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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长去德国了吗?他回来了?还是只有你回来?还是他在那边找到新朋友了,就把你赶回来了…”

“!”

“欸!”,天才叼着根棒棒糖,见它亮起红灯来,转身气呼呼就要走,赶紧哄它回来,

“——好嘛,本天才来给你充电,看你个小可怜,都气红了,有话好好说嘛,男子汉离家出走做什么呢…”

“你再跟我讲讲幸村在德国怎么样了,有没有碰到一个可恶的倒霉蛋…”

………

但隔着重重远洋与山海之外的ATOS医院,病房的光景在鲜明了几天后,终于被严肃端正的波波达斯医生的到来打碎了。

幸村已经有所准备。

严肃端正的波波达斯医生,穿着考究整齐的白色大褂,在雪白灯光的照应下,搭配着病房,显得很合适,又很刺目。

出人意外,他的日语很是流畅,字正腔圆,并没有所谓端正国度遗留的腔调:

“幸村君,你的监护人包括你的教练,一开始的意愿都是任何治疗方案首先考虑不刺激的保守治疗。”

幸村沉吟了片刻,缓缓道:“你来找我,说明讨论出来的保守治疗方案,可能会违背我的意愿。”

波波达斯感叹他的敏锐:“…因为目前情势已经不如之前的乐观,而你是真正的病人,你需要了解整个过程。”

“你的症状还很轻微,我们希望保守治疗方案能够起作用。”

“如果不能呢…”

“…如果不能,会采取不那么保守的治疗方案。”

“如果结果还不如人意,最坏的打算是你需要去美国接受一场能彻底治好你疾病的手术,但那边有很成功的病例和手术胜率…”

对方离去后,幸村翻阅了医生留下来的所谓成功案例和手术胜率,而往往能作为成功案例和胜率摆放在台面上,像微末希望那样进行争先报道的,结果可想而知…

……

他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稀碎的阳光从缝隙里泄露出来,玻璃窗映着他精致苍白的容颜,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发现那股隐埋在灵魂深处的冰冷,带着一丝熟悉又陌生的颤栗,并没有借着阳光消失,反而借机爬上了他的五胀六腑…

他原本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坏结果,和某些人与其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抱怨命运不公平的人不同,他宁愿去向它宣战,因为人世间的一切不是由它主宰的…

但最坏的结果真正落到实处,又瞬间抽走他身上所有力气,让他如坠冰原之境,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即将身坠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他的灵魂好像又在日光下不受自我控制地撕裂成两半,一半在隐秘地期待挑战所谓的奇迹,一半又在拼死抵抗这场未知的生死殊搏…

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幸村似乎又想起当初人声喧嚣中灵魂窒息的那场疼痛,他心想…

……如果你是看不见的我……你到底希望我能成为什么样的我…

…我是懦弱的对不对…

…因为我偶尔也会畏惧死亡,做不起那根点名神明殿前黑暗的火把…

——但没有回响。

“……”,这个病房的空气,忽然哪里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相差无几的时间,一衣带水的国度,海港公园按照每年的惯例正在上演着每年关东网球部赛事的重头戏。

单打三的比赛已经过去了。

切原作为单打三,一上场就气势冲冲,但好景不长,十五分钟内他就领了立海大附属,同为单打三仁王大比分倾斜的颓势,这终于激化了潜藏的恶魔化,但恶魔化打法对方应付得得心应手,败局的哨声很快落下,一下子让他所有的激情都化为一场冰冷的冷水。

丸井:“仁王这次下手这么狠的,我说赤也…”

“我不听!”

“……”

“真的让他退出正选位?”,忍足看向观众席完全失去生机和活力的切原,有些于心不忍道。

这是一年级后辈翘首以盼的首秀,惨败的结束,大概会很影响他之后的斗志。

“…本大爷保证不了他的对手永远都是弱旅,输了就是输了,他总是要认清,困难不是克服了之后就会迎来好运的。”

忍足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磨练他成为真正的一年级王牌,虽然出手残酷了点,但如果这场败局能让他迅速成长起来,也不算无用功。”

怪不得幸村部长叠了单打一的毛利收关,他眼中的王牌原来还是个进行时态…

双打二落下帷幕时,原本应该在远洋外的幸村,坐在某处转播大厅,身上是不常见的装束,白衣长裤的,发上是禁锢碎发的黑色鸭舌帽。

远处的车声近了又远,长短粗重的笛声起起伏伏,最终有一辆擦过落地的玻璃窗,又迟疑地退后了几步,最终停在了门口。

“我以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第108章 命运的叠合 长夜漫漫,他最终的选择还……

塞波缓缓走到他身边来, 顺势用通讯工具给远在重洋外心系他的人报了声平安。

德国没有能转播国内国中赛事的频道,而距离霓虹机场最近的一家就在这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寿司店, 还好他知道路过。

教练一看他出现在这而不是在比赛会场,就明白对方是不想惊动部员和熟悉的人:

“…为什么要让迹部把小白带回去, 小白在的话,你可以在病房里看现场转播…”,他的病情并不准许他跨越重重远洋到处跑,“或者, 我们之后可以看录播,这都是办法。”

那双冰魄色一动不动地盯着视频, 工笔般雕刻的眼尾听到小白时,终于有了些动静:“…因为医院很闷, 我想出来透透气。”

塞波胸口顿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立刻包容了他难得的任性:“那我们看完了再回去。”

他扫了眼比分牌,一胜一负, 体贴地没有再说什么。

玻璃桌面放着一幅画,运笔笔法粗放, 缺乏修饰,但显得更加成熟老练。

…一片散开的光底下, 一只素白手置身于一片汪洋的海面,像是托着那轮日,又像是想把它扯下来…

——塞波微微皱眉,纸面扑面而来的浓厚气息太重,那是一种很隐匿的压迫感。

他知道这是谁留下的…也知道是谁特意带过来的。

…只是暂时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被幸村随身携带,来跨越这重重远洋…

…他只能隐约地猜测到, 这或许会和那个刚下定的治疗方案有关,心里模糊地浮现出不太安心的念头…

因为逆光的关系,老旧的转播电视饱和度和清晰度不够,整个画宛如隔着一层淡淡模糊的雾气。

海港公园赛场上,单打二的比赛正在追逐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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