用两只手来回在地上摸索,寻找跟自己关在一起的两个同伴。
她断定自己在地上到处爬的姿势一定很丑,于是又在心里大骂了解云楼一通,发誓如果再遇到这个孙子,一定把他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她手边突然传来布料的触感,随后便摸到了一只脚。
唐沛凝是个很普通的掌门,且没见过什么世面,并没有什么一摸便能摸出布料种类、产地的绝技,她单纯地想道:“这里面除了我们三个,会不会还关了别的人?万一要是还有倒霉的……那现在这位脚踝捏在我手里的仁兄,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她心一横,取了一根银针,发狠似的往这位小腿处扎去。
随着一声猪叫,唐沛凝可算敲定了这位的死活,摸索着用袖子擦了擦银针,情真意切道:“这位道友,没事吧?我方才听见你好像是做噩梦了。”
此话透露着情真意切的关心,任谁听了也不会想到她就是“噩梦”的罪魁祸首。
解连笙揉着小腿坐起来,确实回忆起方才混乱的梦境,但当他还想仔细回想都梦到什么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小腿上的疼痛也像未曾出现过一样的幻觉。
“唐掌门?”他稳了稳心神,问道。
“正是在下。”唐沛凝回答:“你叫……连笙是吧?抱歉,我偷听到你和解云楼吵了一架。”
一阵窸窣声传来,连笙在黑暗中坐正了身,冲着唐沛凝的方向说道:“唐掌门不必道歉,此事说到底还是我兄长的错,与唐掌门无关。”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又一阵窸窣声,苏巢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处传来:“师姐?这里好黑啊。”
她到底是年纪小,总是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来,就算唐沛凝再不着调,也被她一声“师姐”喊得浑身绵软,再顾不得什么姿势难看不难看,屁滚尿流地爬到苏巢身边。
怕黑暗中突然一抓会令苏巢害怕,唐沛凝快到她身边时还特地咳嗽了两声,当做预告,这才在空中摸了两下,抓住她的手:“别怕,我在呢。”
苏巢的手十分冰冷,与她常年冷若冰霜的表情倒是一致,只是如此一来,唐沛凝对自己倒有几分责备,心想:“方才用针扎人时我怎么也不辨认清楚,这扎了那连生还算好说,万一要是扎到苏师妹,我岂不是要自责而死?”
她一面痛下决心,决定以后做事要稳妥一些,一面下意识拍了拍苏巢的手背,以示安慰。
“师姐,我们这是在哪儿?”苏巢的声音中带着困倦,似乎还没有完全在梦境中醒来。
“恐怕这个问题,我们就要问问连生道友了。”唐沛凝的声音中听不出悲喜,可还是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许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掌门装习惯了,吓唬人早已自成一派。
半晌没有听到解连笙的声音,唐沛凝接着说道:“不知连生道友作何感想,依在下愚见,你原本是青城剑派弟子,与解掌门关系匪浅,按理不应透露秘辛。
“可解云楼将你一同关在这里,我们已然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如将你知道的说了,我们也好早点出去。”
她已劝说到这个份儿上,解连笙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唐沛凝竟然有些佩服起他坚韧不拔的心性,因此她追问道:“你说是吗?”
解连笙还是没有说话,身边的苏巢倒开了口,她捏了捏唐沛凝的手腕,说道:“师姐,他是不是睡着了?我好像听到他打呼噜了。”
“呃……”唐沛凝已经爬得有点累了,她们与连笙的位置有段距离,爬到那边再说两句话,说不定这边苏巢又要昏睡。
三个人一块儿当囚犯,凭什么就她一个人当驴?
“师姐,这牢房里是不是有迷香?我有沈翳师兄给的解毒药丸,说不定能管用。”苏巢从怀里掏了半天,顺着手心递过来一颗药丸。
这牢房中一丝光也没有,根本看不清这药丸是什么颜色,只是摸着挺圆的,吃进去噎嗓子。
本来都已经将这药丸吞下去了,可它还能在胃里兴风作浪,顺着食管涌上来一股陈年老药渣子味儿,这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