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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里,收了玉剑便往回走。

月白不老实地抱着序临的头,在他耳后又发现了一片不小心黏住的桃花。

那时候段月白就知道,序临的剑是没法杀人的。

二百年,凡人三代也死绝了,段月白没有一天不想再次见到那个舞剑的身影,哪管是背影也行。

段月白通红着双眼,胸口一阵莫名的刺痛,他踉跄着走向宋潮青,捏起对方的手腕,生怕自己看走了眼,生怕他再次消失,生怕……

生怕他不是序临。

“序临师兄?”他欺身上前,试探地问道。

宋潮青不知自己面色如何,下意识地回望段月白的双眼,他五脏六腑都被揪紧了,一时间忘了思考也忘了呼吸,什么都凝在喉间,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冬菱!”明玉朗的声音突然在这凝重的气氛中炸裂开来。

他原本瑟缩地蹲在卧房一角,突然冲了出来,扑向钉在地上的女鬼,张开双臂,竟然似是想要抱住它!

指甲暴长三寸、能把人活活戳死的鬼让苏巢的剑气打两下也得魂飞魄散,肉体凡胎的凡人要是碰到,非得立即转世投胎。

苏巢怕他伤了自己,连忙用更重的剑气把钉在地上的那两道像削萝卜一样削短一截,免得当场就把明玉朗的一对肩膀戳出两个漏风的大洞。

可如此一来,女鬼竟然挣扎着将自己从剑气中“拔”出来,竟然与想要去抱她的明玉朗面面相窥了……

段月白连头也没抬,眼珠一刻也不连开宋潮青的脸,手上力道却又重了三分,七曜立刻金光大盛,十几条符咒锁链迅速飞出,将明玉朗和女鬼隔绝开来,随后每两条锁链拧在一起,成了内含符咒的光柱,“哐哐”几声钉进地里,再将上面死死盖住,把那女鬼封入笼中!

女鬼想要逃脱,可手一碰到那笼子,发黑的皮肉便发出“滋滋”响声。笼上的符咒就会烧灼她的本体怨气,让她疼痛难忍,时间一久便会灰飞烟灭。故而,双眼与猫尸一样空洞无物的她在笼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频频被笼子灼烧,换了方向再次撞去……倒有些可怜。

七曜似乎已经修炼成精,它又用几条细密锁链,把缠在沈翳身上的几具猫尸也一并抓了,与先前的黑雾小猫捆吧捆吧,一块儿丢进了笼子里。

段月白体内的“当归”禁制瞬间将他多使的灵力双倍反噬回了内府之中,他没有压住喉头突如其来的血腥味,嘴角溢出一丝殷红血迹。

“月白!”方才明玉朗制造的小小骚乱,已经给宋潮青留出了足够的时间思考,他现下已经找到了绝妙的借口,等到段月白再次问起就可以对答如流。

可段月白突然不顾自身牵动灵力,反噬竟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着实让人心惊,宋潮青心已经悬在半空。

段月白已经接近癫狂,他急于知道答案,碰了当归禁制。受了伤后,他手上的力道不如以前,可虽然指尖已经泛白,他却仍然不愿意松开:“宋潮青,你是序临?”

一开始的震惊与一腔经久的期待,如今囫囵成了在段月白喉头底下压着的一口血,只要他回答“是”,让段月白死也行。

“我怎么会是他。”宋潮青木然地说着准备好的说辞,微微垂着头,目光躲得远远的。

“那你怎么会用扶柳飞花!”段月白咬着牙,“大小姐”的矜贵与端庄早已不复存在。

宋潮青叹了口气,抬起头笑了:“什么扶柳飞花,这不就是你我跟着段姨练武时你常耍的剑法么?怎么,这剑法有名字,叫扶柳飞花?”

段月白的手登时松了,心气儿也松了,那压在胸口的血“嗤”地一声吐出来,他浑身一下卸了力,竟单膝跪了,不住地咳嗽。

是了是了,序临死后,他什么都学序临,穿着打扮、舞剑姿势、兼济天下的爱民之心。

他几乎要变成另一个序临。

宋潮青整日和他在一起,如此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了几招。

这有什么稀奇?

没什么稀奇。

是他太想序临,才将这个庸才的背影信以为真。

段月白无缘无故地大笑几声,没人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从洞墟中摸出一个檀木的小盒,对着笼中女鬼将它打开,那女鬼便像一阵烟似的带着猫尸,一块儿进了盒子里。

他三两步便走到门口,宋潮青见他走得不稳,便上来扶。

怎料段月白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宋潮青,一字一顿道:“滚开,别跟着我!”

“也不许再使刚才的剑法!宋潮青,你不配!”

作者有话说:

宋:掉马是不能掉马的,但我很懂抓马。

还有……什么叫学我的穿衣打扮?我穿衣打扮是你现在这样吗?你是不是对自己师兄多少有点误解?

ps:本文甜,非常甜,这块儿只是暴躁小插曲,可想而知会成为相认后宋戳鸟脊梁骨的一把利剑。

(我起名字的时候根本没发现,开写了才意识到小段和小宋,合起来岂不是“断送”cp,听着就不老么吉利的……但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sorry,原谅一个起主角名需要花费18小时54分的废物吧……)

第15章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宋潮青面色飞速灰白下去,讥讽地对上段月白通红的双眼,冷笑一声,只字未言,夺门而去。

段月白没成想他倒先走了,竟然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他被宋潮青的冷笑定在原地,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心头的怒火一下就散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就因为宋潮青不是序临,所以要把这一切罪过都怪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吗?

面对宋潮青十几年如一日跳墙翻窗给他擦药挑水泡的情谊,段月白岂不是像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潮青!”

沈翳与苏巢对视了一眼,小姑娘这次很有眼色地没有在这时插嘴,略微摊了摊手,收起鹤唳,把错失与女鬼相拥机会的明家老大搀扶起来。

外头骤雨方歇,云雾流动,月色微露,本是清朗好夜色,却让宋潮青的背影空带出几丝惆怅来。

段月白忙跟上去,腰间绣着云月的荷包被门框刮了一下,落在地上,从里面骨碌出一颗晶莹鳞片,让霁月光辉一映,闪闪发光,只因太小,无人瞧见。

唯有一只螳螂,从松软的泥巴里探出头来,把两条触须左右动了动,爬到近前,将那鳞片用两只钳子夹住,又悄无声息地向门外爬去。

刚到门口,它似是轻轻一跃,在空中打了个滚,竟变成一条灵巧的小猫。

猫儿通体乌黑,比夜色还沉,浑身光溜水滑,体态极为优雅,本让人以为它是那浑身漆黑的“四时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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