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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潮青的目光往床边一探,只探到了对方羊脂玉一样白的后背。
在他的印象中,前世的段月白身形还没长到这么高,屁大点儿的孩子,有一回洗完澡还裸着一对湿润光洁的玉臀在门派里四处狂奔,见人就显摆自己皂角里洗出来的体香。
可落在他眼中的是少年人的剪影,除去白,还有点结实,背后的腰线之下……
宋潮青急忙收回目光,嘴里的梅子冰酪没了味道,冰凉的触感划过食道之后,反而会激起某种燥热。他放下小匙,饮了一杯凉茶,浇灭了心头不知何起的一丝紧张。
没过多久,段月白换完衣服坐了过来,拿过宋潮青刚用过的小匙也挖了一口冰酪,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没化了就好,折腾了大半天,我以为冰酪要吃不了了。”
梅子味清爽可口,段月白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
宋潮青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暗自得意于午后那个凝冰决保住了这盏梅子冰酪:“今晚有血月,元虎估计要被吓得睡不着觉。段大师,不知您对今晚这天象有何高见?”
段月白瞥了他一眼,显然对他这阴阳怪气多有不满:“血月分为两种。”
“愿闻其详。”
“其一现于月圆时分,此时玉盘虽红,却仅为奇观,十数年、甚至数年便可出现一次,没什么稀奇。”段月白很快吃光了梅子冰酪,把小匙放在盏中:“其二现于弦月之时……是为上天示警,必有冤屈发生。”
“正如今晚?”宋潮青问。
“正如今晚。”段月白沉声道。
血月天象是较为基础的修仙知识,宋潮青提问,并不是真的不清楚其中机理,只是为了考考段月白,算是抽查课业。听他解释得如此清楚,宋潮青心中很是欣慰,未多加思考,便脱口而出:“你功课学得倒是扎实。”
“你这是什么话,我马上也要满十八了,修了十几年仙还不懂得这个?”
“那既然必有冤屈,怎么不见段大师出手?”宋潮青不着痕迹地将话锋转了回去。
“这天象只是预兆,冤屈何时发生、发生在何处,我怎么知道?去去,你又不修仙,瞎打听这些干嘛?”段月白砸了咂嘴,被他问得有点不耐烦:“龙津阁菜品口味虽好,就是分量小了些,这么小一个青瓷盏子,里面能放几两冰酪,下次要买两份。”
见他掀过了话题,宋潮青摇了摇头,动手拾掇好食器。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叫,乍一听去像是婴儿啼哭,仔细分辨却是一声猫叫。
两人之间原本的平和被这声惊雷般的嘶吼炸出一道裂痕。
段月白愣了一下,与宋潮青的目光在空中相对,彼此都读出了一点紧迫。
几乎是同时回头,两人望向门后那个关着猫尸的灵笼。
笼子还在,符咒连成的栏杆甚至还闪着金光,猫却不在了。
它们竟用牙齿将笼子咬出一个拳头大的豁口,逃得连根猫毛也没剩下!
已经入夜许久,按理说正是蛐蛐活跃之时,但今夜静得可怕,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原本在树梢上挂着的月钩往天上移了几寸,像是有人用上锈的剪刀把夜色剪出了一道狭长的血口子。
又一声惨叫传来,段月白拍案而起。
宋潮青想也没想便在后面紧紧跟上,他在耳边策策风声中悔不当初地想道:“白夸他两句,简直是现世报。自他岔开话题开始,我就该听出他是个一瓶不满半瓶摇的样子货!”
那惨叫经久不衰,苍老又干枯,不似猫叫那般需要仔细分辨便可知晓,出事的是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段:一不小心被掌门师兄发现我不学无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3章 故人
苍老的声音从东坊传来,略过夜里头起来的一点薄雾,很快传遍了琴川的每一个角落。
街上空无一人,宋潮青在雾中疾行,遥望过去,前头还几户人家纷纷伸出匆忙的双手,将木头窗户也关严实。
虽说是人都有好奇心,闲来无事买上二斤瓜子,坐在城墙脚下晒太阳嚼舌根,与三五好友惬意闲聊,可谓人生一大八卦趣事。
可大晚上惨叫遍布全城,谁敢凑这个鬼热闹?
是以街上非但没有人聚在一起议论,反而连平日能够传到街上的阖家欢乐之声都没有,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锁,琴川像极了死气之中的一片鬼城。
顺着声音追过去,宋潮青还没到就分辨出来,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他们下午到过的师家。
师家大门向内敞着,好像在等待谁的到来,院中雾气似是比别处更浓。
师老太太垂着头,站姿绵软,浮在空中,双手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吊着,悬于身体两侧。曾跪拜过段月白的奴仆,不论男女,现下都被关在大堂里哭。
师老太太显然失去神志无法动弹,而大堂的门却被从外插上,师宅散发着阴森鬼气。
“你怎么又来了,别在这儿碍事儿!”段月白满脑门儿的官司,他本就在懊悔没在凶月出现之时推算一下,更恨自己对那些关在灵笼里的猫崽子掉以轻心,而宋潮青在他后面跟来,简直让他想要原地发疯。
段月白以前只觉得宋潮青平时爱撩闲,经常讨人厌,却始终懂分寸。
他从没感觉姓宋的这么能腻歪人,头上的步摇被他当场变成了“使劲摇”,召唤七曜的指尖爆发出“啪”地一声,像是闪电一样炸了,他手上的灵力像火花似的蹦出来,差点儿燎着宋潮青的衣角。
“你有病啊?平日里我去攒功德,从没见你跟着,怎么越到这个节骨眼上你越是凑过来添乱!快滚!”
以往段月白去攒功德,无非也就是帮东街的大爷捡回走失小狗,帮西街的大妈找到遗失的镯子,顶破了大天也就是给招了脏东西的小孩驱驱邪祟,而这邪祟充其量也就是不上道的黄鼠狼小妖。
攒这些功德的面临的危险,顶多也就是让段大小姐在奔波之余,脚上磨出两个不像样的水泡,宋潮青自然懒得出手。
可今日不同,这厉鬼白天没有得逞,晚上趁着血色的雾气卷土重来,定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人。
宋潮青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反倒端详起师家的情况来。
“别骂了,你看,地上有阵法。”宋潮青眯起眼睛,用扇子一指,以师老太为中心,一个凌乱的阵法蔓延开来,阵法颜色只比地面颜色深上一点,如果不仔细端详,定然看不出来。
这阵中字不是字,符不像符,扭曲成一个恍惚的大圆,直到他二人脚前才堪堪停笔。
“这阵法好诡异,我从没见过。”段月白见了这阵,心里也有点儿打鼓。
阵法从下笔到成阵,处处都透露着杀意,段月白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脱身,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