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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欢迎着日光笑起来。

纪家家主纪暮云听闻纪连阙今日重塑筋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都坐不住。

就在他按捺不住,准备冲进慕家时,一身明艳张扬的纪连阙牵着一个人,一脚跨进了家门。

纪暮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纪连阙好多眼,才清了清嗓子:“回来了。”

纪连阙松开泠欢,向满头白发的纪暮云下跪:“父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纪暮云扶起他,语调哽咽干涩:“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看向立在一旁的泠欢,迟疑道:“这是——”

四家之一的家主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纪暮云仍是被泠欢万中无一的面容震撼,许久才回过神。

纪连阙得意的不得了,牵过泠欢的手,介绍道:“中川巫神,泠欢——”

“——你的儿媳妇。”

纪暮云愣住了,泠欢也愣住了。

纪暮云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一把打开纪连阙的手,拉着泠欢问:“孩子,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还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纪连阙:?

他不满道:“爹!”

泠欢面色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没、没有的前辈,小侯爷、侯爷他对我很好。”

泠欢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让纪暮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上前就拧着纪连阙的耳朵:“你是不是刻薄人家了?喜欢人把人养得这么瘦?”

纪连阙卯足了力气,叫得要多大声有多大声:“爹啊!我也瘦啊,我这半年连水都没喝,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

“你一团空气喝什么水?”

纪连阙倒吸着冷气,半点不顾形象,叫得天崩地裂:“泠欢!!快救救你夫君,你夫君要死了——”

纪暮云看着一旁面露不忍有些着急的泠欢,松开手,斜他一眼:“你认真的?”

纪连阙捂着耳朵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带过人回家啊——”

纪暮云哼笑一声,在他头上呼了一巴掌:“喜欢人就对人家好一点,收一收你那放浪性子。”

纪连阙嘻嘻笑着,随口应下,蹬鼻子上脸:“父亲快挑个时间。”

还没等纪暮云应下,纪连阙就拉着泠欢往里走:“走,欢欢,去见见我的母亲。”

泠欢被他扯得七荤八素:“方才你对前辈说的,是什么时间?”

纪连阙心急,索性打横将他抱起,用额头贴了贴他:“我与欢欢大婚的时间。”

泠欢面色一红,刚转过头,就被纪连阙转了回来:“好不好,欢欢?”

那双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炽热鲜活的眼睛就近在咫尺。

纪连阙不容他回避,急切又不讲理:“与我成婚,好不好?”

泠欢心头悸动。

他没再躲避,迎着纪连阙的目光,小声却坚定:“好。”

纪连阙大笑起来,抱着他颠了好几下,跨过地面的积雪,向自己的院落小跑而去。

泠欢的黑发随着他的跑动,划过纪连阙的腰间,缠上纪连阙的小臂,再不可分。

纪连阙的庭院名为月中庭,顾名思义,每每圆魄上空时,月光便柔柔地照拂在此间。

月中庭极大,是数个遥竹院的面积,空旷而惬意的中庭里满栽着白丁香树。若在花期,便可坐在中庭的亭子里,听着水流潺潺,闻着清幽香气,独占月光。

此时是冬季,白丁香树不在花期,枝干粗粝,覆着一层雪色。

纪连阙在其中一颗打理的最好的树下站定,侧过脸对泠欢说:“我母亲,就躺在这里面。”

谈到母亲的纪连阙收敛了那一派玩世不恭,伸手轻轻摩挲着树干,道:“母亲,儿子来看您了。”

纪连阙五岁时,母亲便因为一场大病去世。自那以后,纪连阙的困顿失意,悲伤难过,都只能一个人挨着庭中的白丁香树,枯坐一夜。

白丁香是母亲最喜欢的树,也是纪连阙的最喜。洁白柔嫩的花朵,像极了他温婉恬静的母亲。

纪连阙从后揽住泠欢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了推:“母亲,这是泠欢,是儿子决定要携手一生的人,特地带他来给母亲看看。”

泠欢放出了一道白雾,绕在树前,右手紧贴自己的心脏:“泠欢拜见前辈。”

这是中川至高的礼数,巫神的白雾能感知魂魄,魂通生死。

白丁香的树枝在北风中轻晃,抚摸着泠欢的白雾,又像是对纪连阙的回应。

纪连阙笑起来,跪在树前磕了头:“谢母亲成全。”

他朝泠欢伸出手,眉眼都挑着笑意:“欢欢,跟我回房。”

泠欢不假思索地握住了这只手。

穿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绕过一大片纯白无瑕的铃兰花圃,泠欢到了纪连阙的房中。

屋内布置雅致清新,摆放别致,风雅脱俗。

一进屋子,泠欢就被纪连阙圈到了怀里。

“欢欢。”

纪连阙一声又一声地唤他,灼热的吻落在泠欢眉间,脸上。

泠欢抬脸,悄无声息地抓住了纪连阙的手臂。

纪连阙把他抱到床上,长臂在床头一摸,一朵被打磨的圆润通白的白丁香发饰被别在泠欢的耳边。

他在泠欢身前蹲下,端详了许久,笑道:“我就知道,白丁香最衬欢欢了。”

泠欢伸手向前,摸了摸纪连阙的脸颊。

纪连阙攥住那只手,笑得不怀好意:“这下,欢欢跑不掉了,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了。”

泠欢垂下眼帘,柔柔地看他,脸上逐渐漾起笑容:“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纪连阙被这笑容勾了心神,移不开眼。

“欢欢。”

纪连阙着迷地看着他,慢慢起身,将泠欢一点点抱进怀里。

“欢欢——”

屋内房门紧闭,日光顺着窗沿,缓缓流进屋内。

泠欢双眸湿润,难堪地别过了头。

饶是再努力克制,那刻在血肉与灵魂中的疼痛还是让泠欢不安。

泠欢被放倒在被褥上,黑发铺了满床。

纪连阙温柔地吻他,与他十指紧扣:“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此停下。”

泠欢望着纪连阙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睛,抓着身下的被褥,摇了摇头。

明明泠欢贴着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冷。

纪连阙沉沉地舒了口气,眼中翻滚的浓墨褪了些,用被子盖住了他,安慰道:“别怕,我不做什么。”

泠欢垂着眼帘:“对、对不起。”

“傻欢欢。”

纪连阙隔着被子抱他,不断地亲他:“是我不好,吓到欢欢了。”

好一会儿,泠欢才彻底放松,面上恢复了血色。

方才的那一把火根本没下去,反倒把纪连阙烧得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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